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霍神,這,這是我那誰……”小學弟半晌一句順流話都說不出來,即便低頭避開他視線,但還是有種避無可避,如芒在背的寒冷感。
“我不收花,藥更不會用陌生人給的。”霍蔚然低頭,麵無表情看著同級生,“拿走。”
“可,可是……”小學弟為難看著眼前的花,被霍蔚然冷硬的語氣刺到快要哭出來。
“彆難過。”年樂微微低身看向小學弟,“他的意思是,你姐姐的關心他已經收到,隻是不需要這些多餘的物質,更不希望她破費,花可以由你拿回去,養在宿舍裡也很好看,藥可以帶回去當做儲備,如果哪天需要,也不用出門著急去買。”
聽著如沐春風般的輕和言語,小學弟心頭那點烏雲被緩緩驅散,剛剛刺耳的話經這麼一解釋,倒顯出些貼心來。
“這樣……也好。”小學弟看著年樂點了點頭,再不敢扭頭瞅一眼霍蔚然,抱著花和藥逃似的離開。
“學長。”霍蔚然悶悶看著年樂。
“你對學弟都這麼溫柔嗎?”
“不一樣。”年樂看著霍蔚然,揚起笑容。
“你是獨一無二的。”
獨一無二。
霍蔚然默默重複幾遍這個詞,努力壓住想要上揚的嘴角。
“蔚然,我知道之前那件彆墅裡發生的事情,讓你很不開心。”年樂語氣和煦。
“但這裡並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樣,更多人是對你競技技術的欣賞崇拜,對你一半華國血統的認同,所以在知道你受傷後,對你表達關心和支持。”
“這種感情是很可貴的。”年樂頓了頓,“他們被這種崇拜感驅動,會願意為你做很多事,甚至會不自覺模仿你,所以你更該做好典範。”
“我不完美。”霍蔚然眉頭輕蹙,對著年樂語氣低了低,“我也並不喜歡這麼多關注。”
“沒有人完美。”年樂溫和看向霍蔚然,“你可以引導他們,將對你本人的關注,引向比賽,引向華國的賽車事業,一昧的抗拒,能做到這些嗎?”
霍蔚然垂眼安靜思索,是把心上人的話聽了進去。
看霍蔚然做了些心理準備,年樂打開宿舍門,滿宿舍的花頓時映入眼簾,霍蔚然書桌上更是擺滿了各種治療外傷的藥。
“你可回來了。”劉傑尼一看霍蔚然,表情是止不住的痛苦。
“你知道我經曆了什麼嗎?我開了三十幾次門,回答他們的問題,說的嘴都瓢了!
我還算好的,年樂開了五十多次門,還耐心回答他們,椅子都沒坐熱過!”
霍蔚然聞言看向年樂,眼眸低垂。
“抱歉學長。”
“不算什麼大事。”年樂看著滿屋的花,表情柔和,“你怎麼打算?”
霍蔚然有些頭疼的注視良久,看向劉傑尼和霍火火。
當天晚上,宿舍三人打著蓄電台燈,把所有花分開重新紮成小束,年樂在書桌前,低頭
寫著一張張小卡片。
第二天一早,前兩個小時進校園的學生都收到免費分發的花,還連帶寫著“身體健康”“萬事順遂”“心想事成”“財源滾滾”的祝福語,讓人一看就心情大好,不僅學生,就連保安亭裡的安保人員和宿管大爺都收到一束。
幾十瓶噴霧年樂和霍蔚然都檢查過,臨近運動會,包裝完整的噴霧都送到準備後勤工作的學生會,給運動員準備,包裝不完整的沒法確定安全性,就隻能遺憾扔掉。
一整天工作下來,年樂坐在霍蔚然身邊,看他在學校論壇發帖,感謝關心他的人,同時聲明不再需要任何禮物,請大家用這些錢做些更有意義的事。
貼子一發,送東西的人果然漸漸停下來,劉傑尼和霍火火累的癱倒在床上,總算是安穩睡了一覺。
年樂白天和周鬱他們視頻計劃行動,晚上回來就看到霍火火和劉傑尼桌上是大包小包的零食,一問才知道霍蔚然為花的事,給他們送了兩張價值一千的購物卡。
“小年年,你沒有嗎?”霍火火聽到年樂問有點驚訝,“全程你出力也不少啊,為什麼不給你?”
“要不,我們倆給年哥勻勻。”劉傑尼開始算怎麼分配,卻意外發現自己和霍火火已經花的沒剩下多少!
年樂微笑擺手,對購物卡並沒有什麼興趣。
霍蔚然的桌子終於清空,年樂摸出之前買來的紅花油,放在霍蔚然書桌的正中心。
當天下午霍蔚然上完課回來,一眼看到桌上的紅花油,眉頭還沒蹙起,就發覺年樂看過來的視線。
霍蔚然突然意識到什麼,低頭看手中的紅花油,抬眼再看年樂,確定答案後,嘴角忍不住的上揚。
“明天我有事出去一趟。”霍火火和劉傑尼還沒回來,年樂給霍蔚然額頭上擦幾下紅花油,“你好好上課。”
額頭上的紅腫微微發燙,空氣中蔓延開一股藥物的辛辣,霍蔚然坐在椅子上,眼眸微低,像隻聽話的大型犬。
“你要去哪?”
“一家醫院。”年樂指尖沾點紅花油,半透明的紅色藥水帶著濃烈的氣味,擦上霍蔚然傷處,還要再揉幾下,會更快起作用。
霍蔚然額頭連帶年樂指尖都燙起來,即便已經確認,霍蔚然還是牽起年樂的手,眼神幽怨。
“不帶我?”
“很快就會回來。”年樂眉眼柔和,“在學校乖乖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