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2)

第17章

叮囑的話不必夜蛾多說。

時光從不給任何人躊躇的餘地,在種種擔憂與討論之中,國中三年的生活如約而至。

國中生所受的種種限製,都比國小時要少了許多,好似學生們是自進入中學起一夜長大,不再是什麼都不懂的懵懂孩童,許多新鮮事物都向這些中學生們敞開大門,家長們也放寬門禁,不再過多限製孩子們的課外生活。

家人大部分時間遠在海外,理論上來說,獨居國內的真理應該處於一種無人管束的狀態,擁有的自由權限理應大到令同齡人羨慕才對。

然而實際上,真理本人對這種“自由”卻沒什麼太大體會。

托這所謂的“天與咒縛”的福,世界在她眼中就像是個大型的垃圾場。在垃圾場中生活到如今,再不習慣也隻能勉強自己習慣,但要說這種日子能讓人有多縱情享受,那也是談不上的。

進入中學後,首當其衝產生變化的,就要屬校園生活。

新的校園、新的同學,還有放學後的社團活動。不再如國小時那樣單純穩定,被打亂重組的人際關係讓學生之間時刻浮動著一層四散不安的躁動,看得真理眼睛發酸,頭腦昏沉。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國中的第二年才有所好轉。

值得一提的是,真理在國二這一年頭一次收到了來自同年級男生的告白。

對方來自她的隔壁班級,靈魂沒什麼特彆之處,隻是語言和態度都很真誠,並不叫人討厭。

據男生說,他們所在的班級是在之前的理科實驗課上有所交集,他自此對真理十分關注,在一段時間的近距離接觸之後——男生似乎認為實驗課搭檔就已經算是足夠有接觸了——他決定向真理表明自己的心意。

真理默默聽他說完,還是回憶不起理科實驗課的搭檔到底是誰。

形形色色的靈魂如天上繁星,大多數人從她的視野和生命中一閃而過,真正於她有意義的不過寥寥。

若非真的特殊特彆,她並不會特彆去記憶。

對方此刻溢出的情緒,她有些難以理解。

真理垂下眼瞼,在對方期待的目光中,輕聲以最為經典的“謝謝你的好意,但是對不起……”將其拒絕。

被拒絕的男生張了張口,似乎想說點什麼。

但他終究還是把那些想要反問點什麼的衝動又咽了回去,保留了一點體麵,黯然離去。

離開時,對方的靈魂代謝出了極為複雜的情緒。

那又是些真理搞不懂的東西。

她看著對方離開,身影消失在空蕩的走廊轉角,想了想,還是抱著原本打算還回圖書館的書轉身折返。

誰知道難得在學校多留一陣子看會書,就會遇到這樣的事件。

看來今日不宜出行,還是早點收拾書包離校比較穩當。

她沒走兩步,又不得不再次停下來。

夏油傑站在走廊轉角,正好堵在她回教室的路上。

他們兩人二年級被分入不同的班級(),上課時見得不多?[((),但午休還是會一起吃飯,放學後也總是一起行動。

大多時候是夏油傑來教室等她,還有些時候會提前約好見麵的地點。對方在前一個冬假終於購買了手機,自此互相聯係就變得方便了許多,終於不必每次都驚擾對方的家人,真理在海外時,也不必再掐著手指計算時差。

夏油傑手裡還提著他自己的和真理的書包。

他麵不改色,朝真理打了個招呼。

“我看你不在,就幫你收拾好了。”

並不提起剛剛那一幕,夏油傑好像真是恰好出現在這裡一樣,“不還書了嗎?我陪你一起去吧。”

真理搖搖頭:“明天再還。”

本來也就不是什麼非要今天做不可的事。她示意對方把書包提起來,她打開包蓋,把手上的幾本書塞進包裡。

合上包時,真理忽然發覺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她凝神皺眉,審視片刻,忽然說:“傑,你是不是……換造型了?”

從國中入學時就開始蓄發,並紮了耳洞的夏油傑聞言哭笑不得。

“你真的才發現?”

他忍不住摸摸紮在腦後,理論上說已經違反了校規的頭發反問,“都已經一年多了,上次我不是還說,我被老師叫去警告了嗎?”

“……我以為那是因為你上次逃課。”

真理說話的底氣有點不足,“不是為了追咒靈,上課上到一半從窗口跳出去了嗎?老師後來發現的時候挺生氣的,原來不是因為那件事嗎?”

她左右探頭,圍著好友看了兩圈。

總是一起相處還不覺得,現在有意識地去觀察,就發現夏油傑的外形確實變化頗大。

男生留長了頭發,原本是中規中矩的黑色不過耳的短發,現在留長了就在腦後紮了個小辮子,大概是因為長度還不夠,一側的劉海紮不上去,於是就隨意落在臉側。

還紮了耳釘,明明校規不允許佩戴飾品,但這家夥就是能光明正大地把黑色的圓釘紮在耳垂上招搖過市。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對方的校服似乎也比正常款式的要寬鬆一些……這就是漫畫裡常見的那種不良校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