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靈華君神魂出遊,點卯各地新增的土伯廟山神廟去了,為繪製那山河社稷圖。靈華君一時半刻回不來,溫長興也沒有走。
“不急不急,再等等。”
雲中宮祠內的楚地巫覡一看這模樣,便明白天子今日是有事而來,也便不再多說什麼。
直到下午時分,靈華君出關之後來見等候了良久的天子溫長興,話還沒有說幾圈,天子溫長興的話語便轉到了最近的傳聞上
“最近朕聽聞國師施展點石成金,織霞成錦的神通,這等神通可是神仙才有的手段,國師卻輕而易舉地使了出來,可見國師距離那成仙也不遠了。”
靈華君:“皆是雲中君賜法,我何曾有什麼修行,也不敢作那成仙之念。”
溫長興又說:“朕雖貴為天子,但還未曾見過這天上之物,不知國師可否讓朕一觀?”
靈華君也沒有拒絕,或者說這消息的傳開也有她的一些意思,看看天子這邊是什麼個動向,又會做出什麼樣的打算。畢竟,這氣運功德之術,最終還是要靠一朝一國來用。
既然雲中君將此法賜予了她,自然也得用起來,不能就這樣空置著吧。不然。
雲中君許下的五穀豐登、豐衣足食的法旨如何能實現?靈華君看向了一旁,微微抬起了衣袖
身旁的巫覡走了出來,對著天子行了一禮,然後朝著外麵行了幾步,守在一側伸手說道。“陛下請隨我來。”
靈華君帶著天子去了庫房,衛兵、巫覡、僧官、道正和侍人前呼後擁,浩浩蕩蕩。
當侍人打開了庫房的大門,看著那一箱箱噌亮的銅錢,看著如山一樣的布匹,天子瞬間眼神都變了,好似在放著光。哪怕是天子,也很難免俗。
沒有銀錢,天子日子也為難,沒有絹帛發賞,麾下的兵卒便不會聽令。沒有錢和絹帛,這天子也便不像個天子了。
而此刻眼前的銅錢和布匹雖然不算太多,但是既然靈華君能夠變出這一小座銅錢山布山出來,那麼還不能再變出一大座來麼?
天子頓時歡喜不已,眉開眼笑。“好好好!”
“國師,果真是神通廣大,法力無邊。”
看完了那銅錢山、布山,溫長興朝著外麵走去,一邊向靈華君請教著關於神仙的事情,而靈華君則勸說天子應當注意人間之事情,人間的天子不用太多關注那天上的事情。
說到這,那溫長興便不客氣了,直接說起了人間事。“國師不知,朕這個皇帝當得難啊!”
一說起來,難得不行的皇帝溫長興立刻愁眉苦臉,一臉自己不容易的模樣。
“去年遭了大災,今年年初又來了風災雹災,雖然在雲中君的法力神通之下沒甚大礙,但是還是有不少地方遭了難。”“鬨到如今,國庫已經虧空到了連百官的俸祿都一兩年沒發了,更彆說朝廷..
話雖然這般說,但是溫長興去年去胤州巡視,今年去心空山祭山神尋龍。那陣仗可是大得很,一點沒有看出國庫虧空的模樣。
不過。
溫長興也沒有說假話。
隻是那國庫虧空,他這個天子就不能享受享受麼。苦了誰,也不能苦了他這個天子啊!
天子溫長興扭扭捏捏,遮遮掩掩地問靈華君。
“不知國師可有什麼辦法教我?”
都這個地步了,都站在這庫房門前了,還什麼辦法教你。
就算那屋頂上的鴉鵲,也都知道天子溫長興的小心思,不過在場的其他人也都不敢說話,隻是用餘光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靈華君的臉色。
不過靈華君臉色並沒有什麼變化,她早就在等著天子溫長興過來,自然也做好了對方開這個口的準備。靈華君看了一眼天子,然後拱手拜了拜天。
“雲中君知曉人間有難,百姓困苦,因此特賜我仙術。”
“陛下身為天子管的便是這人間事,既然向我開口了,我也便應下來了。”
“我可為我朝做法,向鬼神借運,行那五鬼搬運之法,為陛下借來這人間所需之物。”
溫長興雖然說出這話來了,但是心中對於這靈華君會不會應運還是難免有些揣摩不定,畢竟他這個天子可管不到對方頭上去。
對方若是不肯,他也沒有任何辦法。
此刻聽到靈華君應允了,溫長興麵露狂喜之色,大聲說道。
“有了這般法術,何愁我朝不興,朕這天子代文武百官,代這天下的億兆黎民謝過靈華君了。”溫長興樂開了花,都有這般法術,那還愁什麼。
缺什麼變什麼,人間哪有他這般運勢的天子。
但是靈華君一邊應了下來,一邊看著溫長興說道。
“不過,這法術所借來的銀錢和絹帛布匹並非憑空而來的,是消耗的王朝氣運功德,陛下用的時候可得慎重。”說到最後,靈華君還問出了一個問題。
“不知陛下可做好了打算,將那鬼神運來的銀錢和絹帛,用在何處?”
此時此刻,天子溫長興光想著自己要有用不完的銀錢和絹帛了,陷入了美夢之中,沒有太注意靈華君說些什麼。直到最後,聽到靈華君停下腳步問他,溫長興才回過神來。
“如何用?”
溫長興覺得靈華君太小瞧自己了,也太輕視自己了,他這個皇帝再無能,我不會賺銀錢,還不會花麼?“這個就不勞國師憂心了,朕必定用得妥妥當當。”
靈華君看著溫長興的臉,隱隱看見原本氤繚繞在溫長興頭上和臉上的黑氣,一瞬間蒸騰了起來。但是再一看,又好像沒有什麼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