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聞也沒有繼續問,而是快步上前,蹲在狗媽媽前麵,小心檢查它的身體。
狗媽媽還挺通人性,並不怕他們,看到他們過來也不亂叫亂咬。
時聞擺弄著它的四肢,又輕輕動著它的肚子,它一點都不反抗。
“可能是堵住了,也可能子宮乏力。”時聞對狗媽媽的情況初步進行判斷後說道,“傅哥你去找個盤子過來,我給這狗喂點蜂蜜水。”
狗子喝水的時候一般用舌頭卷著水往嘴裡送,如果不找盤子讓它喝,就這麼往它嘴裡倒的話,很多都會流出來,最後造成浪費。
傅蒙二話沒說,去趙永強家廚房外麵把狗盆洗了洗拿過來。
時聞往狗盆裡倒了蜂蜜水,又把狗盆放到狗媽媽麵前。
狗子的嗅覺非常敏銳,狗媽媽感覺到了這個是好東西,哪怕現在很難受,還是掙紮著站起來,慢慢把這個蜂蜜水給舔完了。
時聞開始戴手套,給狗媽媽的產道裡送潤|滑劑。
狗媽媽有點難受,大聲地“汪”了一聲,本能地轉過頭來想咬人,等看到是時聞之後又將牙齒收了回去。
傅蒙兩隻手輕輕按住狗頭:“彆叫,幫你呢。”
時聞摸索著,用兩根手指抓住了一隻小狗的腿,慢慢將它拉出來。
狗媽媽疼得更厲害了,卻沒有反抗。
可能因為時聞的手法比較好,也可能蜂蜜水起了作用,很快,第一隻黑黃相間的狗子就出來了。
這隻小狗的狀態不錯,一出來之後就嚶嚶地叫著。
時聞將這隻小狗放到毛巾上,然後送到狗媽媽的嘴邊讓它自己舔。
第一隻小狗生下來後,對於狗媽媽來說明顯是一種鼓舞,它稍微平靜了些,用舌頭清理著小狗身上的黏液跟血液。
時聞輕輕按動著狗媽媽的肚子,又開始嘗試將第二隻小狗拉出來。
第二隻小狗被他抓住腦袋慢慢拉出來。
這隻小狗的狀態也不錯,一出來就會動,時聞用毛巾簡單擦了一下,繼續將它送到狗媽媽嘴邊。
第三隻、第四隻、第五隻——狗媽媽陸續把其他小狗生下來。
可能有了個好開頭,小狗的出生就比較容易了,狗媽媽連生三隻小狗,都沒遇到什麼困難。
就在他們給小狗接生的時候,外麵傳來一聲惡聲惡氣的聲音:“你們幾個在這裡乾什麼呢?”
傅寧嘉怯怯的聲音在外麵響了起來:“趙爺爺,小狗要生了……”
“要生了你們還敢過來湊熱鬨?”趙永強打斷她的話,“也不怕狗疼狠了,直接出來咬你們?真是瞎胡鬨!”
說著,趙永強推開門,往院子裡麵走。
見到時聞和傅蒙都在院子裡,趙永強愣了一下。
時聞說道:“趙大伯,你家的狗有點難產,我們看到了,過來幫忙接一下生。”
“哎,狗生娃怎麼還勞動你們?”趙永強忙道,“現在生得怎麼樣了,用了哪些藥?要錢不?”
時聞笑著甩了一下手:“鄉裡鄉親的,要什麼錢?”
