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看到一個高大的背影,逆著光,擋住前方大片視線,同時也將洛回雪擋在他的羽翼之下。
盛世子體貼細致,實乃君子。
他又幫了自己一次。
洛回雪對盛令辭的感激在此刻達到頂峰,卻不知道該如何報答,手不知不覺捏住香囊裡的平安符。
實際上,盛令辭遠沒有洛回雪想的那樣平靜,腦中想的是剛剛一閃而過的腳踝。
隻看到了一點,已經白得刺目,讓他再難從記憶裡遺忘。
盛令辭不可控製地回憶起她方才抱緊自己時的感覺,與那夜在畫舫上一模一樣。
全心依賴,眼裡、懷裡隻有他。
盛令辭對這種感覺有點上癮,微微動了動喉嚨,轉念間壓下去。
他的眼睛雖沒有看洛家姐弟,耳朵卻時刻關注後麵的動靜,是以第一時間聽見了聲若有似無的輕微啜泣,壓抑又沉悶,他的心也跟著難受。
“阿姐,你怎麼樣,是我手笨弄疼你了。”洛以鳴聲音慌張,不知所措看向泫然欲泣的洛回雪。
盛令辭當即回頭,隻掃了一眼便看出洛以鳴的手法錯誤,當即冷聲阻止他繼續。
洛回雪的眼眸裡鋪滿清淚,順著眼尾默默流淌著,麵頰發白,下唇被要得嫣紅如血,偏偏又孤傲地不肯哭出聲。
這副強忍委屈的倔強模樣叫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生憐惜。
盛令辭的心被狠狠揪了起來,看向洛以鳴時眸色微寒。
他把洛回雪當成普通男子,想用蠻力直接矯正。
盛令辭躊躇半晌,試探開口:“我學過一套正骨的手法,若洛小姐不介意,可讓我一試。”
洛回雪聽見他的聲音後立刻偏頭,抹掉眼尾的水漬。
拒絕的話已經懸在嘴邊,她實在不想麻煩盛令辭,奈何她的腳經過以鳴處理後非但沒有減輕疼痛,反倒愈發劇烈,她幾乎費勁全身的力氣才沒有丟臉的叫出聲。
腳踝的疼痛已經蔓延至全身,洛回雪咬住牙猶豫了一會兒,最終敗給令人窒息的痛覺:“有勞盛世子了。”
洛以鳴本來對麵前這個男人製止他的行為頗有不愉,一副高高在上的冷傲模樣看著真討厭。
但又念在他好歹救了姐姐,便沒有開口反駁,心裡其實很不服氣。
他提出要幫忙正骨時,洛以鳴想都沒想地準備張口拒絕,誰知道他是什麼來路,萬一這莽夫弄傷姐姐怎麼辦?
然而在聽見洛回雪叫出他的身份後,洛以鳴瞬間愣在原地。
他居然、居然是盛令辭。
盛令辭完全不知道洛以鳴心中的震驚,他走到洛回雪跟前,望著羅襪儘褪的腳掌。
五指瑩白如暖玉,指甲蓋下是粉嫩的軟肉,線條圓潤,宛如一件雕刻的藝術品,讓人移不開視線。
洛回雪被看得緊張,腳趾忍不住往裡縮,不小心扯到腫處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盛令辭恍然回神,溫聲道:“忍著點。”
他將被洛以鳴丟在一旁的絹布羅襪撿起來,套回洛回雪腳上,隻露出傷到的上半部分。
洛回雪因他的細致溫柔而感動,看向盛令辭眼神愈發感激。
“這裡疼嗎?”盛令辭兩隻並做一指,隔著裙擺點在腳踝周圍幾處。
聲音清潤溫和,如夏日裡竹林間刮過的一縷微風,清新舒暢,心曠神怡。
洛回雪有瞬間忘記了疼。
“有點。”
“這裡呢?”
“不疼。”
……
來回幾次,盛令辭大抵心裡有了數。
他從懷裡掏出一方藍色錦帕蓋在腳踝上方,一手隔著帕子握住細軟的腳踝上方,另一隻手輕扶腳掌。
像是避嫌似的,又像是消除她的顧慮,盛令辭的雙掌沒有碰到洛回雪任何一處裸露的肌膚。
然他掌心的溫度早已透過薄薄的屏障,直擊血肉,遊走全身。
洛回雪緊張地渾身繃直,她直勾勾盯著自己的盛令辭修長有力的手,已經做好再一次痛不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