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細聽了幾耳朵,態度熱絡的幾位大臣啟奏的內容都是什麼修行宮,需要撥款,要麼是皇陵翻修,要錢。
太後的也很隨意,讓他們拿出章程,去戶部撥款就是了,也不問清具體情況。
嘖。
再看其他幾個臉色不太好看的大臣,啟奏的內容是北方發生旱災,要撥款賑災,還有個武將討要糧餉,太後的態度反而有些冷漠,跟他們打太極。
橫豎就是不說撥款的事情,實在辯不過了,才同意先撥個十幾二十萬兩銀子。
要知道,剛才說要修行宮,修皇陵的,要的錢都是百萬兩銀子起步。
淩秋桑暗中歎了口氣,這國家,表麵看著還算行,實際怕是已經千瘡百孔了。
有這太後和這些佞臣,怕是離滅國也不遠了。
少有幾個大臣反駁的,但幾乎無人理會,隻能暗中歎息,眼神鬱鬱不得誌。
淩秋桑也歎息,半天不見施懿的影子,是幾個意思?
該不會穿越的時候出了什麼岔子?
淩秋試圖在腦海裡呼喚030,毫無回應,這讓他皺了眉頭。
這時候,一位大臣上前,“臣有本要奏。”
這次是對著皇帝了。
淩秋桑懶懶的揚了揚下巴,“說。”
那大臣一身文官的官服,恭恭敬敬,“皇上,您今年年歲也到弱冠之年了,理應廣納後宮,開枝散葉了。”
淩秋桑眼前一亮,這麼說的話,他現在應該還沒有什麼後宮了,鬆了一口氣,他還擔心施懿知道他有後宮會鬨呢。
他正想說此事不急,太後比他先開口。
“皇上早年落水傷了身子,太醫說他不宜過早行周公之禮,以免傷了根基,再過些年娶妃納妾也不遲。”
大臣卻絲毫不退,“而今皇上已到弱冠之年,後宮豈可空置?若是身體原因,大可讓太醫院每日調理。”
又有大臣站出來,“在民間,皇上這個年歲的男子都該有一兩個孩子承歡膝下了,就算不為彆的,也該為皇家子嗣著想。”
幾個大臣今天咬死了一定要皇上選妃,帝王子嗣關係到國家根基。
淩秋桑卻在好奇太後費心費力地阻止他選妃,這到底是為什麼?
就在這時候,大殿外小太監高聲通報:“攝政王到。”
大殿裡頓時就安靜了,淩秋桑也來了精神,他直覺,是施懿到了。
030 也突然出現了,空間開始靜止。
“對不起啊桑哥,你和大佬共用我一個係統,但是你們剛穿來的時候,大佬那邊的情況比較緊急,我就先去那邊了。”
淩秋桑好奇,“什麼情況?”
“咳咳,懿哥那邊正在點兵準備造反,還準備把你囚禁在後宮,然後對你這樣那樣,從此你們開始上演他逃他追他插翅難飛,今日下毒,明日暗殺,後日又莫名其妙恩愛纏.綿一番,上演虐戀情深,到你們臨死之前才幡然悔悟。”
淩秋桑:“……”靠,這個世界有點兒刺激。
嘖,不過這都是原主的劇情線了。
他跟施懿是沒什麼機會體驗他逃他追這種戲碼了。
有一點點遺憾是怎麼一肥事?
030麻木:“桑哥,我勸你淨網,強製愛可能被鎖的。”
淩秋桑哼唧一聲,“說說吧,我現在什麼情況。”
030:“如您所見,您是個傀儡皇帝,先皇駕崩的時候,你是最大的兒子,卻也才十歲,所以除了傳位詔書之外,還有一道太後輔政的聖旨。”
淩秋桑也並非太後的親兒子,原主生母是先皇還是太子的時候,某次醉酒,寵幸了一個宮女,吃了避子藥,但依舊懷孕了,到底是皇家子嗣,有孕了就沒有墮胎的道理,所以還是生下來了。
隻不過那時候先皇還年輕,沒有太子妃,原主生下來就是個長子,先皇也算是英年早逝了,死的時候就原主年紀最大。
原本他是宮女生的,先皇登基的時候,也隻給了原主母親一個貴人的位份,原主雖是長子,卻沒有地位,也沒有任何母族背景,是沒機會做皇帝的。
但奈何先皇其他幾個兒子都有問題啊。
一個是西域和親公主生的,這身份就注定了他不可能做皇帝,還有個先皇表妹生的智障,總不能讓傻子當皇帝吧?