傅蒙:“不要錢,我女兒看見這隻狗生娃生得比較難,我們自願過來幫忙的。”
“那謝謝你們了,還要將狗娃掏出來,可真不容易。”趙永強伸長脖子看了一眼,“一二三四五六,六隻啊?那我得燉個羊肉湯給它補補。”
時聞:“七隻,還有一隻小狗在肚子裡,位置比較靠上,等它緩一緩再生。”
趙永強:“七隻那麼多?可真是不容易。”
趙永強在院子裡來回走了幾步,見實在幫不上忙,就去廚
房裡燒羊肉湯了。()
時聞很快聞到了羊肉湯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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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燒開了,趙永強盛了一大碗端出來:“給狗吃吧?吃了有力氣生。”
時聞看裡麵滿滿一大碗碎羊肉帶湯,點點頭:“稍微放涼一點再給它吃。”
趙永強:“我先倒在它的碗裡,等它緩過來就吃一兩口。”
時聞便道:“倒點涼開水進去吧,它想吃就可以吃了。”
趙永強連忙點頭,找涼開水去了。
狗媽媽確實餓得狠了,趙永強一將羊肉湯倒到它碗裡,它就迫不及待地聞了聞,叼著燙羊肉,一邊哈氣一邊吃。
可能生產耗儘了它的體力,它現在已經完全顧不上彆的,隻想吃東西。
時聞輕輕摸了摸它的脖子,也不催它。
狗媽媽吃完滿滿一大碗羊肉,總算積蓄好了力氣,開始生第七隻小狗。
第七隻小狗是一隻白狗,身上隻有薄薄的絨毛,看起來像一隻小鼠。
時聞把它放到狗媽媽嘴邊,疲憊的狗媽媽儘職儘責地舔了起來。
這七隻剛生下來的小狗有強有弱,不過都還活著。
時聞一一檢查過,見它們開始吃奶,稍微放下了心。
他們從天亮折騰到天黑,趙永強留他們下來喝羊肉湯。
那鍋羊肉湯跟狗媽媽喝的是同一口鍋,時聞和傅蒙都婉拒了。
小朋友們還等在門外,因為時聞和傅蒙在,狗媽媽生完之後,他們就勇敢地過來看了。
傅蒙教育小家夥們不要靠近正生產的母狗,也不要靠近生產完了還在帶狗崽子的母狗,這樣的狗都比較凶,要是招惹到了,很容易被咬。
小朋友們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齊刷刷地點了頭。
時聞看他們這樣感覺十分可愛,忍不住揉了揉其中一個小朋友的腦袋:“天都晚了,趕緊回家吧。家裡人肯定在等你們。”
時聞的家裡人也在等他。
他回去的時候,燕克行做好了飯,拿著書坐在餐桌前,等他回來吃飯。
時聞摸出手機來看了一下,發現燕克行早發了信息過來,問他什麼時候回來吃飯?
時聞將手機放回兜裡,推門進去:“剛剛去給一隻小狗接生了,情況有點複雜,一直沒看手機,就沒看到你發的信息。”
“沒關係。”燕克行合上書,“餓不餓?”
時聞摸了摸肚子:“原本不餓的,聞到這香氣就餓了。”
燕克行笑了一下:“趕緊過來吃飯。”
兩人的飯量都比較大,桌上一共放了四道菜。
其中一道綠油油的,時聞之前沒看過。
他忍不住先夾了一筷子:“這個是什麼?”
燕克行:“豌豆尖,雞湯豌豆尖,你看看喜不喜歡?”
時聞往嘴裡一塞,柔嫩的豌豆尖在雞湯的裹挾下,那份生澀的菜味被衝乾淨了,隻剩下鮮和嫩,仿佛帶著春天的氣息。
“這個好
() 好吃!”時聞的眼睛都亮了,又夾了一筷子,“這是我們後院的豌豆尖嗎?我好幾天沒去看了,它們已經發芽了?”
