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陸懷謹換刀之前,整塊木料已經被他挖的七零八落。
不說像個木雕,簡直像是被蟲子啃得不成樣子的廢木。
【雖說有些不合時宜,但我覺得,主播這一手,有點兒像啄木鳥】
【哈哈哈哈!還真是!】
【大樹:我已經不在乎這幾隻蟲子了……】
【啄木鳥:不,我在乎!】
就連吳燦成瞅著,也忍不住偷偷笑了一聲。
確實,有點兒像……
不過他們的詫異沒能維持多久,很快就變成了震驚。
因為陸懷謹隻是換了柄刀,沒一會兒,就開始細化了。
他雕琢這件作品,居然是從尾部開始的。
像是突然之間,從底端生出來的幾枝枝杆。
相互纏繞,又像是互相給彼此提供支撐的力量。
枝杆為骨架,具有強盛的生命力。
整個木雕,陸懷謹一步步細化上去,竟是一株株蓮花。
這是……纏枝蓮。
纏枝蓮一般多見為瓷器的花紋,但真的很少有人將它雕琢到木料上。
不僅因為它難,還因為它很難做出效果。
畢竟,蓮花本身就有【中通外直,不蔓不枝】的品質。
把蓮做成纏繞的效果,很容易就讓其品質受損。
但是陸懷謹做的纏枝蓮,卻一點也沒有這種影響。
他一點點雕琢上去,到最頂端的時候,一朵荷花微微傾斜著,向中心垂落。
乍一看上去,好像重心有偏移,顯得很是奇怪。
可是等看得清楚一些,便會發現,荷花似乎是被一片花瓣,朝下微微墜著的。
那片花瓣繃得很緊,都已經沒有了花瓣的舒展和優雅,繃得直直的。
然後,在這片花瓣一半處,陸懷謹雕琢了一張魚嘴。
這尾魚是跳起來的,躍在半空。
嘴裡銜著一片荷花花瓣,花瓣都要被扯脫了,它依然不肯鬆。
尾巴微微上翹,很是可愛。
鯉魚所在的位置,正好和荷花相對映,使得整個木雕重心立刻就穩定了。
陸懷謹每雕琢荷花一刀,便會過來雕琢鯉魚一刀。
前後左右,所留的木料都是剛剛好。
多一分會偏,少一寸則倒。
如此反複數次,終於將這個木雕完整地雕琢出來。
直到陸懷謹開始打磨,吳燦成才磕磕絆絆地將一個彈幕讀了出來:“這個……叫什麼?”
“【纏枝蓮如意】。”陸懷謹頭也沒抬,細細地打磨著:“以【鯉銜荷花】雕琢成如意的頂端,寓意年年有餘,生生不息,財源不斷。”
很好,寓意好,非常原生態,整柄如意精致大方,關鍵通體鏤雕,顯得非常小巧。
而這蓮花舒展開來,又很高端雅致。
最重要的是,寓意發財!
“我的天,居然真的被你給做出來了……”吳燦成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你這腦子,怎麼長的啊……”
等到打磨完畢,整柄如意美得讓人簡直舍不得挪開眼睛。
“嗡嗡嗡……”
陸懷謹抬眸一看,發現是他調到震動的手機響了。
他拿過來,震驚地發現,時而是黎主任,時而又是趙立書,中間偶爾還夾了一個喻瑩瑩和一個陌生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