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帶回來一個女人,據說還要同她訂婚。
秦灼回家時,聽到的就是這個突然的消息。他剛練完拳擊,身上穿著的背心濕了大半,露出緊實有力的肌肉輪廓。張揚的紅發,還垂掛著汗珠,秦灼擰著眉問道:“是哪家的?”
他仔細回想著,和堂哥秦川年紀相仿的幾位豪門小姐,隨口猜測著:“鐘家,還是曹家?”
秦灼的母親輕輕搖頭:“都不是,聽說是一個小明星,叫靜靜還是靈靈的。”
秦母素來對圈子裡的女明星有偏見,這會兒更是認為那個女人是用手段攀附上了秦川,才讓秦川被她迷惑得說出要訂婚這種胡話。因此,秦母還沒有見到本人,就開始猜測著那女人一定是心機深沉。
這越發加深了秦灼對堂哥女友的壞印象。
他走進浴室,打開淋浴,任憑清水傾灑在他的頭上。肆意的紅發變得柔軟,秦灼抬起眼瞼,看著磨砂玻璃上影影綽綽的身影。他揚起手,輕輕摩挲著腹肌的輪廓。
浴室門突然被推開,秦灼抬眸,對上一雙水淋淋的眼睛。元瀅瀅看著麵前寬肩窄臀,不著一物的男人,烏黑的眼眸頓時睜圓。她輕聲叫了一聲,聲音並不尖銳,反而有些軟綿綿的。
明明是自己被看了個遍,但對方像是受到了更大的驚嚇。秦灼儘力忽視著耳尖的薄紅滾燙,聲音惡狠狠地:“還沒看夠,快點出去!”
元瀅瀅這才恍然大悟一般,轉過身去。
秦灼匆匆地洗好澡,換上衣服走出房門。他這才發現,元瀅瀅一直在門外等他。
元瀅瀅穿著一身薄荷綠的長裙,顏色清新而自然,細長的腰帶,把她的腰身儘數勾勒出來。
剛才情形尷尬,秦灼沒有仔細看清楚元瀅瀅的臉蛋。他此時才發現,元瀅瀅的臉蛋清純,黑眸中沁著水光。元瀅瀅微微偏首,絲毫沒有因為看到了未婚夫堂弟洗澡的樣子,而覺得難為情。她朝著秦灼伸出手,柔柔笑著,輕聲自我介紹著。
聽罷,秦灼心中想著,原來不是靜靜,也不是靈靈,是叫瀅瀅啊。
秦灼本就對一出現,就聲稱要和堂哥訂婚的元瀅瀅不滿,此時更是不願意理會她。秦灼冷哼一聲,並沒有想要伸出手,對元瀅瀅表達善意。
但他不知道,元瀅瀅究竟是蠢笨,還是執著,竟然一直抬起手,甚至眼睫輕閃地看著自己。
“阿灼,我和秦川給你帶了好多禮物呢,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
剛才方退散的熱意,重新染上了秦灼的耳尖。他看著纖細白皙的手臂,濃眉緊緊攏起。秦灼伸出手,蜻蜓點水一般,虛握著元瀅瀅的掌心。
儘管隻有一瞬間,但即使秦灼收回了手掌,綿軟細膩的觸感,還是殘留在他的掌心,令秦灼覺得不自在。
見狀,元瀅瀅這才收回手臂,笑意盈盈地看著秦灼。
秦川走上前,將元瀅瀅攬在懷裡。元瀅瀅仰著乾淨的臉蛋,和他說著:“阿灼真可愛呢。”
秦川笑著
看向秦灼:“還是第一次,有人誇他可愛,其他人都說他脾氣壞呢。”
秦灼被那戲謔的一眼,盯的極其不自在,聲音裡帶著急躁:“堂哥!”
