心裡有些酸酸脹脹的情緒漫開,林今夏猜想是原主還沒消散完的情緒。
於是,林今夏對上陳望遠那雙淩厲的眼,極為平淡道:“你以為是我想變成這個樣子的嗎?要不是你一直把我當空氣,無視我,讓我的感情得不到紓解,我會這樣嗎?”
“是,衝喜不是你的所願,生下兩個孩子也是我用了手段,那你恢複健康是不是沒假?當初沒人願意來你家衝喜,是不是隻有我來了?我不來你早死了!”
“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天下哪有這種道理!”
“要是你敢休了我,我就把你們這些所作所為全部說出去,讓你們老程家在那裝什麼清高!”
林今夏一吐為快,完全不去看陳望遠越來越黑的臉色。
她邁著矯健的步子,直接回了家,程老二和莫桂榮正在院子裡曬筍乾,看到林今夏氣衝衝的回來,還一身濕漉漉的,心裡也是一驚。
但這些年,林今夏在家霸道無理慣了,隻有對著陳望遠才像個鵪鶉,所以他們對林今夏也是有點打怵的,生怕一個不小心惹得林今夏的不快。
令他們沒想到的是,今天的林今夏似乎和以往不太一樣,她甚至彎了彎唇角看向他們:“爹,娘。”
末了,又說了一句:“最近天氣熱,田裡的活就讓我和望遠去吧。”
因為林今夏看到了,程老二和莫桂榮的頭頂,也有些濃濃的黑霧。
這讓她的心裡很是焦躁,自己雖然看得見,但不知道具體會出什麼事,隻能這麼從中提醒。
還是莫桂榮先回過神來,笑著點點頭,但那笑裡分明帶著懼怕:“哎,好。”
林今夏抿著唇,胸口悶悶的,隻能先回了屋,換下一身濕漉漉的衣裳。
程望遠沒一會才回了家,兩個兒子在院子外麵玩。
程老二朝程望遠招了招手,示意讓他過去。
程望遠抿著唇,想到林今夏的話,眉頭不自覺的狠狠皺在一起。
程老二還在問他:“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林氏回來的時候全身都是濕的?”
程望遠吐出一口濁氣:“她跳河被人救上來了。”
“還說,要是我把她休了,就把咱們利用完她就想丟的事情捅出去。”
程老二乾瘦的臉上也浮現出焦灼,林氏竟是這麼說,那想必之前自己和望遠商量著休妻的事情是被她聽到了。
那眼下,休妻是不可能再休了。
想到那年衝喜的事,程老二最終隻能歎了一口氣:“當初,是我和你娘的錯。”
聽到這,程望遠也隻是悶不作聲。
事情都過去那麼幾年了,再提起來也沒意思。
趙歡歡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程家幾人麵帶愁容,像是陷入什麼難以抉擇的境地,再想到剛剛聽說的,林今夏跳了河,想必更是引起望遠哥的不快了。
這麼想著,她臉上的笑更是放大了幾分,她笑盈盈的和程家父母打過招呼:“叔,嬸,你們都在家啊?”
程望遠被她盯著,有些不自在,借口去田裡便扛著鋤頭出了門。
莫桂榮拉著她在旁邊的矮凳坐下,還給她倒了杯涼開水:“望遠那孩子就這樣,你彆望心裡去。”
趙歡歡善解人意的彎彎唇,從袖口掏出兩塊桃酥餅來:“我今天去鎮上來著,買了兩塊桃酥,到時候你們一起嘗嘗。”
這個年代,能吃飽就已經算是好日子了,這桃酥一般人家一輩子都吃不上。
莫桂榮連連推脫:“這可使不得,桃酥這麼貴,你拿回去給你爹娘吃!”
趙歡歡哪會讓莫桂榮如願,說著了兩句好聽的便直接走了,那桃酥自然是留在了莫桂榮手裡。
莫桂榮看著她的背影,又看看程老二,低歎一聲:“這歡歡真是個好孩子。”
程老二也歎了一口氣:“誰說不是呢?”
隻是他們程家沒有那個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