燕克行:“發芽了,長得很不錯,已經可以掐苗來吃了。”
時聞立即想到另一種菜苗:“那我們的南瓜苗好了嗎?我也想吃南瓜藤。”
燕克行:“那估計就要等一兩個月了。吃豆芽嗎?我給你發一點豆芽。”
時聞:“吃!好久沒吃豆芽了,用我們家裡的黃豆發,發出來的豆芽肯定會很不錯。”
燕克行:“我星期六就發。”
日子就在他們平靜的生活中一天天過去。
轉眼又是小半個月,他們這邊下了兩場雨,每下一場,牧場就綠一點。
如果第一場雨過後,牧場上還是“草色遙看近卻無”的狀態,第二場過後,就真長出了嫩|嫩的草芽。
尤其溝渠兩邊的草,已經長出了一寸多長的葉子。
他們家的大鵝很喜歡這些葉子,天天一被放出來,就往溝渠兩邊跑。
這天,時聞在看大鵝的時候,順手用鋤頭往溝渠裡麵挖了挖,然後很輕鬆地掏出了滿滿一鋤頭淤泥。
他們這溝渠有快兩年沒淘洗了,上遊帶來的大量淤泥淤積在溝渠底部,大鵝和布雷斯雞們在附近活動也沒少將泥沙弄到溝渠裡。
看來今年得再淘洗一下,要不然溝渠淤塞了,裡麵的水流就要變小了。
時聞家那麼多牲畜和禽類,它們在棚舍內還好,出去外麵了主要靠這一條穿過牧場的大溝渠提供飲水。
對於牧場來說,溝渠就是生命線。
現在裡麵的淤泥那麼多,時聞乾脆請人一起清淤。
他已經不是從前的他了,現在牧場上的事情也多了,肯定不能像以前那樣直接花兩個月自己一個人慢慢弄,還是請人比較快一些。
他家的工錢一向給得厚道,活又不算很重。
一在各大微信群裡放出消息說要請人,很多人都趕來報名,其中女性居多。
隨著經濟的發展,現在留在這裡放牧的人已經比較少了,進去深山牧場放牧的人尤其少。
很多男人會選擇去打工,一過完年就走,留女人在家照顧老少跟牲畜,出來做工的也多是女人。
以往時聞看著還不太明顯,今年一招工,情況就特彆清楚。
時聞跟傅蒙說道:“看來我們本地的牧業要衰落了。”
傅蒙:“本來就在衰落。我們這些家庭養的,哪比得上人家的大養殖場?也就一些老人跟女人沒有彆的活計,才一直養著牲畜。”
時聞點點頭。
傅蒙道:“彆想了。養牲畜又不是很掙錢,風險還大,如果能不養,最好就彆養,找點彆的活乾乾,旱澇保收多好。”
時聞:“你也不想養了嗎?”
傅蒙:“我還行,我是村長,肯定要留在這裡的。小孩還在讀書,也騰不出手來乾彆的,過幾年再說吧。對了,星期三村裡要開
春季會議,下午三點開,你記得過來啊。”
時聞在這裡開牧場,上麵其實還挺多會,各種牧業會,農業會等,每個季度都要開好幾次。
開會的時候就在村裡開,要求在本地從事農牧工作的,每家每戶都要有人出席。
他們開會主要傳遞一些政策,有時候也做一些宣講,認真開會的話能學到的東西還挺多。
之前上麵給了時聞各種頭銜,他都婉拒了。
他目前對這些東西沒興趣,不過開牧業會的話,還可以去聽聽,可以得到許多行業資訊。
時聞將時間記在了心裡,星期三那天準時出席。
開會的時候他看了一下,村裡出去打工的人果然也增加了,開會人數都變少了。
這次開會也主要分享一些牧業的信息,包括疾病的防治,牧業產品的出售以及今年的市場預測等等。
時聞一邊開會一邊用手機簡單記錄,大多數人則邊開會邊聊天,有一耳朵沒一耳朵地聽著。
開完會,時聞騎馬準備回家。
在經過趙永強家裡的時候,時聞聽到了一陣狗叫聲。
狗叫的聲音非常大,聽得出來狗媽媽在裡麵很是著急。
時聞便勒馬,下了馬,等狗媽媽。
下一刻,狗媽媽果然從院門裡鑽了出來。
它將院門擠開一條縫隙,然後跑出來蹲在時聞腳下,用力朝時聞搖著尾巴。
