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千載看向他,嘴角笑意溫和,拱手行禮:
“蕭宗主好,神殿命我來拜訪貴宗,叨擾了。”
神殿神祇地位已是修仙界至高,他偏偏做足了晚輩姿態,言行舉止間謙遜有禮。
可他越是謙遜有禮,反而越讓人覺得深不可測。
“哪裡哪裡,您能來,乃是我們宗門大幸。”蕭戈客套著,但雲千載沒提自己來究竟是為了何事,蕭戈也不好主動提,隻道,
“不如先參觀下我們宗門?”
“好,在下早就想領略貴宗風采,那就請蕭宗主帶路?”雲千載略略頷首。
兩人一路上客套話說了一套又一套,蕭戈好幾次都險些維持不住笑臉,可雲千載始終噙著笑,雲淡風輕地看著他,隻字不提神殿失蹤的那幾名弟子。
想起自己為應付神殿而做的一切準備,蕭戈有種拳頭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覺。
突然,雲千載問蕭戈:
“貴宗練刀的弟子倒是格外刻苦。”
蕭戈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就見小比武場上,有兩名刀修切磋著。
一時不知拿捏不準雲千載是什麼意思,蕭戈隻應和了聲。
雲千載接著道:“論刀法,陳家應是當世第一,蕭宗主可有與陳家的人交過手?”
“沒有。”蕭戈下意識回答。
雲千載輕聲道:“或許交過手,隻是宗主不記得了。”
蕭戈愣住,在腦海中快速搜索神殿那幾名弟子的樣貌特征,確定沒一個是陳家弟子,思慮片刻,正要再問,雲千載冷不丁開了口:
“蕭宗主想必知道,我此番前來是為了調查前幾日弟子失蹤一事。”
蕭戈看向雲千載,那一雙灰黑眼眸仿佛宣紙上暈開的淺淡墨色,寧靜淡然,又含著運籌帷幄的笑意,好似早已看穿他的所有把戲。
在雲千載的注視下,蕭戈一時竟忘了準備好的說辭。
雲千載淺笑著暗示:
“神殿弟子在泗州失蹤,究竟發生了什麼最清楚的還是宗主,在下尚還年輕,不敢在宗主麵前班門弄斧,還請宗主告知在下究竟發生了何事,在下也好回神殿向長老複命。”
言下之意,蕭戈說什麼,雲千載就信什麼。
蕭戈愣了下,沒想到雲千載會這麼敷衍了事,片刻後,麵不改色道:
“說來慚愧,邪神善後一事到了最後,有幾個漏網之魚拚死反撲,神殿弟子為了保護百姓,與他們同歸於儘了。”
說著,蕭戈去看雲千載臉色。
然而雲千載神色絲毫不變,看不出對這番說辭滿意與否,嘴上倒是道:
“好,沒出什麼彆的事就好,他們突然失聯,神殿擔心還有彆的隱患才派我來的,既然無事,那我也可回去複命,不過……”
雲千載話鋒一轉,抬頭看著暗下來的天色:“天色已晚,不知可否讓在下在此休息一晚?”
蕭戈被雲千載的態度整得有些雲裡霧裡,見他要休息一晚,立馬應下:“當然可以,我這就讓人去安排。”
說著,轉身招呼弟子。
雲千載手指微動,幾絲靈力化作無形的飛鶴,落在蕭戈衣袍的花紋上,沒入其中,沒了蹤影。
雲千載很快在歸元宗住下。
他當然是不信蕭戈那些話的,當然,蕭戈也不信他。
不過今天一套又一套的客套話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