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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鬼道的眾人抬著鬼轎準備回返縣署,還想要和之前一般作威作福,但是這個時候縣令卻並沒有讓他們進去。
“為何不讓我等進去,今天的驅鬼藥不要煉了嗎?”
“沒有地氣,這驅鬼靈藥從何而來。”
金穀縣縣令沒有說話,一旁的隨從說道。
“今日夜裡鬥法,就不必煉藥了,諸位還是歇歇吧!”
“縣尊已經安排好了歇息的地方,讓諸位不必分心,專注於夜裡鬥法之事。”
原本有些被架空和控製住,感覺到有些不太對勁的金穀縣縣令,也就此重新拿下了縣署的控製權。
而五鬼道的一行人,卻因此氣得不行。
不過。
囂張地氣焰也被打了下去。
沒有辦法,一行人隻能來到了一旁不遠處的一座宅子裡。
下了轎。
疫鬼鬼差氣呼呼地走到了裡麵,其他人全部都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
疫鬼鬼差看了一眼有些垂頭喪氣的眾鬼徒,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大聲說道。
“一個個做這幅死樣子乾什麼,給誰看呢?”
“我們還沒輸呢,一個個和死了爺娘似的。”
疫鬼鬼差坐了下來,終於平複了心情,開始布局。
“對方初來乍到,我等卻是在此謀劃已久,有什麼好怕的。”
“優勢在我。”
“今天夜裡,便是那丹鶴道人的死期。”
這個時候,一旁的鬼徒小心提醒道。
“鬼差,那個什麼神巫,可是一直還沒有出現呢!”
疫鬼鬼差立刻劈頭蓋臉地罵道。
“要你說,我當然知道。”
“那什麼丹鶴道人半點本事沒有,為何敢和咱們叫板,便是那雲中神祠的神巫給他的底氣。”
“若光是他,我怎麼會將他放在眼裡,他連和我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罵完,疫鬼鬼差坐著昂首挺胸,做出了虎踞一般的姿態。
“那神巫座下有著鬼神,但是我不僅僅有著瘟疫鬼,更有著瘴疫鬼。”
“這瘟疫鬼可奪人性命,而瘴疫鬼可奪人心魄。”
“如今,是時候讓瘴疫鬼出馬了。”
這一番話,立刻讓眾鬼徒想到了之前瘟疫鬼所造成的局麵和成功,所有人立刻提起了精神。
疫鬼鬼差趁熱打鐵,站起身來吩咐道。
“去!”
“將我的瘴鬼葫蘆取來,裝滿。”
一名鬼徒取來了一個一個葫蘆,疫鬼鬼差小心翼翼地接過,然後更加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掏出了一枚藥丸,塞入了口中含著。
隨後,疫鬼鬼差才打開了葫蘆的塞子,小心翼翼地嗅了一下。
霎時間感覺天旋地轉,身體也晃了晃,扶住一旁的桌子才穩住。
疫鬼鬼差不以為意,甚至還笑了起來。
點了點頭。
似乎在說就是這個味。
“兒郎們,來再次演練一番。”
後麵的小院裡牽來了幾條惡犬,這幾條惡犬仿佛餓了很久了,看上去凶殘無比,口中還滴落著涎水。
這個時候,疫鬼鬼差打開了葫蘆的塞子,過了沒有多久葫蘆口開始亮起一些火星,隨後源源不斷地毒煙從葫蘆裡冒出。
“去!”
疫鬼鬼差做了個手勢,就像是施法一樣將瘴鬼葫蘆扔了出去。
此刻所有人吞下藥丸,將鬼麵戴好。
煙氣越來越大,最後化為了滾滾濃煙,散落向四方。
雖然煙到了遠處後漸漸變淡,但是味道卻越發濃鬱。
“汪汪汪汪!”
“嗷嗚!”
