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予熙瞥了她一眼。
她的語氣很不客氣。
其實如果是普通人剛才的訓話早就都被說得抬不起頭了,但任輕秋哪裡是那種被訓了一句就會聽話的人?
她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害怕,甚至還笑著添了一句,
“我就是好奇。”
白予熙很不耐煩,“好奇什麼?”
“你留我做什麼?”她直直地望著白予熙。
白予熙眉間皺紋漸深。
她看著任輕秋眼睛下麵那顆痣沉默了幾秒,然後緩緩開口,
“你自己不清楚嗎?難道我找你除了訓話還能有其他的事情嗎?”
她說得正氣凜然。
任輕秋眨了眨眼,笑得和朵花一樣,
“怎麼沒有?昨天的事還是可以說說的吧。”
“……”白予熙歎出一口氣,接著攥緊手整理了一下帽子。
整理好帽子後,她看向任輕秋,
“我們之間除了你遲到的事,沒有任何事好說的。”
“但是……”
“不要和我‘但是’,我和你隻有今天的事情可以說。”
任輕秋閉上嘴。
——這人是真不記得了還是在裝傻?
小時候的白予熙雖然也是個十分驕傲、不可一世的小朋友,但是也算個多說幾句就會被氣哭的小不點兒,姑且是存在一些可愛的地方的。
誰知道,這小孩長大了居然變成這種下了床就不認人的人了?
——以前的事情記不得了情有可原,昨天的事情記不住……那她這記性能正常生活嘛?
任輕秋開始為白予熙的下半輩子擔憂起來。
她還在擔憂著,白予熙那邊就開始沒有表情地念起來了,
“你這個星期的每天中午後就到訓練場去罰站,站到晚飯之前,每天的體能訓練內容翻倍。好好反思一下今天自己的行為,以此警戒。”
任輕秋一愣。
——不光要撇清關係,她還要懲罰我?
她直直地盯著白予熙,用眼神示意自己對這個判決很有意見。
“怎麼?有意見?”白予熙皺眉,“還是說你沒聽見?”
——我意見多了去了。
任輕秋忽然覺得自己心裡麵湧起了一陣強烈的反抗情緒,回過神就抬起視線,沒正經地往白予熙的方向看了過去,
“我聽到了,長官你要懲罰我嘛。”
她這語氣悠悠的,沒什麼緊張感。
還沒有來得及讓白予熙皺眉,任輕秋就懶洋洋地笑了一下,
“哎,長官,我能再問一個問題嗎?”
“你還有什麼問題?”
白予熙瞥了一眼任輕秋,任輕秋很明顯地感覺她其實是在說‘你居然還敢說這話?’
任輕秋手指輕輕滑過脖子上被這人抓出來的傷口,裝作沒聽懂她意思一樣笑了出來,
“長官,有沒有人說過你皺眉的樣子也很性感?”
空氣又微妙地沉寂了幾秒。
白予熙的眼睛在帽簷下麵直直地瞪著任輕秋,
“我知道了。”
“?”
任輕秋還沒有來得及知道白予熙知道了什麼,就看著白予熙輕輕撥弄了一下頭發,
“是我給你的懲罰太輕鬆了,才讓你敢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
“罰站的時間改成一個月。”
白予熙語氣沒有一點溫度。
“……”
任輕秋舔了一下嘴唇。
她其實是想再說點什麼的,但是,直覺告訴她:再接著說下去罰站時間會變成兩個月乃至一年。
白予熙看著任輕秋現在不說話的樣子,似乎覺得很滿意地點了一下頭,
“好了,你可以歸位去訓練了。”
“至於你今天耽誤了的訓練時間,訓練完後就補上兩倍再走。”
這人是一點兒也不肯放過自己啊。
任輕秋聽著不禁眨了眨眼睛。
——我是不是惹了一個河豚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