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哥哥,救我。(2 / 2)

他的聲音很沙啞,神色憔悴,下巴一圈已經冒出了青色的胡渣。

薑如雪默然了一會兒,而後拉了把椅子坐他身邊陪著他,“那媽陪你。”

祁揚這才扭頭看向薑如雪,“不用了媽,我一個人可以。”

就在此時,醫生推門而入,到了例行查房時間。

薑如雪站了起來,焦急問:“淩醫生,溪溪到底什麼時候能醒?”

淩醫生一邊看著儀器上數據,一邊說:“這不好說。她這次受傷的位置很之前受過一次傷,導致腦部有小淤血壓迫神經,這次雖然受傷,卻意外讓淤血散開。所以要睡多久,這個不好說,要看病人。”

薑如雪詫異,“你是說她之前頭部就受過傷?”

淩醫生檢查完了數據,並無異樣,於是麵對薑如雪說道:“是,應該很久了。”

醫生很快離開,病房又恢複了安靜,剛剛醫生說的,祁揚都知道了。

他這些天一直在想蘭溪是什麼時候受的傷,是那次車禍嗎?

而他讓祁二去查蘭溪在進孤兒院以前的事,因為時間久遠,地方偏僻,祁二到現在都沒查出有用的東西。

祁揚心裡焦躁卻又無能為力,唯一能做的便是坐在這裡陪著蘭溪。

薑如雪陪著祁揚守了一個下午,最後被祈睿給帶回家了,病房裡又隻剩下祁揚一個人。

祁揚拉著蘭溪的手輕輕按摩著,“溪溪彆怕,我陪著你,墨墨哥哥陪著你。再也不讓你一個人。”

而此時,蘭溪似乎做了一個很美的夢……

夢裡的天空很藍,白雲就像是棉花糖,草地綠油油的,上麵擺著鋪著漂亮桌布的桌椅,又五顏六色的鮮花氣球。

細聽,似乎還有優雅的音樂。

看起來像是一個派對。

“哥哥,等我,等等羊羊。”一個稚嫩的軟萌的聲音響起。

一個生的白乎乎軟綿綿的小孩子從遠處跑來,追著一個穿著小西裝的男孩子。

小孩子兒的眼睛很大很黑,陽光落在裡麵,比水洗過的玻璃珠還要亮,還要乾淨,她努力的邁著小短腿,伸出的手裡躺著一顆糖,“墨墨哥哥,等等我,羊羊給你糖吃……”

“哥哥……等我……”

那糖,蘭溪莫名覺得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哦,對了,祁神好像給他吃過。

想起祁揚,蘭溪的頭突然痛了一下,她伸手一摸,全是血,到處都是血。

蘭溪的手不停的顫抖著,眼前越來越多的血將她淹沒。

咕嚕咕嚕——

蘭溪像是落入了冰冷的水中,水被血染紅,那種窒息的壓迫感讓她本能的張嘴呼救。

但冰冷和恐懼卻讓她發不出任何聲音。

這是哪裡……

救命啊,救命啊……

“哥哥,救我。”

“墨墨哥哥,救我,救我……”

蘭溪的後腦勺受傷,隻能反扒著睡覺,第一聲,祁揚沒有聽清,直到第二聲,祁揚才驚覺是蘭溪的聲音。

蘭溪反扒著露出一邊側臉,她的眉頭蹙著,嘴巴微張著,鼻子不停的翁張,像是在急促的呼吸。

祁揚立馬蹲了過去,伸手輕輕的撫摸著蘭溪的額頭,明明很焦急,但聲音卻是溫柔的,“溪溪,溪溪,彆怕,彆怕,我在。”

“哥哥……嗚嗚嗚……”蘭溪的眉心越蹙越緊,比奶貓還弱的聲音顫抖著,帶著細細的哭腔。

“溪溪乖,彆怕。我在這裡。”

“墨墨,哥哥,救我……”

祁揚終於聽清楚了蘭溪在喊什麼,他愣了一下,而後雙眼含淚的喊著,“羊羊,羊羊,墨墨哥哥在,墨墨哥哥在這兒,彆怕,彆怕。”

祁揚的額頭抵住了蘭溪的額頭,他不停的一邊又一遍在蘭溪的耳邊溫柔的說著,“墨墨哥哥在這兒,墨墨哥哥守著你,彆怕,羊羊彆怕。”

夢裡的場景變得模糊而又混沌,那種壓迫和窒息讓人難受得想要不管不顧的尖叫。

耳邊卻突然想起一道模糊又遙遠的聲音。

“墨墨哥哥在這裡,彆怕羊羊。”

羊羊是誰?

但那聲音好溫柔,像祁揚的聲音,她想祁揚了,她想去找祁揚。

蘭溪第三天淩晨醒過來的時候,她虛弱的睜開眼睛看了一眼,一眼便看到了趴在床頭守著她的祁揚。

她張了張嘴,聲音虛弱的猶如隨時會斷的絲線,但祁揚聽見了,她叫了一聲,“墨墨哥哥……”。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卻不知那隻是因為未到傷心處。

祁揚不知道那一刻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情,是開心是高興,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的心酸,還是難過心疼。

總之那一刻,祁揚的眼瞬間濕了,淚珠從眼角話落,啪嗒啪嗒落在了床單上。

但此時蘭溪卻又安心的閉上了眼睛,她的眉心已經舒展開來,呼吸也變得平穩。

醫生來檢查後告訴祁揚不用擔心,病人應該很快就能蘇醒。

蘭溪真正蘇醒是在第三天下午。

她一睜開眼便看到了外麵明媚的陽光,和碧藍的天空。

那一刻,她突然想起了那個逐漸模糊的夢境,那個夢很甜美就像是童話離才會有的場景。

蘭溪醒來後做了一係列的檢查,她腦後的淤血已經全部化開,再也不會壓迫神經,除了傷口需要慢慢愈合,其他方麵的檢查都沒問題。

薑如雪得知蘭溪醒了,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推開門便哭著喊:“羊羊,你可終於醒了,嚇死媽媽了。”

蘭溪疑惑的看著薑如雪,“羊羊?”

薑如雪的下一句話卡在了喉嚨裡,她機械般的轉頭看祁揚,而後向著祁揚偏了下頭,那意思的是:什麼意思,不是說都叫你墨墨哥哥了嗎?

蘭溪也跟著看向祁揚,滿臉疑惑,不像是裝的。

祁揚微微蹙了下眉頭,“溪溪,我是誰?”

蘭溪輕輕笑了笑,“祁神啊。”

“嗯?”

“逗你呢。”蘭溪笑了一下,而後又不小好意思的喊了聲,“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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