哦,對了,這表妹原本才是太子妃,隻是因為生了個智障兒子,先皇登基的時候,也隻給了一個妃位,另選了左相嫡女做皇後,也就是現在的太後。
另外還有個兒子算正常的,是先皇的太傅之女所生,是跟皇後同一批進宮的,尊貴妃位,但先皇死的時候,那娃娃才三歲。
反倒是皇後,一無所出,在皇帝駕崩一個月之後才傳出有孕,生了個遺腹子,今年才九歲。
先皇病重駕崩之前,大概是權衡利弊之後決定的,貴妃母族強大,太傅門生遍布全國,如果讓三歲小皇子當皇帝,那皇權怕是要落到外戚手中了。
還不如讓原主這個沒有背景的長子當皇帝,過到皇後名下,庶長子成了嫡子,當了個傀儡皇帝。
淩秋桑心裡有譜了,原主身子骨確實不太好,至於為什麼不好,還有待查證,太後又不給原主選妃,敢情是為了耗死原主,給她自己的兒子騰地方。
子承父業不假,卻也可以兄終弟及。
隻要原主死的時候沒有子嗣,那太後的兒子必然是唯一的人選。
嘖嘖嘖。
淩秋桑琢磨了一下,“這次的任務是什麼?拿回皇權?”
其實在他眼裡,女性掌權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凡這個太後是個靠譜兒的,他都覺得沒必要。
但可惜,這太後看起來就很離譜。
關於任務的情況,030罕見地沉默了。
淩秋桑更加好奇了,“不是?那是什麼任務?”
030瑟縮了一下,用最快的語速解釋:“桑哥,你冷靜,這次的任務是保住國家發展壯大,原主雖然是個傀儡皇帝,但是他心裡還是有宏大誌願的,他想要百姓們過上好日子,天下太平。”
特彆是原主在跟攝政王上演他逃他追戲碼的時候,某一次僥幸逃脫,在民間吃了不少苦,也見識到了真正的百姓萬千疾苦,他於心不忍。
作為曾經這個國家最高的統治者,他當了十年的皇帝,居然沒有為百姓做半點有用的事情。
那時候,原主也想過,哪怕是攝政王當了皇帝,其實他也是可以輔佐攝政王的,多少能為百姓做點實事,不該把心力耗費在攝政王身上。
而原主雖然是個傀儡皇帝,但其實並非是個沒有才乾的廢物,他也是飽讀詩書,有雄才大略的。
否則後期也不可能跟攝政王互相糾葛,鬥智鬥勇那麼多年了。
淩秋桑知道係統為什麼沉默了,這任務,怎麼看都不像是初級世界的任務。
上次的任務,他們前前後後還加上玩,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這次的任務,要讓一個古代國家發展壯大,最起碼是沒有戰爭,讓百姓們都能吃飽飯,怎麼看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搞定的。
030縮得更小了,“這個世界的難度等級是按照你們二位的能力來評估的,可能對於新手宿主有些難,對於你們來說,這就是一個簡單的初級任務呀。”
淩秋桑撐著下巴,確實是不難,但是麻煩啊。
他做過皇帝,也做過類似的任務,隻要想辦法先把皇權拿回來,穩固邊關,保證短期之內沒有戰爭,然後再發展內部。
嘖,淩秋桑不爽,他是來度蜜月的,不是來做任務的。
還是這麼麻煩的任務。
不過有了上個世界的前車之鑒,他心知肚明,來了就走不了了,他得從係統這兒多搞點兒好處才行。
“要做任務可以。”淩秋桑琢磨了一下,“你得跟我和懿哥搞個通訊方式出來,像手機視頻通話那種就行,古代通訊不方便,我可不想找人的時候找不到。”
頓了頓,他還陰陽怪氣的:“我這病弱人設,手無縛雞之力,萬一被人暗殺了怎麼辦?我要哥哥保護我。”
030痛苦麵具,“桑哥,這不符合規矩。”
淩秋桑瞬間躺平,“那行吧,這個世界的任務反正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我也不著急離開,過段時間再說,剛才聽大臣說行宮修建得不錯,我準備去行宮住兩年。”
030:“……行行行,你先彆說了,我去想辦法。”
淩秋桑嘴角微微勾起,“讓我再想想,我跟懿哥一人在宮裡,一人在宮外,想辦法把他弄進來,或者把我弄出去。”
雖然他想保住自己的菊花和腰,但也沒必要分開,異地戀不可取啊。
他就是喜歡跟他們家懿哥黏黏糊糊,這是他追了幾年的人呢,好不容易追到手。
030都要哭了,神他媽異地戀,皇宮和攝政王的府邸也就是出宮門右轉,走路十分鐘。
“這得靠你們自己了。”
淩秋桑攤手,“我現在一個傀儡皇帝,早上上朝坐轎子還被太後追問,我能有什麼辦法啊?”
