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娘,爹,我這回想的很明白,往後我便在家幫著家裡務農乾活,學,我不上了。”
隨著程望材這一句話落,緊跟著‘啪’的一聲巨響回蕩在這間不大的小屋裡。
林今夏順著聲音傳來方向看去,方才程老二端在手裡的瓷碗被他給摔得粉碎。
小老頭那張臉憋脹成了豬肝色,他氣急敗壞的一巴掌拍在桌上,“你再說一遍,你要做什麼?”
“咱家根本供不起我在清淩學府讀書,上學,念書,這與咱們家而言,無異於是奢望,做人就應該本分踏實,能夠認得清自己的現狀。”
“就算爹娘,大哥,你們不同意,這件事也就這麼著了!我不會再回去學府繼續上學的!”
林今夏聽著小叔子這番大逆不道的話,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寒氣。
看來叛逆是不分年代的。
她身為一個外人,且還是個先前不受全家待見的外人,此時此刻就應該老實的閉著嘴,不該多言。
不曾想。
就算她啥也不說,這一口黑鍋還是從天而降。
“林氏,你也不用再同我大哥仔細計較著我上學讀書花銷多少,日後你也沒了跟我大哥吵架的由頭!”
程望材驀地轉身指著她,嚴聲厲色的一道冷叱落下。
林今夏剛咽下的那一口餃子都差點從嘴裡噴出來。
這全都是拜原主所賜啊!
造孽!
“之前我有些時候說話不過腦子,要是說了啥,做了啥,中傷了你,讓你心裡不痛快,你也千萬彆和我一般見識,不要放在心上。”
“上學念書,這事關你的一生,不是小事,千萬不能因為旁人左右了你的思想。”
林今夏牽強扯唇一笑,又對程望材一番苦口婆心的說教著。
儘管她和這突然回家的小叔子一點都不熟,卻也不想落得一個毀了他人前程的惡名!
“幾日不見,林氏這嘴皮子功夫見長不少,現在如了你的心願,你自然站著說話不腰疼,說幾句不疼不癢的想落個好名聲,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嗎?”
他眯起了一雙眼眸,陰惻惻一笑。
不等林今夏再開口說什麼,他已然起身離去。
林今夏心頭一百個冤枉!
她可是實打實的想規勸小叔子回去好好上學啊!
程老二抄起手邊上的掃帚就要去追程望材,若非程望遠攔的及時,他都已經衝到了堂屋門口。
程望遠看了看程老二,“爹,我去看看望材,你也彆太著急上火,望材突然說不想念書,估摸著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林今夏望著程望遠離去的背影,倍感無奈的歎了口氣。
她瞅著眼前的倆兒子,忙不迭催促著,“彆看了,趕緊吃飯,吃完了洗漱上床睡覺去。”
“對了娘,程望遠在山上撿的那隻豬獾子今天賣了不少錢呢!我們還在城裡賃了一間鋪子,我想著城裡人多,在城裡開間鋪子……”
她慢聲說著,企圖岔開話題來緩解眼前這餐桌上尷尬的局麵。
莫桂榮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略帶些許敷衍的說著,“賣的錢多就好。”
原本好好的一頓飯,現下卻被攪合的大家都沒了胃口。
眾人隨便吃了兩口,便紛紛從堂屋散去。
林今夏安頓下了倆小子回屋下榻休息,她便又來到了公婆的臥房。
她一進門便瞧見莫桂榮坐在床沿邊上偷摸的用帕子擦拭著眼淚。
“娘,你也彆太生氣,保不齊有啥誤會呢。”
她說著,又將自己從城裡給莫桂榮買的一雙布鞋給遞了過去,“你試試看,合不合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