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7:康時舊事【求月票】(2 / 2)

即便他不說,顧望潮也有的是手段查清楚。屆時真相大白,有些東西就瞞不住了。

“父親和二郎的死,與季壽有關。”

顧池心道:【果然如此。】

康時覺醒文士之道,害死過人。

他的父親和二哥。

康家老家主去得很突然,康年毫無準備就要承擔家族重任,還未從喪父之痛稍微緩過勁兒,二弟也不治身亡,三弟常年病弱,四弟遠走他鄉。康家四兄弟,年、月、日、時,支離破碎。康年看著一夕衰敗的康氏門楣,看著一家老老小小的親眷族人,無奈。

最痛苦的時候,也曾憎惡康時。

自己寧願他是個廢人,是個紈絝子弟。

偏偏他不是,他還相當優秀,四兄弟之中最聰慧有天賦的一個,也是父親寄予諸多期待的孩子。即便是不治身亡的那夜,意識混沌之時,也不忘含糊呢喃他們兄弟團結。

理智告訴康年,季壽是無辜的。

是啊,他是無辜的。

康年深吸一口氣,解釋道:“雖與季壽有關,卻不是他的錯。當年那件事情,錯綜複雜……世家子弟定親都早,季壽也不例外。兩家關係不錯,約定好子女成年就能舉辦大婚。女君從娘胎出來帶著病,七歲那年夭亡。”

女方沒了,康時自然要另外說親。

“……唉,說親也不順利。”

以康時的家世才學,脫單沒什麼難度,在當地也是炙手可熱的少年俊才。隻是,架不住康時他不爭氣啊,運氣差,文士之道覺醒過早,還是那麼坑的屬性!一連克五任!

定親的女方不是跟情人私奔就是大病小災不斷,失火、失竊、族中長輩磕磕碰碰,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這六禮,命最硬的一個也隻堅持到了“請期”。

以為這就結束了?

不,剛開始。

顧池嘴角抽了抽:“確實夠倒黴的。”

康年冷笑:“當時都以為如此。”

第一任是病弱夭折的,普通人得了風寒都可能熬不過去,更彆說先天心弱的女童。

康時那時候才多大?

她的死,怎麼也不可能是康時克的。

第二任和第三任算是湊巧,康時那時候還不能控製他的文士之道,第四任本就心有所屬,隻是她的藍顏知己身份低微,不可能跟她長相廝守。她迫於家族壓力不得不從。

康時對此也有耳聞。

他本就是瀟灑隨性的性格,不喜歡強求。

這對小情侶都鬨到他跟前了,這門親事再強求也沒意思,隻是有些話還是要說的。

【女君不願嫁入康氏,情願逃婚,勇氣可嘉。你可有想過人心易變?聘者為妻,奔者為妾。萬一他哪日變心,女君也回不去了。】

婚前有藍顏知己沒人管。

但談婚論嫁去私奔,沒有家族會容忍。

女方咬牙道:【情郎不會變心。】

康時點頭,大方給二人提供逃跑工具。

女方家族傳出這麼大醜聞,極大影響其他族中其他女子婚嫁,自然不肯善罷甘休。

於是乎,又將問題栽贓到康時身上。

正因為康季壽克妻,才會瘟了他家女兒,讓一直正常的女兒突然失心瘋跟人私奔。

康氏吃了悶虧,又說了第五次親。

這位倒是“命硬”堅持到了“請期”。

期間沒有任何波折。

兩家似乎注定要成為親家,康氏跟他們的合作也多起來。孰料,這就是一個陷阱。

顧池問:“陷阱?”

康年眸色悲慟:“嗯。”

對方將康氏拖下水,投出去的銀錢全部打了水漂,一夜之間不翼而飛,甚至還鬨出了人命。康氏這邊焦頭爛額,要追究對方怎麼回事,那家掛起白幡,定親的女君死了。

康氏老家主麵色鐵青,不得不忍。

追責不行,反而要被對方倒打一耙。

康氏傷及元氣,家中一片混亂。

那戶人家的長公子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日常喜歡流連煙花之地,而康時少年最大愛好就是看美人,在那邊有些人脈。紈絝醉酒之言就傳到康時耳中——定親是假的,不過是借著定親之名,故意給康氏下套,壞他們根基,空手套白狼。女君是真的,但是得了重病,還被杏林聖手斷定隻有一年陽壽。

康氏老家主發愁兒子婚事。

四次定親失敗,隻能一再放低條件。

得知這戶人家願意結親,女君名聲也不錯,自然歡喜應下。結果居然是一場騙局!

康年唇角勾起嘲諷。

“你猜那女君為何死得如此湊巧?”

顧池深諳人心,一猜便中。

“斷她的藥?還是動手讓她提前上路?”

康年道:“下毒。”

康時知道真相差點兒氣炸。

不過,他沒有輕舉妄動。

卻忘了他身邊的人都是父母安排的。

這消息怎麼可能瞞得住?

康氏老家主暴怒,卻也知道眼下處理爛攤子最要緊,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那個紈絝說漏嘴,起初還戰戰兢兢,但見康氏沒反應,氣焰愈發囂張。故意折辱一個被康時救過的賣唱女,又到處傳揚他妹妹是被康時克死的。

愛子心切的康父自然忍不了。

帶人上門討要說法。

【你們家,敢不敢開棺驗屍?】康父身體本就不好,這次被氣得夠嗆,【看看你們女兒究竟是我兒子克死的,還是你們心腸歹毒給毒死的?念你們府上有白事不想現在算賬,你們卻蹬鼻子上臉如此折辱我兒!欺人太甚!】

那戶人家自然不會承認。

更不可能開棺驗屍。

雙方就此起衝突。

康氏這邊帶的人不多,康時自然不能看著自己人被欺負,他出手了。他們吃虧就吃虧在沒帶幾個像樣的武者護衛,那戶人家卻早有防範。康時首次用了文士之道,意外發生了——挺身保護父親的二郎混亂間被捅了要害,他是普通人,這一刀真能要他的命。

康父怒急攻心也負了傷。

“他本可以挺過那次,隻是——”

剩下的話,康年說不出口。

(* ̄︶ ̄)

猶豫了兩天,終於下手4080S了,期待海景房。

PS:虞紫和康時的文士之道都是氣運相關,一個惡紫奪朱,一個逢賭必輸。這倆人圓滿儀式撞到一起,虞紫是“朱”,康時在她的圓滿儀式是“惡紫”;而在康時的圓滿儀式之中,虞紫是賭桌對麵的賭徒。兩個人的儀式表麵上是衝突的,隻有一個人能活下來那種,另一種形式的囚徒困境,主要是考驗人性和心性。

虞紫承認過她自己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而康時一直都是賭徒心理,沾賭就停不下來。

不知道這樣說能不能理解。

圓滿儀式本質就是圓滿道心,深層本質是跟自己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