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祐希仰視著天花板,盯著自己吐出的煙霧,“這人看起來浮躁,但其實是在迷惑人呢。”
教官看著她這樣子沉默了一下,接著又看向了監控畫麵。
——可是,都這樣的狀況,還會有轉機嗎?
北軍的車子依舊在緊追不舍地前行……
“現在到哪裡了?”
“應該快到沙漠西部中心的位置了。”唐醒道。
軍用車內的空調發出規律的聲音。
白予熙感覺自己的肩膀好像被什麼打濕了,她側過頭,往靠在自己身上的人臉上看了過去。
結果就發現,任輕秋蜷在車上的一角,眼睛的睫毛濕潤,有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滾落下去……
她這眼淚落得沒有聲音,悄無聲息。
白予熙皺了一下眉,她不知道任輕秋做了什麼夢,隻是不禁伸手去擦這人臉上的眼淚。
感覺到有人在撫摸自己的臉,任輕秋睜開了眼,她神情朦朧地望著白予熙出現在眼前,接著就是一笑。
白予熙看著她,沉默了一下,
剛才這人睜開眼時,眼睛裡麵的淚光,這時又好像是完全消失了。
“你怎麼了?”
任輕秋漫不經心地坐了起來,好像喃喃自語一樣道:
“剛剛做了一個夢。”
“夢?”
任輕秋注視著白予熙幾秒,接著又看向了窗外,
“夢裡,我看見一個滿是黃金的國度,看見國家富饒,住在這裡的人都安居樂業。”
白予熙知道任輕秋是在說巴斯沙漠這裡的傳說——黃金國。
“突然有一天……天變得很黑,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在我的腳底,忽然生出了一束可以把什麼都吞為黃沙的龍卷風,風一下子沒過了我腳下黃金的河流,沒過了我,沒過了我眼前的所有。”
“我向人求救……”
任輕秋笑了一下,看向了白予熙,
“但都是徒勞,我知道沒有人會來救我,就這樣……我被拖到了地底,永遠被沙子掩埋。”
任輕秋笑了一下後就不再說話,白予熙看著她沉默了許久。
最後,她抱起了自己的肩膀,有些冷淡地道:
“那就隻是一個夢而已。”
任輕秋看著白予熙一笑,
“但夢常常可以給我們提示。”
聽到‘提示’這個詞,白予熙微微抬起頭,
“你是想到什麼了嗎?”
“這個夢告訴我,這個沙漠中有讓人覺得不合理的龍卷風可能是因為下沉的黃金國的存在所導致的。”
任輕秋神秘地一笑。
“如果讓我去猜,黃金國可能沉到了什麼地方,我會猜,它沉在了巴斯沙漠的北端,因為常常說,巴斯沙漠的沙暴龍卷風,起源於北端。”
“怎麼?你想去挖金子嗎?”
在
前麵開著車的林知免一下子很感興趣地搭了一聲腔,“有點意思啊。”
“我們還在聯賽呢,現在去挖是不是有點太心急了?等聯賽完了我們再去也不遲啊。”
唐醒十分克製地道。
任輕秋看著她們兩個笑了一聲,
“我不是想去挖金子。”
“……哦。”
林知免頓時覺得很索然無味。
井然本來也在休息,但是聽到她們的討論,還是睜開了眼,
“所以呢,你到底是想說什麼?”
任輕秋笑了笑,沒有直接告訴她們答案,
“在進入這片沙漠之後,我就一直在思考,孔祐希選擇把我們放在一個沒有物資的起始點,到底是為了什麼?”
白予熙看向了任輕秋,
“不是為了激化矛盾,讓我們去搶其他學院的物資嗎?”
“我最初也是這麼認為的,她可能是在激化我們的對抗意識,讓我們去搶其他隊伍的物資。”
任輕秋不置可否,
“當然,搶實在是太費力氣了,所以我們選擇了偷襲。”
“……嘻嘻,”開著車的林知免一笑,“你的那個狙擊實在是太精彩了,還想再看一遍。”
任輕秋用手扶了一下自己的帽子,又是懶懶地一笑,
“可是,據我們所知,西部軍學院也是落後的,如果我們沒有對這個地區正確的把握,我們怎麼能抓到西部軍的隊伍?”
“實際上,我們能夠把握到西部軍的隊伍到底是一個偶然,因為,我們事先就猜到了題。”
“可以說我們每一步都做得不錯,才能變成現在這樣,可是,就算是這樣,我們依舊落後其他學院的隊伍一大截,那麼,一旦我們沒有做出至今為止的判斷,我們到底要怎麼獲勝?”
“我相信,其他隊伍是一定不會有我們這樣的把握的。那麼把其他學院置於我們的地方,他們必然不能搶到物資……這麼一來,其他學院豈不是一定就會落敗嗎?”
“再看我們現在,因為資源受到了汙染,再過十個小時汽油也要快用光了,軍用車前行不了多久了……”
“這顯然是一個不公平的起始點。”
“分到這個地點的人一開始就輸了,輸得徹底。”任輕秋笑了笑。
車子上麵的所有人都沒有說話。
“可要是這樣的話,比賽的公平性,就實在是不值一提了。”
“所以,你想說什麼?”
白予熙讓任輕秋挑明話題。
“我想說,孔祐希不是一個破壞比賽公平性的人,她一定會在最後給我們一個公平的答案。”
任輕秋倚在窗戶邊上笑了笑。
井然扶了扶自己的眼鏡,“公平的答案?”
“我想在這裡,提出一個猜想。”任輕秋抿著嘴唇笑了一下。
“猜想?”林知免接了一聲。
“我猜想我們的起始點其實是
公平的(),在我們原本的起始點?()_[((),正東方向前進到了一個地區後,會存在一個物資點。”
任輕秋的聲音很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