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2 / 2)

此話對於聖人而言,便是邀約了。元瀅瀅沒有拒絕,她並無拒絕的權利。

……

馮英麵容溫和地站在殿外,詢問元瀅瀅可愛吃什麼點心,好讓禦廚多備著些。

元瀅瀅搖首,好半晌才道:“我不喜太甜的點心,軟糯些便好。”

馮英道:“知道了,元大娘子且放心罷。”

看著馮英要回去複命,元瀅瀅柔聲喚住了他:“公公,我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馮英笑道:“隻要元大娘子開口,我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即使知道,馮英如今溫和的態度,或許是他在宮中的處事之道,不是對自己有多少特殊,元瀅瀅心中繃緊的弦,還是微微放鬆了一瞬。

“去聖人寢宮,我該……穿哪件衣裙?”

話剛說完,元瀅瀅的臉頰便被煙霞布滿。馮英瞧著,隱約猜透了陸應淮的心思。如此可憐可愛的美人,陸應淮怎麼會不動心思呢。

——瞧瞧她,都快被吃乾抹淨了,還恍然不知,竟然還眼巴巴地關心,今夜去陸應淮的寢宮,該穿什麼衣裳。

馮英私心想著,若是按照陸應淮的心思,元瀅瀅不著寸縷,便是最得聖心。

可馮英卻不能如此孟浪地說出口,便道:“夜裡涼,元大娘子披件狐裘。隻是若披了狐裘,裡麵就不益穿的厚重,不然顯得整個人臃腫不堪,也不好看。”

元瀅瀅若有所思。

等馮英離開後,西側殿的沈三娘子撩開簾子,目露沉思。

她低聲吩咐身邊的侍女,不出一刻鐘,侍女便帶回了消息。

“聖人有旨,邀元大娘子晚上去寢宮吃點心。”

沈三娘子攥緊帕子,心道元瀅瀅有手段。漫漫長夜,陸應淮邀元瀅瀅前去,怎麼可能是隻吃一兩塊點心的事。

到時,被吃的是點心,還是美人,可就不得而知了。

沈三娘子又問:“聖人怎麼有如此興致,突然邀元大娘子吃點心?”

“聽聞是元大娘子養的白兔嘴饞,竟然想要偷吃聖人的點心。聖人看了覺得有趣,便命元大娘子帶著白兔一起用點心。”

沈三娘子喃喃道:“白兔……”

明月初上,元瀅瀅外披緋色狐裘,內裡隻穿了一件單薄衣裙。好在狐裘厚重溫暖,她整個身子被

() 籠罩在狐裘中,不覺一絲寒冷。

元瀅瀅出門時,沈三娘子正依在殿門外,她見元瀅瀅娥眉淡掃,未施脂粉但已眉目如畫,又觀春桃亦步亦趨地緊跟在元瀅瀅身後,懷裡抱著一隻通體雪白的兔子。

沈三娘子思忖道:這便是那隻貪吃的白兔罷,看著蠢笨,卻有幾分用處。

沈三娘子明知故問道:“如此晚了,元大娘子還要出門去?”

元瀅瀅麵露緋色,春桃便答道:“聖人有旨,大娘子領命而去。”

沈三娘子聞言頷首,不再言語,隻是遙遙看著,元瀅瀅被馮英畢恭畢敬地領著遠去。

到了陸應淮的寢宮,隻見此處富麗堂皇,燈火輕閃。唯一顯得突兀的是,殿前直直地跪著一女子。

元瀅瀅走得近了,才認出這人是王嬪。隻是過去的王嬪,雖同樣是濃妝豔抹,卻隻讓人覺得豔麗非凡。而如今,王嬪臉頰塗著濃重脂粉,但因氣色不佳,容顏不複從前。

她懷中抱著一枚玉佩,金箔包裹著破碎的玉料,想必便是王嬪沉入湖底,苦苦尋找才得到的那枚。

王嬪氣勢卑微,見到馮英目露哀求:“公公,我已將聖人的蟠龍玉佩修補如初,請公公稟告聖人,可否讓我當麵呈上。”

馮英搖首:“聖人無空,王嬪娘娘還是回去罷。”

說著,馮英便不再理會王嬪,他領著元瀅瀅,要往殿中去。

王嬪跌坐在地麵,她不知馮英口中的“無空”,究竟是推辭,還是真有其事。

但若是陸應淮當真忙碌,分不出心神見她,卻又怎麼有心思夜會美人。

王嬪見慣了美人,自然清楚方才元瀅瀅的臉頰並未塗抹多少脂粉。但即使如此,她的肌膚在漆黑的夜幕中,還是散發著柔和的清輝。王嬪摸著消瘦的臉頰,仍舊不肯死心。

太監們勸不動她,沒有陸應淮的開口,也無人膽敢轟走王嬪。

馮英推開殿門,朝著元瀅瀅使著眼色:“進去罷。”

看著元瀅瀅緩緩走了進去,馮英又命春桃把白兔放下,合攏殿門。

小太監不知該如何處置王嬪一事,便匆匆稟告馮英。

馮英輕輕攏眉。

在聽聞王嬪堅持要長跪不起,直到陸應淮情願開口見她時,馮英聲音涼薄:“娘娘既然要跪,奴才們不敢攔她。隻是她這般擋著殿門,總是不好。你便給娘娘挪個位置,其餘便隨她的心意。”

小太監忙轉身回去安排,明晃晃地告訴王嬪,她若是想要跪下去,便跪在他處,不要直麵殿門,免得陸應淮出門時,驚擾聖駕。

王嬪聞言,頓覺麵紅耳赤,她幾時遭受過這般羞辱。往常都是她高高在上,奴才們曲意逢迎,如今……

她長歎一聲,卻不願放棄,便依照小太監的意思,換了偏僻的位置,繼續跪了下去。

王嬪看著宮殿中紅燭閃爍,心中百般糾結,思慮著如今陸應淮在做些什麼,是不是在和剛才進去的美人,紅被翻浪,好生恩愛。

白兔和元瀅瀅都站在原地,沒有動作。

陸應淮開口,聲音帶著微微的沙啞:“過來。”

一人一兔,便朝著燈火通明處走去。

宮殿中未燃炭火,但點了地龍取暖,陸應淮隻著單裳,他見元瀅瀅身披狐裘,便道:“穿的這般厚重做什麼?”

元瀅瀅輕聲應了是,便解開狐裘,放在一旁。

她低垂著眼瞼,不去看陸應淮此時的神色。

借著昏黃的燭光,陸應淮將元瀅瀅窈窕的身姿,白皙柔嫩的臉頰,不安輕顫的眼睫……通通收入眼中。

脫離了狐裘的遮掩,單薄春衫之下,儘顯美人身姿。

陸應淮以為,依照元瀅瀅謹小慎微的性子,她該是有一具乏味的身子。也正是因此,陸應淮不明白,他仰仗信賴的大理寺卿,為何會對這樣的女子,念念不忘。

不曾想,事實正好與之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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