三人一起下樓,秦灼走在最後麵,他稍微垂首,便能看見秦川橫放在元瀅瀅纖細腰肢的手臂。秦灼想不通,向來行事隨心的堂哥,怎麼會對一個女人如此黏糊。
相比於其他人,將自己的父親作為崇拜敬仰的對象,秦灼顯然更推崇秦川這個樣樣都好的堂哥。從小時候開始,秦灼就跟在人高腿長的秦川後麵跑。到了如今,秦灼人已經長大了,但心裡還是保留著對秦川的崇敬。
因此,在秦灼的眼睛裡,是沒有人能夠配得上秦川的,自然也包括眼前的元瀅瀅。
其他的秦家人顯然也是這麼想的,他們對元瀅瀅的態度,不冷不熱。如果遇到了心思敏感的女孩子,遭受這樣的待遇,肯定會偷偷地躲在角落裡哭泣。但元瀅瀅不會,她仿佛不在意其他人的態度,隻在乎秦川一個人。隻要秦川出現,元瀅瀅的目光永遠隻會落在秦川身上。她會軟綿綿地撒嬌,也會彆過頭去生秦川的氣,秦川會放輕語氣,用秦灼從來沒有見過的模樣,溫聲哄著元瀅瀅。
就連秦川最愛的玫瑰花圃,也接納了元瀅瀅。秦灼親眼看到,秦灼在花圃裡挑選了一隻鮮豔欲滴的玫瑰花,簪在元瀅瀅的耳旁。隨即,秦川捧著元瀅瀅的臉蛋,深深地吻了下去。纖細的腰肢,被寬大手掌攏緊,微微發顫,頗有些弱不禁風的感覺。
秦灼神情慌亂地收回視線,他麵紅耳赤,不敢再看,隻想要抬腳離開。但心中蠢蠢欲動的好奇心,讓秦灼停下了腳步。他握緊手掌,重新望了過去,正對上元瀅瀅水光瀲灩的眼眸,如同一汪潭水,蘊含著無數春情。那隻嬌嫩的唇瓣,被秦川用唇齒含著,碾磨成各種形狀。
秦灼的心尖顫動,隻覺得手足無措,再不敢繼續留下細看。
他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腦海裡全都是花圃裡麵的一幕。身子莫名其妙地開始變得炙熱,秦灼翻來覆去許久,試圖想要平息這種熱意。但整整一夜,柔軟帶著水意的唇瓣,都在影響著他的心緒。
“想扒著我堂哥的女人多了,你和她們沒什麼不同,不過是臉蛋長得好了一點點。堂哥現在願意親近你,等到他厭倦你了,就會一腳把你踢開。所以,你千萬不要做什麼能進秦家的白日夢!”
秦彤一身小香風打扮,語氣中滿是諷刺。
因為元瀅瀅的身子背對著扶梯,秦灼看不到元瀅瀅臉上的表情。但他想著,元瀅瀅被秦彤如此諷刺,臉色一定是難堪至極的。秦灼三兩步走上前去,側身擋在元瀅瀅的麵前。他眉峰揚起,聲音冷冷道:“秦彤,大呼小叫的就是你的教養?”
秦彤瞪大了眼睛,看著被秦灼保護在身後的元瀅瀅,臉上哪裡有半分委屈。秦灼來到之前,秦彤試圖趕走元瀅瀅,但元瀅瀅軟硬不吃,隻說秦家是秦川帶她來的,隻有秦川能夠讓她走。元瀅瀅有心表現她和秦川之間的親昵關係,這越發讓秦彤怒火中燒。偏偏,正如同元瀅瀅
所說的一樣,秦彤不能趕走元瀅瀅,隻能用言語譏諷她幾句罷了。
而如今,連秦灼都站在元瀅瀅一邊。秦彤連臉上的風度都維持不住,她尖聲道:“堂哥護著她就算了,秦灼,你又為什麼!”
秦灼喉嚨微滾,隻說著:“我願意。”
那副理所應當的模樣,快將秦彤氣哭了。她抓起包包,憤恨地瞪了元瀅瀅一眼,轉身走了。
元瀅瀅軟聲向秦灼道謝,她額頭的發絲,柔軟地覆在肌膚上,秦灼很想伸手觸碰。但他的理智告訴自己,麵前的元瀅瀅,是他堂哥的女友,他們即將要訂婚。而身為堂弟的秦灼,做出觸碰元瀅瀅的舉動,是格外不妥當的。
秦灼恢複了平日裡散漫的語氣:“堂哥呢,這種情況下他不應該保護你嗎?”
明知道秦家人對元瀅瀅心存排斥,秦川更應該時時刻刻待在元瀅瀅的身旁,否則一不留神,元瀅瀅就會被欺負了。
秦灼左顧右看,都沒有發現秦川的身影。生平第一次,他對素來崇敬的堂哥,產生了不滿。
元瀅瀅柔聲解釋著,秦川因為拍戲的緣故,要去幾千裡外的大山裡待上三個月。導演思想傳統,在電影上映之前,堅決不允許任何消息在網上流傳。劇組人員無一例外地都被收走了手機,這中間自然也包括秦川。
得知是這個原因,秦灼的麵色稍微好些。他隨口說道:“戲有什麼好拍的,在深山老林一待幾個月,都聯係不上。還不如退圈回來……”
話剛說出口,秦灼便想起,元瀅瀅也是演戲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