“嗷嗷~”
此時院內拴著惡犬的繩子也放開了,惡犬立刻衝入了煙霧之中,但是他們還沒有來得及撲向煙霧之中的人,便一個個身體發軟,逐漸迷失了方向。
這些惡犬好像陷入了某種幻覺之中,不斷地在煙霧裡轉著圈圈,然後朝著根本不存在人的地方吼著,或者乾脆不斷地刨地。
最後,一眾鬼徒殺出,猶如眾鬼出籠。
那些戴著鬼麵的人輕鬆地接近了幾條惡犬,這些惡犬更是任人宰割,直接被割喉。
瘟疫鬼便是鬼巫傳承之中,傳播痢疾的方法,而這瘴疫鬼就是其自身煉製的毒煙。
這疫鬼鬼差所謂的操控鬼神,實則就是一個煉藥的藥師,而銅鈴鬼差和哨子鬼差也差不多,實則本身就是一個媚巫一般擁有控製野獸或者是馴獸手段的人。
而在疫鬼鬼差看來,那神巫也定然差不多是如此。
隻是。
不知道他控製的鬼神,到底是個什麼種類。
煙霧散去之後,疫鬼鬼差才摘掉了麵具。
“可惜,若是和之前一樣抓來一隻熊,或者是虎豹,演練效果更好。”
聽他這口氣,這方法不僅僅可以作用於惡犬,還能作用於熊和虎豹。
自然,不必說是人了。
不過不論什麼種類,哪怕是山魈亦或者獅子老虎,入了這煙瘴之中也得任由他宰割。
此刻他自然絲毫不懼,自信滿滿。
“兒郎們演練得不錯,你說我這手段,可有人能敵?”
一旁的鬼徒崇拜至極,高呼呐喊。
“無人能敵!”
疫鬼鬼差發出尖銳的笑聲,這就是他要的效果。
統一人心讓下屬彆三心二意,同時也在鬥法前檢查一下這批煉製的毒煙效果,彆到時候出現什麼簍子。
確認效果很好之後,疫鬼鬼差再度對著一旁的鬼徒下令。
“去,再拿一個瘴鬼葫蘆來。”
“裝滿。”
這邊,疫鬼鬼差披甲持戈準備來一場反擊。
而另一旁,卻有人準備著密謀對付他。
想要挖他的牆腳,斷他的後路。
不是鶴道人。
而是之前死死被疫鬼鬼差壓製住,成為了“左右護法”的銅鈴鬼差和哨子鬼差。
角落裡。
銅鈴鬼差看到這一幕,臉色很是不好看,看完之後轉過身,拉扯了一下正看得津津有味的哨子鬼差。
銅鈴鬼差:“走。”
哨子鬼差扭過頭:“乾啥?”
銅鈴鬼差揮了揮手,聲音嚴肅了很多:“走啊!”
走到無人處,兩人開始竊竊私語地密謀。
銅鈴鬼差:“咱們兩個丟了山魈,任務也沒有完成,回去之後定然討不了好。”
“而這廝心高氣傲,目中無人。”
“對咱們兩個呼來喝去,完全沒將我們放在眼裡。”
“若是讓他完成了任務,之後再對著上麵嚼我們兩個的舌根子,這還得了。”
哨子鬼差也覺得如此,點頭稱是:“這怎麼行。”
銅鈴鬼差試探性地問道:“你說咱們該怎麼辦?”
哨子鬼差想了想,惡狠狠地說道:“弄死他!”
銅鈴鬼差要聽的就是這話,立刻接著說道。
“沒錯。”
“既然我們做不成,那就不能讓他做成,到時候所有任務都沒有完成,他還死了。”
“回去之後咱們就將問題都推到他的身上,我們兩個便啥事也沒有了。”
此時此刻,銅鈴鬼差也麵目猙獰,惡狠狠地重複了之前哨子鬼差說的那句話。
“弄死他。”
最後的那個他,甚至還帶一些彈舌音。
哨子鬼差:“怎麼弄?”
銅鈴鬼差:“他說有十種辦法弄死那雲中神祠的神巫,我用不著那麼多。”
說完,銅鈴鬼差豎起一根手指頭。
“弄死他。”
“一種就夠。”
兩人對視了一眼,奸詐地笑了起來。
原本兩個人搭檔的時候,是怎麼看對方都感覺對方不順眼,但是此時此刻,突然感覺對方怎麼看怎麼順眼了起來。
就像是失散多年,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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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鬼鬼差安排好晚上鬥法的事情,卻突然發現自己的“左右護法”不見了蹤影。
這怎麼行,這兩個貨色必須得看緊了。
“那兩個人呢?”
疫鬼鬼差剛問完,銅鈴鬼差和哨子鬼差就回來了。
疫鬼鬼差立刻說道:“好好看,好好學,今天夜裡,你那山魈怎麼丟的,我就怎麼拿回來。”
銅鈴鬼差心中一喜:“奪回來還給我?”
一時間,還有些心軟了。
疫鬼鬼差沒有回應,隻是大笑。
“哈哈哈哈哈!”
但是嘲諷意味不言而喻。
剛剛回來的銅鈴鬼差和跟著笑了幾聲,但是眼睛看向了哨子鬼差,眼神裡隻有一句話。
“娘的。”
“必須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