030:“施大佬他肯定有辦法,要不然他也不會急匆匆地趕過來了,要麼我先去通知他一下,先告訴他,你的意思。”
淩秋桑不無不可地嗯了一聲,其實要靠他自己出宮,或者把施懿弄進來,也不是不行。
但他現在就是不想動腦子。
030 把話帶到,然後又回來了,“大佬說沒有問題。”
淩秋桑嘻嘻,“就知道我們家懿哥最膩害。”
030看著一個大佬沒臉沒皮,憋了半天:“桑哥,6!”
和030的對話不過瞬息,空間再次恢複正常,殿外那人步伐不疾不徐地走了進來。
“臣,見過皇上,太後。”大殿之下,施懿身姿挺拔,哪怕是行禮,也隻是微微欠了欠身,禮到了,卻也沒多少尊重。
施懿長發束得一絲不苟,一身繁複的黑衣卻讓他穿出了飄逸感。
看麵向,要比他原本成熟一丟丟,大概二十七八的模樣。
淩秋桑仔細觀察,卻沒有發現施懿這次有什麼不一樣,難不成這次施懿的原主沒有什麼特征可以保留的?
大殿之下,交頭接耳。
太後和攝政王不和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了,雙方也鬥了許多年了,而攝政王也已經許久不來上朝了,今天突然間過來,還沒穿朝服,這是???
大臣們八百個心眼子湊不出一個完整的腦子,都搞不懂攝政王欲以何為。
淩秋桑在龍椅上給了施懿一個眼神。
施懿微不可察地頷首,淩秋桑放心了,微微靠在龍椅上,準備看戲。
“王爺今日突然來上朝,所為何事?”太後的聲音終於不複剛才的冷靜,反而帶了幾分緊張。
“臣有本要奏。”施懿不卑不亢,“皇上的年紀確實不小了,確實應當立後了。”
嘩!!!
全場都震驚了。
大臣們難以置信地偷偷抬頭看著攝政王,攝政王從前隻關心政事,從不關心皇上的私人問題。
他們當中也曾經有人去找過攝政王,希望攝政王出麵,請皇上選妃,開枝散葉,全部被攝政王給打出去了。
怎麼現在突然提起來了?
淩秋桑也有些詫異,靜觀其變,他要看看施懿下的是哪一步棋。
太後還是剛才那一套,拿皇帝身體不好,不能太早同房,會傷身體的根基,容易造成短壽來堵攝政王的嘴。
那意思就是你非要皇上選妃,就是不把皇上的性命當一回事。
這是大不敬的罪過了。
這時候,左相站了出來,也就是太後的父親。
“臣記得王爺今年已經二十八歲了,如今不也是沒有娶妻納妾,後院空置。”左相捋著胡子。
意思就是你自己都沒成婚,管皇帝選妃乾什麼,多管閒事。
施懿輕笑一聲,“左相此言差矣,本王不成婚,自然有本王的道理。”
“是何道理?”左相眼神直往施懿的下三路看去,“莫非王爺有隱疾?切莫諱疾忌醫,臣知道一位遊醫專治疑難雜症,王爺若是願意,老臣自當辛苦一些,去替王爺把遊醫尋來。”
施懿嗬了一聲,“本王身子康健,就不勞您費心了。”
左相也嗬笑一聲,“既然王爺身體康健,那也該早日取些姬妾,王爺現無長輩在世操持,本官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姑且托大,給你說個媒,本官有位侄女兒,生得貌美,若是王爺不嫌棄……”
謔,這老家夥真會轉移大家的注意力。
把皇帝選妃的事情轉到給攝政王說媒上去了,嘖嘖嘖。
施懿:“本王的確有幾分嫌棄。”
左相怒目:“”
眾臣子:“”還得是你攝政王啊。
如今這朝堂之上,誰敢這麼不給左相的麵子?
