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輕秋正在和邱新雨說著話,大教室忽然安靜了一秒。
她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就感覺自己鼻腔聞到了一陣苦橙樹盛開的花瓣殘留的花香。
抬起頭往身後看去,穿著一身黑色的製服的白予熙不知什麼時候到了她的身後。
白予熙的長發盤在腦後,下顎線勾勒出一種美不勝收的弧度,儘管這身北軍的軍裝沒有露出她任何一處皮膚,卻也讓任輕秋看愣了一下。
但她也隻是愣了一下,看著白予熙看了過來,一下子就臭著臉彆過了頭,像是沒看見這人一樣。
白予熙頓了幾秒。
在白予熙的印象裡,這人平時總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樣子,像現在這樣正兒八經地板著一張臉的樣子,她好像還是沒有見過的。
白予熙直接走了過去,
“任輕秋,跟我出去一下。”
——不是在和未婚妻說話嗎,又想要教訓人了?
任輕秋抬起頭,語氣很不好,
“你找我有事?”
白予熙聽著她的語氣,有些不舒服,但沉默幾秒後還是點頭。
任輕秋看著她的表情挑眉,“我不去。”
“怎麼?”白予熙皺眉。
——她怎麼說得我好像什麼事都應該配合她一樣?
任輕秋伸手懶洋洋地指了指麵前的教科書,“我還在上課呢。”
“……”
白予熙看了一眼任輕秋麵前一頁沒有翻過的課本,沉默了半晌,直接抱著軍刀坐在了任輕秋的身旁。
看著白予熙坐下,邱新雨和謝飛魚直接倒吸了一口涼氣。
任輕秋也是愣了一下,
“你坐這裡乾什麼?”
“我等你。”
白予熙的語氣不冷不熱。
——今天是吹的什麼風?
任輕秋覺得今天的白予熙有點不對。
課還在接著上,任輕秋覺得教室裡麵時不時地有人朝她的方向看過來。
原因不言自明,有個和她們不同年級的白首席抱著軍刀威嚴十足地坐在後排不看過來就怪了。
“長官,其他同學都嚇到了。”
任輕秋一笑。
白予熙十分平靜地看了一眼任輕秋身旁的兩人,“我嚇到你們了?”
邱新雨當即很有求生欲地搖頭,
“怎麼可能,我很歡迎首席過來和我們一起上課的。”
“是啊是啊,平時都沒有什麼機會和長官你說話。”
看著邱新雨,謝飛魚甚至覺得自己慢了一步,她馬上機智地把自己的課本放在了白予熙的麵前,
“長官,你要是想看看課本可以翻我的啊。”
“也可以看我的。”
邱新雨看了一眼謝飛魚也很心領神會地把自己的課本遞了出去。
任輕秋感歎自己平時怎麼沒看出來這兩個人狗腿的本性。
上了半節課,白予熙一直沒有說話。
任輕秋還以為她會在旁邊說些什麼話。
不過,要是一般人要是白予熙坐在身旁,恐怕也早就迫於壓力跟著白予熙走了。
任輕秋還有閒心轉過頭想欣賞欣賞白予熙的下巴,結果一轉頭就發現白予熙正地半闔著眼睛看著自己。
——看了多久了?
任輕秋對上她眼睛,心裡又是一動,她立馬托起下巴看著白予熙一笑,
“看我乾什麼?”
任輕秋這突然一問讓白予熙皺著眉。
但這時,下課鈴響起,任輕秋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白予熙瞥了她一眼,
“你的課應該上完了吧?”
“還要吃午飯呢。”
任輕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白予熙表情很嚴肅,“飯什麼時候都可以吃。”
“飯都不讓人吃了?”
任輕秋勾起嘴角一笑,“哎,你說你這麼急,到底是想和我做什麼啊?”
她的語調簡直不像是什麼正經人物,輕浮得白予熙倒吸了一口氣。
白予熙的手按住了腰上的刀,
“找你,是為了正事。”
她臉上好像是平靜的樣子,但是任輕秋覺得現在最好不要再惹這人了,她收起自己的笑,
“你彆急啊,我也沒說你找我是為了私事啊。”
任輕秋看著坐在一旁邱新雨來回看她們兩人的視線,慢慢站了起來,
“要去哪?走吧。”
“你不吃午飯了?”白予熙皺眉。
任輕秋把書本拿了起來,夾在自己的腋下,
“總不能讓你一直等著吧?你時間那麼寶貴,而且,嚇著其他同學了就不好了。”
白予熙看了一眼邱新雨,也不想和任輕秋多說什麼廢話,“走吧。”
“你們先去吃飯吧。”
任輕秋對著邱新雨還有謝飛魚揮手告彆後,就跟著白予熙走了出去。
兩人走在路上,誰也沒有開口。
任輕秋手插在衣服口袋裡麵,一直仰著頭看著學校裡麵的楓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