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隻看結果。
結果正義比過程正義更有價值,這是關永儀從呂總身上領悟到的第一課。
兩人邊聊邊吃,直到最後,呂錦程又招手叫過服務員,點了兩套魚生,用小木盒裝好,打算當場帶走。
“你是沒吃飽嗎?”
關永儀看著他的動作,好奇問道。
“沒有,原本今天中午約了朋友一起吃飯的。”
呂錦程擦了擦嘴,站起身向著前台走去。
“放了人家鴿子,補償一下。”
“.”
所以,相比之下,這邊的事情更重要?
邏輯聽起來合情合理。
於是關永儀背上貓包,乖乖跟在他後麵,走向停車場。
高爾夫一路飛馳。
“拜拜~”
江南家園附近,呂錦程沒有下車,把短發少女和綿綿送到小區門口,笑著與她揮手告彆。
朋友確有其人。
但放鴿子的不是呂錦程。
呂總把鮨然的袋子扯下來丟進垃圾桶,到小區門口的超市買了兩瓶礦泉水,順手要了個塑料袋,把食盒裝了進去。
他回到車裡,踩下油門,直奔江城天河機場。
鐘瑞曦的航班由於天氣原因晚點,這才把時間拖到了接近下午。
【定位(江城天河機場)】
呂錦程算好時間抵達機場,給鐘瑞曦發了條定位消息。
【剛落地,馬上就出來~】
他在等候區站了三五分鐘,就看到鐘瑞曦從人群中小鳥一樣飛出來。
要不是手上提著個小型行李箱,她一路非得蹦蹦跳跳不可。
十月的南方城市,正處在女孩子們衣服搭配最茂盛的時候。
“我來啦!等下吃什麼去?快點兒快點兒,航班晚點,餓死我了。”
鐘瑞曦穿著背帶牛仔褲,腳上踩著雙白色帆布鞋,高馬尾甩來甩去。
她隻是稍微描了描眉毛,口紅是自然的裸色,青春無敵的氣息撲麵而來。
“怕你餓太久,我從店裡打包了點外賣。”
呂錦程接過她手裡的行李箱,領著她朝著機場出口的方向走去,笑著說道。
這抱有久彆重逢性質的約會午餐,變成了一頓敷衍的外賣。
這要換一般女孩子,大概率會好一陣不願意。
“好啊好啊~”
但鐘瑞曦不在乎,她一路上點著頭,臉上的開心沒往下落。
兩人肩並肩踩著人潮的尾巴,穿過天河機場長長的通道,路過地鐵口的時候,鐘瑞曦的胳膊被人扯了扯。
她被拉著轉了個方向。
“你要去哪呀?”
“咱們今天不坐地鐵。”
呂錦程笑著牽起她走出回廊,沿著電梯徑直到地下停車場,離了老遠按下車鑰匙。
一輛白色高爾夫閃了閃,像是回應。
“呂錦程,伱都開上車啦?”
鐘瑞曦瞪大了眼睛,端詳起麵前的小轎車,又看了看身邊淡定的呂錦程,音調裡滿是藏不住的驚訝。
雖然這年頭汽車早已經飛入尋常百姓家,但大學生就能開上車,總歸算得上是件稀罕事。
不了解互聯網的人,很難直觀感受或者預估到,呂錦程現在的收入範圍大概在什麼位置。
即使這家夥咖啡店和工作室搞得風生水起,讚助了學校迎新晚會,也成了半個校園紅人
名聲隻是一方麵,要論直觀感受,還是麵前這輛車給鐘瑞曦帶來的衝擊力來得足。
鳥類依靠漂亮精致的羽毛,人類比拚豪車洋房和腕表。
說到底,大家都一樣,走不出媚俗的動物本質。
鳥槍換炮,呂錦程真闊起來了?
“你也真是的,一點都不知道開源節流,明明事業剛起步,買什麼車呀……”
“不買車,天天跟你坐公交車擠地鐵出去玩啊?”
“那又怎麼了嘛。”
鐘瑞曦自覺拉開副駕車門坐下,剛調整完座椅,就注意到了扶手箱上的塑料袋。
“我看看有什麼好吃的!”
她笑眯眯地扯開那個塑料袋。
呂錦程放好行李,由著她翻,也不說話。
鐘瑞曦打開食盒一看,反複眨了眨眼睛,覺得這外賣有些陌生。
“誒?”
“這花了不少錢吧?”
她問道。
“一盒也就小一百,給你接接風嘛。”
呂總隨口扯了個價錢。
和不同的女孩相處,一定要采取量體裁衣的相處方式。
鐘瑞曦和他從中學時代就互相認識,家庭條件、三觀背景、學習成績.種種方麵算得上知根知底。
正因為這樣,她對呂錦程有著先入為主的刻板印象,突然一下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會讓人立刻感到陌生和疏離感。
所以,他沒有告訴對方,盒中魚生真正的價格。
這和展露在外的新車不一樣。
達到小康或是中產的家庭不難有車,但把動輒四位數起的魚生當做日常餐品的人,顯然不能用這兩個詞語來形容階級。
這是另外一種生活方式。
相比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周思凝和關永儀,他寧願鐘瑞曦知道的慢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