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377:仇人見麵【二合一】(2 / 2)

退下,讓朕來 油爆香菇 10561 字 3個月前

“因為主公的‘氣’很特殊。”

“特殊在何處?”

“特殊在您可能沒有‘氣’。”

沈棠:“……”

一時間,她竟然分不清薑勝是在糊弄自己,還是對自己指桑罵槐,什麼叫她沒有“氣”!沒有“氣”,她人不是死了嗎?

薑勝先前還說他是通過望氣發現她的秘密,現在又說她沒有“氣”!

這可真冤枉薑勝了。

薑勝還真沒騙人——他從頭至尾沒撒謊,但也沒完全坦誠。先前隻是用了點兒春秋筆法,避重就輕讓沈棠產生誤解而已——沈棠的“氣”是他平生所見最為特殊。

不管是死還是活,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人還是動物植株,是普通人還是擁有文心武膽,無一例外,周遭都縈繞著不同的“氣”,這些“氣”都是薑勝能看到的。

它們顏色不同。

有著不同涵義。

薑勝可以憑借這些分辨運勢乃至生死,但唯獨沈棠是個例外,他看不到!

僅憑這點就足以讓薑勝好奇。可他又不是狸奴,不會因為好奇心就冒險。

“那你怎麼發現國璽的?”

這也簡單。

薑勝說自己會“望氣”,但不意味著人家的文士之道隻有這麼一個用途,也是靠著這個他才發現沈棠的秘密。至於其中如何操作,沈棠不追問,他也不欲多言。

沈棠:“……”

總覺得自己似乎被坑了。

白素二人沒想到自己等人去外頭等了等,便等來新的先生,還是熟麵孔。

她記性好,一眼認出這是昨晚那人。心下好奇又不解,這人明顯不是善茬。

主公留其在身邊也太危險了。

沈棠擺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爾等待他,要像待元良幾人一般尊敬。”

白素和呂絕齊齊抱拳。

向薑勝見禮,認識新同僚。

倒是薑勝的反應慢了一拍,倒不是他故意,而是他好像聽到一個不太美妙的字眼:“主公口中的元良,可是帳下僚屬?”

沈棠:“嗯,是。有何不對?”

薑勝簡單解釋一番:“倒也沒什麼不對,隻是多年前曾跟一個叫‘元良’的文士結過仇。乍一聽還以為是同一人,但大陸黎民千萬,同字之人甚多,湊巧同字也不稀奇……”

他這些年碰過不少個“元良”。

沈棠並未多想。

祈元良這廝雖然仇家多了點兒,但也不是走到哪裡都有,這世上同名同姓同字之人都不在少數,世間哪有這麼巧合呢?

一時也未放在心上。

當下最重要的還是收拾亂成一鍋粥的魯下郡。官署等同空殼,政務停滯,府庫糧倉沒多少存量,受損庶民若不及時安頓,恐怕會生亂,對外還得提防流民草寇。

沈棠思來想去,故技重施,派人去魯郡守的僚屬小舅子抄家了,還有跟僚屬小舅子同流合汙的幾個小人也不放過,從他們身上刮出厚厚一層油水,看得人咋舌。

“……真有錢!魯公下輩子長點記性吧,再喜歡老婆也要防著娘家舅子,這輩子就當是寫了本錯題集,爭取下輩子不踩同一個坑……”魯郡守一家老小的靈堂設立在他的府邸,家仆婢女散去,隻剩一個年邁管家和魯小娘子的奶娘和貼身婢女。

老弱四人守著偌大清冷的靈堂。

魯小娘子醒來之後,獲悉發生的事情,又看到被收殮乾淨,但仍殘缺不全的父兄屍體,一時間椎心泣血、涕淚交垂。靈堂之上,昏厥了三次,幾欲氣若遊絲。

靠著府上參湯猛藥緩過那口氣。

沈棠跟其他三家代表前來吊唁上香,讓魯郡守的葬禮看著不是那麼清冷。

魯小娘子作為唯一主事,一次又一次向幾人福身行禮,短短三日,整個人就消瘦了兩三圈,原先合身的衣裳看著都空蕩了。

作為外人,沈棠隻能寬慰她“節哀”。

“待你血親下葬,可願意隨我搬去河尹長居?”靈堂肅穆深寒,待久了還有幾分不適,看著臉色微微發青的少女,沈棠找了借口將魯小娘子喊出來,私下說些話。

魯小娘子麵色終於有了波瀾。

誠然,她很心動。

但思量過後還是搖頭婉拒。

她想留下來為父兄守孝,撫養大兄尚在繈褓的獨子長大。一想到安靜躺在棺材,為護她而屍首分離、死相淒慘的大兄,魯小娘子一時悲意上湧,眼眶泛紅。

前不久還是一家團圓喜樂。

今日隻剩她和被藏在爐灶內的侄兒,心口又一次生堵,麵色逐漸轉青。

但她還是將淚意壓了下去。

沈棠不意外這個回答,隻是——

“在你父臨終前,我曾許諾他會好好安頓、照拂你。當下這世道越來越亂,這些流民草寇是第一批,但不會是最後一批。魯下郡失去你父親,王庭那邊又忙著開戰,自顧不暇,一時半會兒不會派下來新的主事人……你留在此地,很危險……”

魯小娘子驚愕地看著沈棠。

她是第一次知曉此事。

“守孝,哪裡都能守。心意到了就行,不必拘泥形式。你父親如此疼愛你,臨終之時還掛念著你……”聽到白素的偽聲才肯咽下那口氣,“我想,他不會在意這些的。他以為全府上下隻有你幸存下來,如今還多了個尚在繈褓的侄兒。即便不為自己打算,也該為你侄子打算,你留在魯下郡,能照顧他嗎?”

基本的安全都無法提供,更遑論成長路上的物質。年邁管家、她的奶娘還有年紀不大的貼身婢女,再加魯小娘子姑侄二人,這是擱在哪裡都任人欺負的組合。

沈棠的提議無疑是最優選擇。

魯小娘子無疑被說動了。

她原先想守孝結束,投奔父親生前的親朋故友,念在亡父以往的交情份上,總會有人願意施舍她一角地方。哪怕是寄人籬下,但至少有遮風擋雨的瓦片,能苟活下來。

可是——

麵對少年盛情相邀……

她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不識趣。

便頷首答應下來,隻是時間上需要寬容幾天,沈君若是忙碌,可以先帶兵馬回去,自己收拾好了就會投奔河尹——魯小娘子是魯郡守一手帶大的,自小在營中玩耍,舞刀弄槍,還有胭脂虎的諢號。她自然看得出來,來馳援魯下郡的援兵沒帶幾日糧草。

在魯下郡停留不了幾日。

但她隻猜對了一半。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魯郡守是沒了,但魯下郡還在。

沈棠發了信函回去,讓人送糧過來,預備跟其他三家商量一下,大家輪流派兵看守魯下郡。也不知道這次來的人是誰……

一扭頭,瞧見不遠處廊下的薑勝。

後者似笑非笑,一臉瞧熱鬨。

“恭喜主公,好事將近啊。”

沈棠懵逼:“什麼好事?”

薑勝:“魯公不是托孤給您了?”

“這算喜事?”她不理解。

“魯公臨終托付,待魯小娘子出孝,主公便能抱得佳人歸,如何不是喜事?”

沈棠:“……”

薑勝:“主公無意魯小娘子?”

隻是純粹好心照顧孤女???

沈棠拍拍薑勝的肩膀,語氣幽幽地道:“先登啊,你知道嗎?文心文士沒有馬,就好比——你家主公,沒有槍!”

薑勝:“???”

薑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