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2 / 2)

他語氣篤定,何娘子卻反問道:“早知道什麼?”

越曜眉峰緊繃:“早就知道她學射技,是為了……”

——為了進宮討好聖人。

何娘子輕應一聲:“哦,你說此事,我的確早就知道。”

“那你還……”

還特意告訴他此事,卻半遮半掩,讓他像個蠢貨般,圍著那嬌小姐轉了半月有餘。好不容易教會了元瀅瀅射技,卻得知她是要用從自己身上學來的技藝,拿去討好另外一個男子。

何娘子麵上絲毫愧疚之意都無:“你騙了我,我自然要回報你一二。”

見越曜攏眉,何娘子繼續道:“據你所說,元大娘子嬌滴滴的,是個手不能提的嬌弱小姐。可我見了她一麵,隻覺得哪裡嬌氣,分明是個軟乎乎的麵團子,見了便笑,聲音綿軟。”

越曜如此顛倒黑白,豈不就是欺騙了她。

越曜沉聲不語。

良久,他才語帶諷刺道:“聖人哪裡是中意英姿颯爽的女子,他不過是喜歡看女郎們,為了他一時興起的喜好,弄得灰頭土臉的模樣罷了。”

何娘子深以為然,若是當今聖人果真青睞騎馬射箭的女子,那早就把她召進宮了。畢竟,論射技,她在都城中可是其中翹楚。可聖人一次都沒有傳召過她,可見聖人是葉公好龍,並非當真喜歡精通騎馬射箭的女子,而是中意女子們為了爭搶他的垂青,而絞儘腦汁的笨拙模樣。

何娘子輕歎一聲:“就元大娘子那麵團似的性子,對上聖人,還不是要被耍的團團轉,真是可憐。”

越曜手掌攏緊,嘴上卻毫不留情道:“那是她心甘情願。既是主動陷入爭鬥中,便要能接受失敗。”

話雖如此,何娘子再同越曜說些什麼,他都未曾聽進去。片刻後,越曜突然起身,隻留下一句“我還有急事未曾處置”,便匆匆離去。

何娘子心中嗤笑他嘴硬,又想起元瀅瀅楚楚可憐的模樣時,不禁感慨道:那般嬌弱的美人,需得心口如一,才能贏得美人芳心。而越曜這般,不被美人嫌棄,便已是好的了。

越曜趕回圍獵場時,元瀅瀅還未離開。主家替元瀅瀅尋了另外一位郎君,為她指點。

那小郎君的手掌,欲要不規矩地放在元瀅瀅的腰肢處,越曜冷聲一斥,小郎君匆匆收回手,抬眸一看,當即拱手道:“越……”

越曜絲毫不留情麵道:“滾開。”

小郎君麵色發白,戀戀不舍地看著元瀅瀅窈窕的身姿,心中雖然不想要離開,但他感受到越曜越發低沉冰冷的氣勢,腳步匆匆而去。

元瀅瀅美眸清澈,輕聲嗔怪道:“你嚇著他了。”

不止是那個小郎君,就連元瀅瀅,看到越曜陰沉的要滴出水來的臉時,都不禁身子一顫。

越曜牙齒輕磨,頗有些咬牙切齒地反問道:“是嗎,我——嚇著他了。”

() 元瀅瀅難道沒有看見,那小郎君色眯眯的眼神,仿佛蒼蠅害蟲一般幾乎要黏在元瀅瀅的身上。他那不安分的手掌,若非自己厲聲嗬斥,恐怕就要放在元瀅瀅纖細的腰肢。這一次是腰肢,那下一次呢,是鼓鼓囊囊的胸脯,還是隱在長裙下的小腿?

越曜不知道,他也不想去深思。

隻是看著元瀅瀅恍若未知,甚至在越曜發問時,還若有其事地頷首表示確實如此時,不由得冷哼一聲。

“那當真是我的過錯了。畢竟,我從未見過有郎君的膽子,真的如同老鼠一般,被區區一句話都能嚇得渾身顫抖。()”

元瀅瀅隻覺得他言語古怪,但越曜分明是在承認過錯,言語之中究竟哪裡奇怪她也分辨不出,便輕輕揭過此事。

越曜重新接過了教誨元瀅瀅射技的位置,隻是這一次,他周身的氣勢越發沉默,除了簡單的幾個字這裡↑()”“那裡”“不行”以外,竟是一個字都不多說。

元瀅瀅幾次覺得,越曜會扔掉弓箭,甩手離去,再不會管她的射技如何了。可縱然越曜周身溫度冰冷,卻一次怒氣衝衝離去都無。

元瀅瀅的射技漸佳,靶子逐漸被拉遠,她發出的長箭,許多次都能擦著箭靶而過。

箭弦緊繃,長箭淩空飛起,元瀅瀅美眸專注,緊盯著那隻離弦長箭,心中高高提起,期待著長箭能射中靶心。

可下一瞬,原本空空蕩蕩的圍獵場,卻突然出現一行身影。

而元瀅瀅的長箭,卻朝著那一行人而去。

元瀅瀅驚呼出聲,撲在越曜懷裡瑟瑟發抖,她不敢去想,長箭若是傷著人了,該如何是好。

她之前不願騎馬射箭,也正是有這個原因在。

稍有不慎,恐怕都會有人受傷。

越曜攏眉,長箭離弦太遠,他已經無法阻止。但他腦中百轉千回,此事於元瀅瀅是無妄之災。圍獵場被劃分成一個個的小場地,而除了撿箭的隨侍,是不允許有其他人等出現的。

而元瀅瀅的長箭,雖然偏離了原本的方向,但那裡本應空空如也,長箭的最終位置,也不過是離靶落地罷了。但此時,本該無人的場地,卻突然出現了一行人,足以可見,若非這群人不守規矩,便是圍獵場的主家不儘規矩,而元瀅瀅並無錯處。

長箭還未飛來,便被侍衛抬刀擊掉。

“護駕!”

尖銳的聲音響起,馮英等人連忙圍成一個密不透風的圓圈,將陸應淮護在中心。

主家姍姍來遲,見到此等情狀,心中頓時七上八下,暗罵領路的隨侍不懂規矩,怎麼能把聖人領到有人在的場地呢。他心中暗自慶幸,聖人沒有出什麼差錯,否則他便是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償還的。

馮英冷聲道:“你便是如此安排的,讓聖人受驚?”

主家忙掌嘴道:“是小的之錯。”

他明白,此時什麼解釋都不必說,一旦說出口,便是他既不儘心,又意圖推卸。因此,無論什麼錯處,主家隻一概攬下。

陸應淮其實並不生氣,他觀那飛來的長箭,綿軟無力,根本就飛不到他的麵前,就會墜落在地。即使真是劃破空中的凜冽長箭,陸應淮也能夠抵擋,不然,他恐怕早就死在旁人的刺殺之中了。

但馮英他們,總是將陸應淮看做精貴無比,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物,稍有差錯便折騰的天翻地覆。

陸應淮習以為然,也不欲出聲替主家說話。

他有能力自保是一回事,主家辦事不力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主家被押住,馮英又命侍衛們去捉射箭之人過來。

侍衛們雖然身穿便服,但越曜一眼就辨認出他們是皇宮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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