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婆婆其實也蠻不賴的嘛。
她歎息一聲,小聲嘟囔一句,“那玩意兒實在是太大了,力氣又不小,可把我給硌的不輕……”
沒等著她把話說完呢,莫桂榮趕緊伸出手來捂著她的嘴,一個勁兒的對她眨眼使眼色,“你這孩子,真是,啥話你都說。”
邊上響起了一陣哄堂大笑。
林今夏隻覺得哪裡有點怪怪的,可她仔細回味,自己說的也沒錯啊!
她昨晚上還以為憑著自己的大體格子肯定得一屁股給那大老鼠坐死了。
哪曾想,自己起來之後,它竟然還活蹦亂跳的。
吃飽喝足之後,她便繼續自己的‘工作’。
幫人看氣運這差事不算啥技術活兒,也沒啥難度,完全就是老天爺賞飯吃。
至於林今夏麼,也從未規定過來看氣運的人應該給自己拿多少銀子。
多少的都有。
人家給了她就一並收下。
今天一天又賺了十五兩。
她美滋滋的將銀子遞給了莫桂榮,“娘,還是給你,你幫我攢著,我放心!”
不遠處的程望遠目睹著眼前這一切,他眸中閃過了幾分晦暗不明的情緒。
換做任何一個男人看到自己的妻子能力卓然時,說不自卑,都是假的,空話!
可眼下……
程望遠也意識到了什麼。
憑著他自己抄書給人謄寫,根本賺不到幾個錢。
甚至用來貼補家用都不夠。
林今夏將屬於程望遠的筆墨錢遞給了他。
程望遠卻執拗的將頭偏過一旁去,“我不要你的錢,我說過的。”
人能耐不大,脾氣倒是不小。
林今夏上下仔細打量著程望遠,要是他那股執拗的勁兒能當錢使,指定也能賣個高價呢。
她無奈的長籲一口氣,“也罷,反正這錢還是你的,那我就一並給娘,她替你拿著。”
“一家人分啥你我的,這錢不還是你給望遠的,不然就憑著他的能耐,這麼短一會子功夫哪兒能賺這麼多錢啊。”
莫桂榮和藹一笑,低聲對林今夏說著。
正是她這一句話,狠狠地刺痛了程望遠的心。
他堅信著一個道理,天生我材必有用!
他現在是不行,但不代表著永遠都不行!
如今科考已經不是他必選的路了……
一來即便是高中,他的身子骨恐怕也挺不住去往京城參加春闈。
打從前兩年開始他便發覺,隻要自己一去參加考試,每每不是各種身子不適,就是陰差陽錯完美錯過。
為今之計是應該將目光放長遠些,不該在一棵樹上吊死。
這幾天,陸續著來村裡找林今夏看氣運的人越來越多。
甚至有些時候她從早上起床就開始忙活,一直忙到晚上深夜。
林今夏好幾天都沒出過門了。
她趁著今兒個不算太忙,便在家裡燒點開水涼涼,帶點茶水去地裡找程望遠他們,順道溜達一圈。
長安和長青還跟著他們在地裡學著怎麼插秧呢。
正當林今夏拎著水桶出門時,她不經意間一瞥,餘光落在了門口那顆大槐樹下。
那好像有人在貓著。
她不大確定,試探著往前又走了兩步。
那人驚覺撒腿開始往南跑去。
林今夏雖然沒看清楚躲在樹邊上的人是誰,卻瞧準了她跑起路時坡著腿,一瘸一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