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予熙垂了一下眼睫,掃了一眼任輕秋勾住她腰的手,十分平靜地推開。
她又沉思了一會兒道:
“你押的題如果就是這樣的話,那實在是太常規了,對我們來說也算不了什麼優勢,這樣的推斷其他學院的學生也能做到。”
任輕秋托起了下巴,輕飄飄地一笑,
“那也不能怪我,井卓這個人的想法就是這麼好推,出的題也這麼沒有意思,你要怪就怪他吧。”
“但是長官,你讓我押,我也已經押了,工作了不給飯吃,是不是有些殘忍了?”
任輕秋討價還價起來。
白予熙不看她,又抽出資料,
“我還要整理一些資料出來明天開會的時候用。”
任輕秋掃了一眼那幾個城市的資料,一下子頭皮發麻躲開了視線,她感覺這些細致龜毛的東西沒有幾個小時是整理不完的……
想著,她不動聲色地站了起來,往門口走去。
“去哪?”
白予熙背對著任輕秋問道。
任輕秋看了一頁她正在翻著的資料,喉嚨一哽,
“長官,林知免她們在群裡說要去休息休息,我看我題也押了,也沒有什麼事情做了,那也我和她們一起——”
任輕秋話還沒有說完,白予熙伸手一下子拉住了她。
這人語氣冰冷,
“坐下。”
“……”任輕秋乖乖坐下。
白予熙不動如山地拽著她,另一隻手遞給了她一遝厚如字典的資料。
“……媽呀。”任輕秋垂下了頭。
——真要成妻管嚴了啊……
任輕秋悟到了一個哲理。
——和白予熙這樣的人結婚,那就像是找了兩份工作,這意味著你的工作還是工作,你的生活也變成了工作,你的工作本來沒有自由,同時你的生活也沒了自由……
你還能怎麼辦?你隻能默哀。
在她們整理資料的時候,也不是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南部軍學院的學生終於在今天抵達了安第斯。
這樣一來,第一場比賽塵埃落定。
這個結果顯然是出乎很多人的意料的——因為,第一名竟然是北部軍學院!
這顯然是爆了一個大冷門。
於她們之後陸續抵達安第斯的其他幾個學校順序依次是西、東、南三個軍學院。
當然西部軍能比東部軍更快到達不是因為他們找到了什麼手段,而是因為沙塵暴來襲,判斷沒有物資後,西軍隊長宋晚和偵察兵周孟尤無奈選擇棄權。
於是北軍第一場比賽記十分,而東部軍和南部軍緊追其後,都是五分並列第一名,西部軍因為缺少物資中場退賽,本場比賽沒有得分。
這個比賽的結果無疑對於沒有看過這場比賽的人來說是極為震撼的。
想想,在客場比賽被主場選手壓製是十分常見的事情,尤其是東部軍學
院為主場的比賽,去年其他三所學院在東部軍的主場,眾目睽睽之下全部都隻拿了零分回去。
過去的戰績已經可以說明東部軍學院到底是怎樣一群怪物,而今年,誰都不看好的北部軍學院拿了第一名,誰不驚訝?
但儘管如此,大多數人還是覺得今年代枝鬱帶領東部軍學院乘著龍卷風前行的事例簡直可以寫入偵察兵的曆史教科書,舉手投足似乎都可以說是有著一股王者之風。
這樣的人輸了,所有人無不惋惜。
至於北軍,除了他們自己人表示:“喜聞樂見,多來點,愛看”之外,其餘人,誰不覺得她們這是有一定運氣好的成分在呢?
畢竟這道題在題型和運氣上實在是太難評價,不是場場都會有一個出題可以說得上是怪異的孔祐希,也不是場場都會那麼正好有一輛火車出現……
任輕秋的表現確實值得得到好評,但是她的精神力問題依舊被人詬病。
像是她這樣的選手,作為奇兵偶爾用用是可以的——上一場比賽主要是沒有資料,要是有了一場比賽的資料就好針對了。
第一場比賽,摒棄了之前比賽的運氣成分,處於領先的北部軍學院的學生必定會受到更多的針對,任輕秋這樣一個沒有精神力的學生,會就這樣早早夭折也說不定……
準備的時間很快過去,第一場比賽即將開始,學生陸續到了南部後,南部軍學院分出了幾個大型訓練室,作為了幾個軍學院學生專用的訓練場。
北部軍學院的學生去拿訓練室鑰匙的時候,剛好就遇到了西部軍的隊伍。
西部軍的人是一眼就看見了北軍的隊伍的——因為南部軍學院的校服是純白色的,而北軍的校服是純黑的,遠遠看上去尤其突出。
她們隊伍裡麵的人打頭的兩個一個明豔,一個清冷,配上她們那烏鴉一樣黑漆漆的製服,十分引人注目。
當西部軍學院所有人看見那個肩膀上沒有掛章的一年級像是掛件一樣走在北軍隊長白予熙身旁的時候,簡直是頭皮發麻。
那是恨。
現在西部軍學院的人光是看著任輕秋就咬牙切齒了,他們是第一場比賽的墊底,一下場就被他們學院的教官批評得體無完膚,可以說是每個細節都被徹徹底底地批評了一遍。
這導致他們現在光是看見任輕秋這個人就目露凶光,被批評的時候就恨不得把這個人海扁一頓了。
現在看見了,就更想了。
他們一瞬間就發現了任輕秋,任輕秋何嘗不是,一過來也看見了他們,
“哎,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