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盞摔碎在地上,秦頌跪在地上低著頭請求諒解,媒婆像個烏鴉,巨大的喙,一張一合。
錦繡臉上戴著麵紗,一步一步走到娘親身邊,站在秦頌麵前。
“秦頌,你我相識於幼時,我對你,絕無二心。你讀書無所長,入商賈道,我不曾棄你;你有難,我幫你;本想與你知根知底,此生舉案齊眉,以安柔姨和娘的心。可是,你卻不曾珍惜。”
轉身,椅子上的人,淚滿衣襟。
錦繡再也沒能忍住,眼淚也落了下來。
“娘,允了吧。”
“慢著,我俞家哪裡得罪了你秦家,我女兒雖長在這山野,但品行才情不比那些府城的姑娘差。哪是能任你搓扁揉圓的,還趁我不在上門欺我妻女,是我俞家沒有男人了嗎?”
隨著濃厚有力的聲音,一個身影閃進門,站在了錦繡身前,擋住了秦頌。
“秦頌,你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當年做過你的啟蒙師父,你也算是我的學生,來,說說吧,我女兒究竟怎麼了,你大費周章的在這離婚期還有一月的時候前來退親。”
“俞叔父,我,我們,我對錦繡就是對妹妹的感情,我及時發現了,所以不想再將錯就錯。”
秦頌磕磕巴巴的,心裡對這個師父還是恐懼的,小時候打手板都打出陰影了,一言不合,那厚厚長長的手板可不長眼。
“三媒六聘,前前後後都快走完了,你才發現你們不合適,去年,錦繡及笄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這前後不到半年,你就能說變就變?”
“俞叔父,我是真的覺得錦繡妹妹溫柔可愛,像我妹妹一樣,您也知道,我妹妹天生體弱,不幸早夭。我一直覺得錦繡就像我妹妹一樣,我年少無知,分不清輕重,造成了這樣的誤會。”
錦繡哪裡不知道為什麼退婚,隻是經過一整夜的冷靜梳理,所有的結果也不是那麼的難以消化。
“年少無知?哼!”俞秀才狠狠踹了秦頌一腳,秦頌往旁邊躲了躲,一手壓在碎瓷片上。
原本在椅子上穩如泰山的秦珺看見獨子受了傷,眼裡有一絲不耐。
“俞兄,這次我也知道是我們做的不合適,但是既然不合適,分開了也是好的。這不還沒成親呢麼,損失還在可控範圍內。”
秦珺看了看地上的兒子,抬頭又看了看廳中站的筆直的豆綠色身影。
“這樣,我真心實意向你們道歉。給錦繡的聘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