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陣法實在耗費精力,藍衣男子收回靈力時已是臉色煞白,豆大的汗珠布了滿臉,衣領處也早已汗濕,洇出深色。
他在原地調息片刻,才稍微穩住氣息,不像剛剛那般搖搖欲墜。
兩人便轉身向城外飛去。
因為男子剛剛體力耗費許多,是以飛得十分慢,折枝和陽烏一直不遠不近地跟著。
兩人一直飛到一處荒山,荒山腳下是連綿不絕的密林,深如墨的綠色一直延綿到天邊。
而從密林邊緣,空氣中的氣場便開始變化,靈氣也逐漸充盈,幾近飽滿。
空氣中似乎隱隱約約有些金色的絲線,從各個方向連接到荒山,越靠近荒山,絲線越密,直到彙成一條條金色的溪流,流進半山腰的山洞。
見到這金色的絲線,陽烏神情愈發嚴肅。
山洞周圍有秘法守護,兩人怕打草驚蛇,沒有強行闖入。
陽烏翻出壓箱底的符籙,遞給折枝一張:“可以屏蔽陣法感知。”
折枝接過,兩人依靠符籙,進入山洞之中。
金色的溪流進了山洞後便沒入山脈,在岩石上一呼一吸地散發著金色光芒,彷如人的脈搏,最後彙向一個地方。
縈蘺和男子站在那前麵,折枝一時還看不清那是什麼,隻聽見兩人還在說話。
“付柏,我看你也挺天才的,怎麼沒考入神殿?”縈蘺語氣中有些挑釁。
付柏眼也不抬,淡淡道:“我是散修,有天賦沒用,還需要資源。”
“所以你才幫歸元宗做這事兒?”縈蘺問。
付柏估計是不想理她了,沒有搭話。
縈蘺卻自顧自道:
“我不缺資源,我幫歸元宗做這事兒,純粹是因為感興趣,而且——我這麼好的天賦,不好好用就可惜了。能助我一臂之力,也是這些凡人的榮幸。”語氣中滿是自負。
大抵是看付柏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她身上,縈蘺轉了個身,看著石頂上呼吸的金色脈搏,神情中是說不出的自豪。
而在她轉身刹那,折枝兩人也看清他們身前之物。
那是一團金色的……活物?
那物呈團狀,金光流轉,外麵似乎還包裹著一層透明的膜,流光溢彩,氣息清正,明明隻是一團“氣”的粘合體,卻仿佛包裹在羊水中的嬰兒一般呼吸著,一縮一漲,還在緩慢地翻轉著。
這是什麼東西?
折枝探著頭仔細看,卻根本看不出個所以然。
陽烏轉頭貼近彙向金色活物的金色溪流看,片刻後,他臉色一白——
這分明是泗州所有普通百姓的生命和氣運!
他們要做什麼?
那邊縈蘺還在欣賞著自己的作品,一邊欣賞,一邊念叨:
“得虧了那些邪修喜歡趁亂搞事,在天劫時搞出了那個什麼亡靈邪神,神殿滅邪神,卻反倒幫我處理了這金嬰身上的邪祟之氣。
“現在就算是天道來了,也不能反駁它的存在了。”
縈蘺十分興奮:“我果真是天才。”
付柏斜睨了她一眼:“我隻要我需要的氣運。”
說著,付柏伸手,覆在那層透明薄膜上,金色的流光便彙向他的手掌,沒入掌心,遊走在他的經脈之中。
隨著他的吐納,不斷有氣運被他吸收,他丹田內的靈力也愈發厚實。
這下連折枝都看出來了。
他們在掠奪泗州生民的性命和氣運修煉!
“這些人絕不可留!”
折枝即使是傳音與陽烏,語氣也十分激憤,
“奪人氣運與邪修無異!懲奸除惡懲除的就是他們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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