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小聲嘀咕:“這事兒還不如逼一逼無晦……日後真有播種機了,多半也是他負責分配,或者找一下令德,她也行。”
墨者這邊負責研發製造播種機,但事關農桑的器具,最後還是要交給褚曜師徒。
為何是他們?
一來這對師徒跟其他勢力沒利益牽扯,林風背後林氏就幾個老人,老人的棺材本兒還被她捐出來了,褚曜更是孤家寡人;二來褚曜完全忠誠沈棠,一切以她利益為準。
三來麼,褚曜一直都管這事兒的。
官署和軍營各季度預算都是他負責。
顧池露出狐狸笑:“找過。”
他早就逼著褚曜躲著自己走了。
秦禮:“……”
他大意了!
沈棠:“……”
這陣子明裡暗裡來打聽播種機進度的人還不少,其他人還好拒絕,但顧池和秦禮不好拒絕。他們目前主事項目工程量浩大,她作為主公壓榨人的同時也要給他們甜棗。
安撫一下,順順毛,乾活更利索!
隻是免不了抱怨兩句。
為啥兩人會同時過來提這事兒?
要是錯開來,她一個餅能畫給兩個人。
顧池:“……”
主公這是將無恥擺在明麵上???
沈棠注意到顧池愈發幽怨的眼神,心虛咳嗽,繼續喝那杯沒有一滴水的茶杯,左瞟右瞥,心裡想著還是多壓榨一下墨者比較好。這裡太多餓狼盯著他們的曠世奇作了!
死道友,不死貧道。
顧池過來也不是單純為了搶播種機或者抱怨簡曆,最重要的還是公事,上交了一份名單,這是從五千多份簡曆中初審出來的,但還隻是第一批,世家寒門占比六四。
這還是顧池幾個偏向寒門的結果。
在這方麵,世家的優勢太大,人多。
儘管開了後門,但也沒有放鬆標準,特彆是心性人品,儘量挑選踏實不浮躁的。
顧池看著沈棠眉頭緊皺,略有擔心地道:“主公可是擔心世家中人太多了?”
沈棠搖頭:“不是,差不多。”
“那主公為何愁眉不展?”
“這些人終究不是自己培養出來的,魚龍混雜,盤根錯節,日後有得愁了。即便在各地興建學堂,看到成效也需要多年。”
有些話不好當著秦禮的麵直說。
對沈棠而言,不管是世家還是寒門,在她眼中都是打工人,達到她想要達到的目的才是最重要的,至於是誰幫她達成的?
這反而是其次。
世家有世家的短處,但也有優點。
寒門或是庶民,他們受限於艱苦的環境,希望通過努力換取一朝魚躍,這沒錯。但驟然暴富、身居高位,隻怕胃口比誰都大,壓榨庶民比誰都狠,他們要通過如今的身份地位汲取成果,視作對努力的補償。
能力固然重要,心性也很重要。
日後要時不時考核一下思想工作。
交代完工作,二人依次退下。
秦禮還惦記顧池“搶奪”播種機,心裡想著要不要跟褚曜探探口風。顧池仿佛沒聽到他的心聲,笑盈盈在一旁插(陰)科(陽)打(怪)諢(氣),不知為何停下來。
他跟著也停下了腳步。
雖說私下互有意見,但畢竟沒深仇大恨,秦禮也不想跟同僚把關係弄僵,特彆是主公倚重的老臣。他犯不著給自己找麻煩。
顧池突然噤聲止步,這很怪異。
不由得循著顧池的視線看過去。
原來是在看一名青年。那青年正在翻身下馬,長著一張陌生麵孔,身著一襲偏臃腫樸拙冬裝,觀其穿著相貌,應是二十來歲,還很年輕。秦禮還以為是顧池認識的。
他隨口一句道:“不知是軍中哪處文吏?此人相貌雖平庸,但氣度倒是不俗。”
硬生生將中下水準拉到中上之姿。
秦禮天然就對這種氣質的人有好感。
顧池:“……”
表情有一瞬的古怪。
不是,這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不是應該蹲在四寶郡好好總結年終瑣碎嗎?
千裡迢迢來給主公拜年呢?
二人立在原地,看著遠處的青年把韁繩給了兵卒,又亮出一枚令牌叮囑要給這匹馬上好的馬料。兵卒連連點頭,態度恭敬。這一細節讓秦禮微微蹙眉,這名文吏的地位不低,為何自己沒見過?莫非是新來的?
仗著強大目力,勉強看清令牌字樣。
“這是……主公的親筆令牌?”
一般情況下,這份令牌是用不到的。
眾人都有自己的專屬信物,完全用不著這玩意兒證明身份,主公也極少會給人。
此人手持令牌,不外乎兩種。
一種,他是主公極其信任的普通人。令牌權限很高,此處離主公所在的主帳可不遠,實力稍微強一些的武膽武者衝鋒偷襲都要不了兩息功夫。若非信任,不會交托。
一種,此人隱瞞了身份。
這個念頭剛萌生,秦禮微微眯眼。
他想到一個令他很不愉快的人。
於是,他站在路徑之上。
顧池要走還被他抓住了袖子。
秦禮笑道:“熟人,見一見?”
顧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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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量不這個點更新,熬夜要悠著點了,就算有四更(兩章二合一)也會挑彆的時間,希望(望天.JPG)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