時聞笑著摸了摸它的腦袋:“你是不是在感謝我?不用那麼客氣。”
狗媽媽又響亮地“汪汪”叫了兩聲,不知道是不是答應。
時聞摸摸它,正要上馬離開,狗媽媽忽然朝院子裡麵又大聲地叫了起來。
這個叫聲不同尋常,時聞以為它還有事情要說,就站在馬兒前麵等待了一下。
這一等,狗媽媽沒有繼續吠叫,院子裡的小狗卻排著隊鑽了出來。
一共七隻小狗,從黑到黃再到白,什麼顏色的小狗都有。
這七隻小狗排排坐,整整齊齊地蹲在那裡,朝時聞瘋狂地搖著尾巴,嘴裡還發出了稚嫩的狗叫聲。
時聞怎麼也沒想到,狗媽媽叫它們出來就是為了感謝他。
一時之間,時聞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挨個摸著軟乎乎的小狗:“你們也太客氣了。”
告彆了小狗,他騎馬回家。
傍晚,火燒雲盤踞在天空之中,染成極為燦爛壯觀的橘紅色,像一塊光華璀璨的玉璧豎立於牧場之上。
時梭身上的白金色皮毛在火燒雲的映襯下,顯得格外俊秀。
它仿佛不是人間的馬,而是天上的雲霞化作的馬,就這麼從天上直接下來。
時聞騎馬到正院邊上。
其他小家夥們早出來迎接了。
尤其狗子們,屁股扭得十分歡快,整隻狗子像跳舞一樣。
時聞看到這麼多小家夥熱情地跑過來,心裡的疲憊散掉了
一大半,臉上也不由浮現出笑意。
白虎長風衝過來,粗壯了一些的爪子搭在時聞的手臂上,像小孩要抱一樣,“喵嗷()”地使勁叫著。
小雪豹一見長風都過來了,立刻跑過來,用屁股拱開白虎,也要抱:汪嗷。?()_[(()”
這下小家夥們都不乾了,一窩蜂跑過來,你踩我的腳,我撞你的屁股,汪汪成一團。
時聞沒辦法,隻能挨個抱了一遍,連個頭最大的狼王都穩穩抱起來,摸摸它厚實的後背。
狼王有些得意地用兩個前爪搭在時聞的肩上,似乎為這個視角感到驚奇,一直呼哧呼哧喘著。
時聞很少抱狼王,看見這情景,又抱了好一會,直到黑娃看不過去,朝著時聞仰頭大聲:“汪!”
時聞挨汪了,笑著將狼王放下來:“好了好了,下次再抱。”
狼王意猶未儘:“嗷嗚——”
時聞便又摸了摸它。
就在這“父慈子孝”的美好時光裡,狼王忽然用長長的鼻子嗅著時聞的手,好像聞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時聞想到剛剛摸過狗媽媽跟小狗,瞬間有些心虛,將手高高舉過頭頂:“你聞什麼呢?也沒什麼奇怪的東西,彆聞了,趕緊回去吃飯。”
狼王咬著時聞的袖子,追著聞。
時聞躲開他的鼻子。
這下狼王不乾了,用爪子扒拉著時聞的褲腳,轉頭朝黑娃大聲地:“汪汪!”
好像在責備黑娃,怎麼連這個都沒聞出來?
時聞忍不住說道:“你不是不會狗叫嗎?怎麼這個時候就會了?”
狼王:“汪汪!”
黑娃遲疑著上來,聞了聞時聞的手,然後臉上的表情也變了,用目光控訴時聞。
狼王繼續“汪汪”時聞,毛茸茸的臉上活脫脫寫著:怎麼家裡有狗你還去摸彆的狗?這像話嗎?
時聞將雙手舉起來:“你們聽我解釋。”
所有的狗子齊刷刷仰頭等時聞解釋。
時聞看著狗子們的目光,忽然心虛了,輕咳了一聲,禍水東引:“你們都老大一隻狗了,還沒有伴侶,我幫你們物色伴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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