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黑石衛壓著剩下的那個影刃出現,謝嫻已經坐在幾案旁喝茶湯了。坐在軟軟的墊子上,謝嫻舒口氣,總算沒那麼涼了。
崔鏡抬手斟了茶水不住的又看了眼謝嫻,這女郎滿頭的蓬鬆卷發隻用發帶在後麵鬆鬆的紮了個結,摸起來一定很軟。他麵上帶笑溫和道“小心燙。”
身後的亓牙默默的移開兩步,自家郎君真是沒眼看隻要長相過的去的小娘子都溫柔以待。沒見著對麵坐著的謝大郎君臉都黑成鍋底了嗎?
謝嫻禮貌的點頭笑著回答“多謝。”唔還是花美男溫柔。
屠珍坐在下首,抽抽嘴角她重重咳了幾聲,見謝嫻望了過來,忙往旁邊使眼色,看著旁邊冰山臉的謝大郎君。當著謝家郎君的麵你好歹收斂點啊。
謝嫻瞥了眼從一開始就垂目盯著茶杯一動不動的謝安翻了好大個白眼。
慣得~一臉彆人都欠他千八百萬的樣子。
茶室又陷入莫名的寂靜。
謝嫻看了一圈輕聲湊過去問道“剛那個小胖子呢?”
崔鏡端著茶杯的手頓了下。
剛走到門口的王三郎我有名字。
隨後王垚坐在崔鏡旁邊,氣哼哼“吾名王垚,排行第三。”這次的事情真是無妄之災,什麼都沒撈到還被揍了一頓,丟光麵子不說,這母大蟲還小胖子個不停,王垚已經到爆發邊緣了。
謝嫻歪著頭“你命中缺土?”隨後從上到下看了一圈。
王垚把茶杯往矮幾上重重一放,他眼睛憤恨的盯著謝嫻,每次一說他名字總有人欲言又止的看他,他知道自己名字惹人調侃所以都讓人喊他王三郎。這女人一句話戳在他肺管子上。
見著小胖子一雙黑黝黝的葡萄眼氣的泛紅,都快擠出水了,謝嫻有些心虛,彆啊你是男的哎,這麼容易就被氣哭嗎?
“那個,莫氣了。姐姐我也不是故意的,”說完還眨眨眼。
“你是當誰姐呢!”小胖子看謝嫻示弱便得寸進尺。
謝嫻的耐心告罄,上手捏著肉臉便開始扯“你有意見。”又來了女魔頭帶著她的夜叉般的微笑出手了。
“啊,姐、你就是我姐還不成嗎?”王垚已經徹底放棄了,感覺自己在這女魔頭麵前翻不了身了。
“彆以為一開始你說的話我沒聽見。”謝嫻沒鬆手她齜著牙憋著氣音道。
王三郎眼睛一轉,猛然間想起來。謝嫻未醒時那女奴還讚過但是他說什麼來著“若是伺候本公子高興,讓她當個姬妾也不是不行。”
姬妾~她都聽見了,王垚頓覺的臉上燒了起來,說到底他也隻是聲名在外,在這個男女對麵坐著都能臉紅的時代,哪裡有被女子如此對待過。
好容易躲過謝嫻的魔爪,忍不住捂臉偷偷瞧了眼,若是,若是,雖然凶了點,也不是不行。
屋裡的其他人已經目瞪口呆,是他們孤陋寡聞還是現在康健的女郎都這麼孟浪了嗎?
崔鏡有些無奈道“謝家娘子,三郎快要及冠了。”注意男女大防,好歹這裡還有這麼多人呢!
其實謝嫻心裡小胖子已經是熟人了,在她動手時這小子自知理虧並未反抗,就知道這胖子不是什麼壞人。要真是碰上什麼惡徒,她謝嫻的匕首早就掏出來了。
瞧了正在揉臉的王垚,謝嫻眼神中的鄙視猶如實質“比我小。”就是弟弟。
崔鏡無奈笑了笑,但是謝嫻這種反向的自來熟,也讓他很是驚訝,王三郎雖然看著被欺負的很慘,但是看著他熟念討好謝嫻的樣子,就知道這小子也是願意的。
“王小弟,看你這手怎麼覺的是個拿鼓槌的啊。”謝嫻指著王垚手上奇特的老繭說道。
“哎,你真是我姐,我跟你說我就喜歡打鼓,但是少有人喜歡.....”兩個人打開話匣子,旁若無人的聊了起來。
眾人就挺突然的。
門外的幾個黑石衛把兩個影刃押了上來,“屬下來遲,請女君責罰”五個高大的甲士單膝跪地。
謝嫻被這陣仗弄的一愣,王垚和崔鏡的麵色微變,屠珍把頭低下,說到底還是她防備稀疏,損了謝嫻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