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2 / 2)

年樂會被母親騙來,並且發現被騙後也沒走,除了他善良,還意味著母親手中有他需要的東西,有可能是錢,也有可能是彆的資源。

現在這些東西仍然拿捏著他,年樂需要站在母親一邊,從母親的角度來看,她肯定不願意兩個孩子敵對。

“很抱歉幫不上你。”年樂努力揚起抹禮貌微笑,一點點把手從霍蔚然的桎梏中抽-出來,“我明天還有比賽,現在要去練習。”

手中突然空了,隻留下一點點餘溫。

霍蔚然心底空落落的,隱約察覺年樂可能誤會了其中意思。

霍蔚然從未想過,讓年樂在這場戰鬥中做什麼,隻是想讓他,不要離開。

視線追隨著要離開的人,霍蔚然跟上年樂,想要解釋,卻又覺得現在說什麼,都顯得蒼白無力。

霍蔚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才能讓他知道,自己在他來之前,就是一灘死水,天天靠著止痛藥和黑暗苟活。

心理醫生曾經說過,折磨自己幾近崩潰的痛苦是幻痛,霍蔚然當時隻覺得他在胡說。

那麼真實的痛感,隨著呼吸一陣陣

() 湧來,痛到眼前發暗,像鈍刀絞著內臟,一遍又一遍的撕裂,無論如何翻滾掙紮都不能緩解半分,疼痛過後幾乎渾身濕透,耳鳴聲久久不停,胃部抽-搐到食不下咽,這世間分明沒有什麼比這痛苦更真實!

直到他到來。

霍蔚然後知後覺發現,心理醫生診斷的似乎並沒有錯。

每天和他待在一起的時間,霍蔚然都無暇去想彆的,即便分開,腦海中浮現的也是他。

從剛開始思考如何拒絕包辦婚姻,如何讓他離開,到後來反複設想,怎麼樣建設和他的小家。

直到查了兩天的賬,把名下每一分錢都理清楚,又搜了兩天黃金地段的彆墅區,華國購房手續,裝修家具……等霍蔚然回過神,已經很久沒疼過,甚至連之前的止痛藥放哪都記不起來。

如果年樂說要霍蔚然放棄不久後要做的事,霍蔚然清楚知道自己會答應,哪怕還要被源氏針對,大不了隱姓埋名,和年樂一起去國外生活也好。

隻要兩人能在一起。

隻要年樂不放棄自己。

年樂盯著棋盤,隱約能感覺到身邊的視線。

霍蔚然已經盯了有半個小時,並且還沒有停止的意思,年樂指尖夾枚黑子,每次落子都得反複確認。

年樂自覺還達不到安老一手鳳回巢的精妙,所以更不能因為其他人或事分神。

將霍家恩恩怨怨拋到腦後,再將被霍蔚然注視的感覺壓下,年樂閉了閉眼,將注意力專注於棋盤。

今天和安山嶽前輩下的一局,極具價值,年樂一子一子複盤,記譜本放在旁邊,不時就要添上兩筆。

越是研究,越能發現安老棋力的高深,如果不是那一子落錯,年樂恐怕還要再學幾年,才能跟上這位老前輩的步伐。

一子錯,滿盤皆落索,年樂輕歎口氣,將棋盤上的棋子收起。

時間已經不早,年樂起身上樓,背後霍蔚然立即跟上,兩人一前一後,年樂快他也快,年樂慢他也慢。

“抱歉。”身後突然傳來聲響,年樂有些詫異回頭,看到霍蔚然眼眸低垂。

“我之前不該說這些。”

年樂還在比賽期間,霍家這些事,不該讓他煩心。

“沒關係。”年樂言語輕和,看著弟弟有點悔意的模樣,帶起分笑。

雖然弟弟個頭比自己高很多,體型優異,但他再怎麼也才剛成年,麵對未知的將來和家事,他壓力很大,需要找人訴說,這事再正常不過。

“我會替你保密。”年樂含笑看向霍蔚然,兩指輕捏,在自己唇前劃過,做出拉拉鏈的動作。

霍蔚然靜靜注視著眼前人,看到他的動作,看到他微抿的唇。

霍蔚然很早之前就注意到,未婚夫的唇很好看。

唇形標準,唇峰明顯,線條流暢又柔和,唇色顯淡,總是那麼溫和的說著什麼,是讓人想一口咬上去的色澤。

最好能一邊用力吻咬,一邊抓住他的手,看他是否還能保持那副溫柔和煦的模樣。

“晚安。”看弟弟有點出神,年樂轉身去往客房,關門聲蓋住霍蔚然的回應,聽不太真切。

第二天早晨的待遇仍舊是車接車送,年樂心底打過幾遍草稿,想讓霍蔚然彆再安排這些,但比賽已經接近尾聲,除去今天也隻剩一天時間,再提變動似乎也不太合適。

年樂坐進車裡,想著走時給他送件禮物,也算是表達謝意。

到達賽場,年樂發現場地再次升級,主辦方打開單獨的棋室,兩間對應兩對棋手。

棋室環境極好,隔音效果強不說,裡麵似乎還有特彆的裝修技術,讓室內格外安靜。

棋室門口掛著對弈雙方的姓名和段位,年樂抽到的是黑子義七段,另一邊是孟城七段對方純九段。

在一眾職業高段中,年樂名字旁的“業餘三段”,顯得格外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