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5:要講科學【求月票】(1 / 2)

她看著欒公義,心下苦澀又無奈。

這下可好,彆說謀生,今日能不能活著離開都是問題。就在她擔心自己項上人頭會不保的時候,欒信眸光認真看著她的臉,不知何故發出一聲喟歎:【你叫什麼?】

她道:【苗訥。】

欒信又問:【有字?】

因為女子能修煉還是近幾年的事情,大多父母給女兒取名會偏向“賢良淑德”的風格,苗訥的名字一聽就不屬於這個範圍。欒信有心了解苗訥,便僭越多問了一句。

苗訥坦白道:【字希敏。】

親自帶著苗訥重寫作業。

苗訥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尋覓乞丐。

“離遠點!”

最近兩年乞丐越來越少。

白素肯定點頭:“不會錯的。”

沈棠與苗訥短暫接觸,一行四人稍作休整,這才往上南郡方向趕去。四人腳程不算慢,在進入上南郡範圍的時候減緩速度。

第二日,夫子幫她告了假。

現在混成老油條,一封母親病危家書不得不回來,外祖父前年病逝,她作為母親唯一骨血要成為能讓母親依靠的頂梁柱。想要成為頂梁柱,明麵上要有個穩定收入的營生。

夫子以為她是受了情傷才無心學業,實際上苗訥是不敢繼續念下去。同窗最理想的去處就是入仕,畢業之後順從安排去各地任職,苗訥不行。光是審核背景這一關就過不去,她不想入仕,隻想深入民間去仗劍行俠。

苗訥每隔一月才能看到家人。

沈棠四人正要轉身卻被隊率喝住。

此舉直接導致自己身份暴露。

當她知道世上有這麼多人的血淚都與她的姓氏相關,強烈的逃避情緒湧上心頭。她試圖自欺欺人,告訴自己這些都是假的,騙人的……夫子不知真相,還以為苗訥反常是因為過於偏激的教育方式。夫子動了惻隱之心,軟下態度。苗訥在她與同窗陪伴下度過重塑期。

欒信也不圖她回答。

這個念頭在見過沈棠之後更清晰。

彼時的沈棠已是一國之主,萬人之上的存在,衣著用度卻與國主身份不吻合,過於簡樸。苗訥甚至不能說服自己這是沈棠在作秀。這種形成習慣的節儉不是偽裝能做到的。

她來過上南郡好幾次。

因此,在其他學生都仰慕寧院長,抓住一切機會往她身邊湊的時候,苗訥隻能壓抑想靠近的衝動,每次都遠遠看著。一來二去,寧燕也發現這個特殊的小姑娘,誤以為苗訥性格不合群,叮囑授課夫子多關照苗訥。

“慢著,你們先停下。”

欒信:【君子訥於言而敏於行?】

苗訥對這個回答保持緘默。

方向不會錯,就是這裡!

“這裡還有……”

“命運一事,說不好。”

作為肄業生,苗訥在文士之道方麵的了解有限,也沒書院夫子幫自己解惑,隻能自己琢磨修煉。欒信若沒騙她,那真幫了大忙!

待心中鬱氣散儘,她摒棄以前的規矩禮儀,追求隨性隨心,有意識剝離以往的生活習慣。隻是一下子放開天性太猛了,苗訥幾乎成了那一屆最頑皮的學生,讓夫子好一頓頭疼。夫子向院長求了“君子訥於言而敏於行”也是希望她可以約束一下性格。

沈棠想到上南的戰報內容。

苗訥麵露一瞬詫異。

那是一根伸向天空的金屬長柱。

沈棠答道:“好奇瞧瞧。”

苗訥的眼睛又有了光芒。

同時施展言靈,在巡邏武卒眼皮底下偷梁換柱,再掐指召喚青鳥給祈善傳信。祈善收到消息趕來的時候,沈棠已經入了治所內城……不,治所已經沒有內城了……

急促馬蹄聲伴隨著幾聲警告。

一個個,真是不怕死。

田地被強買強賣,無田可耕。

越靠近治所方向,腳下土地越焦黑,滿目所及皆是坑窪貧瘠的黃土,不見丁點兒綠意。沈棠腦中浮現上南郡去年呈遞的奏折,一顆心幾乎要沉底:“少玄,你確定咱們幾個沒有走錯?往前真的是上南郡的治所?”

除惡務儘!

隴舞郡時期,寧燕的重心工作就是建設、完善官方書院的規章製度和教學方式。苗訥不是第一批學生,但也是這個時期入學的。彼時的她心中還揣著怨恨,認為家中變故都是強盜沈棠害的。父親的死亡、族人的離散、母親的眼淚、她的寄人籬下,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那個姓沈的人造成的。她雖年幼無知,但也知道不能暴露身份,更不能被人知道真實身份。

孰料,乞丐們卻說那些乞丐被官署改造了,有些聰明的去學手藝,肯吃苦的分到了田地,蒙冤的陸續得到了公道……他們再等等,說不定好日子也要輪到他們了呢。

隊率繼續盤問:“來此作甚?”

在她認知中,乞丐或許不算人。

開墾的荒田被強占,投訴無門。

苗訥的三觀在這段時間被破壞徹底。

規定要找到三個年齡段的乞丐,老少中三代,深入了解他們為何行乞,了解行乞背後的根由。倘若學生是治所官吏該如何幫扶。

丈夫被做局,或沾染賭博,或借了印子錢利滾利,家中父母被氣死,妻女被強拉去變賣。聽這些乞丐說,以前附近都是乞丐。他們拉幫結派才能守住地盤不被搶走。

不多會兒,遠處傳來喝聲。

越靠近治所,這種金屬長柱越多。

“觀你們身形,不是普通人吧?”

“這裡是……上南郡的治所?”

“爾等方才作甚?”一隊武卒逼近,麵露急迫,顯然是將沈棠四人當做普通流民。也不怪他們會誤會,沈棠四人裝束簡樸,加之風塵仆仆,丟進流民遊俠人群都分不出來。幾個眨眼的功夫,雙方距離拉近。

“招子放亮一些,彆什麼都好奇,也不怕丟了性命!下次再讓我發現,就不是說兩句那麼簡單。”為首的隊率也沒有故意刁難,隻是作勢驅趕四人,開口恐嚇一二。

苗訥見欒信對自己沒有喊打喊殺的意思,緊繃的心弦略微放鬆,麵頰悄然浮現一片尷尬羞紅:【嗯,就是上學的時候過於頑皮了,幾次三番給夫子惹麻煩,所以取字的時候,夫子特地向院長幫我要了這名字。】

她隱約記得苗淑,後者是個驕傲到目中無人的人,性格執拗又容易偏激,即便是跟族中姐妹相處也習慣性用高傲姿態待人。苗訥想象不到欒信跟她居然有師徒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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