施懿也不管他人的私語和目光,對著淩秋桑的方向,曖昧行了一禮,這次真誠多了。
他道:“臣之所以到如今年歲還不成婚,是因為臣是個斷袖,好龍陽之癖,也就不耽誤好人家的閨女了,至於左相的侄女兒,聽說被休棄回家,養了幾位麵首,想必也是不願嫁給臣這樣一位斷袖的。”
嘩!!!!
大臣們又震驚了,震驚到一臉呆滯。
這這這……
他們當中雖然也有人好龍陽的,但也都是悄悄在後院兒養兩個男妾,私底下也算是一件雅事,但如何能拿到大庭廣眾之下來說?
還特彆是在朝堂之上。
再則,攝政王這麼一說,以後誰敢把自家閨女嫁給她?莫非真的要打一輩子光棍兒?
在他們這些人眼裡,傳宗接代,還是很重要的,特彆是這攝政王已經是幾代單傳了。
要真絕後了大臣們心思各異。
淩秋桑嘴角勾起,大概猜到施懿準備乾什麼了。
嘖嘖,論起搞事情,施懿比起他來,也算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他躺平了,接下來就交給施懿表演了。
施懿轉頭又看著左相,“聽聞左相的幼子才華橫溢,貌若好女,不知……”
左相一臉菜色,“本官的兒子早就定下了婚約,王爺好龍陽之癖,本官也可為王爺尋幾位身段柔軟的清官人。”
意思就是彆打他兒子的主意了。
施懿轉頭又看向其他大臣,似乎是在尋找目標,在這個時代,哪家沒有幾個孩子呢?
大臣們噤若寒蟬,差點兒都把頭埋到□□裡去了,生怕自家兒子被攝政王看中了。
這時候,不免有人開始怨恨左相,要不是左相非要提起給攝政王做媒,攝政王也不至於如此。
太後這邊可就不管大臣們是否願意了,這攝政王要真是個斷袖,沒了後代,對她來說還是好事情。
無非就是犧牲幾個大臣的兒子,太後心想,除了她的嫡親弟弟之外,家裡還有幾個庶弟,如果能靠此拉攏攝政王,也是不錯的選擇。
她冠冕堂皇:“王爺若是看上了哪家的公子,或者大殿之上可有你看中的臣子?同本宮說說,本宮替你們指婚。”
大臣們更害怕了,簡直是瑟瑟發抖,大殿之上還有幾個去年才科舉考進來的年輕官員,簡直是要嚇尿了。
特彆是探花郎,生得極為俊俏,臉色煞白,直接暈了過去。
太後還義正詞嚴,“攝政王身份尊貴,一人之下,爾等的若是有幸被王爺看中,也是你們的福分。”
有大臣暗中冷哼,這福分給你家你要不要。
施懿悠然看了一圈兒,“看來諸位有兒子的大臣都是不願做本王的嶽父了,至於幾位還未成婚的臣子,怕是也看不上本王,罷了,本王也不勉強。”
眾大臣都鬆了一口氣。
可下一秒,他們整個人都傻掉了。
施懿上前一步,“臣覺得聖上麵如冠玉,令人一見傾心,臣自認自身也還算儀表堂堂,才貌雙全,家世尚可,深覺聖上與本王極為相配。”
第28章 王爺不可以
整個朝堂上,哪怕是太監和門外的侍衛,全都目光呆滯,魂遊天際。
敢情這攝政王是看上了皇帝啊!!!
簡直是大不敬,該拖下去誅九族。
可是這攝政王就他一根獨苗了。
施懿不慌不忙,“讓皇上下嫁,自是不可,皇上也到了立後的年紀了,本王便委屈一點兒,自薦皇後之位,諸位以為如何?陛下以為如何?”
安靜,整個大殿之上安靜得落針可聞。
淩秋桑捂嘴又捂臉,他猜到了,但沒完全猜到。
他是怎麼也想不出施懿會說出要做皇後這種話來的。
講真的,在古代,彆說男皇後了,就連男妻都是對男子的一種侮辱。
就連太後也想不明白攝政王這是要乾什麼?整個人都陷入了自我懷疑。
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以前怎麼沒看出來攝政王有這種心思?
如今朝堂分了三派,一派是太後黨,朝中以左相為首,一派是攝政王黨,還有一派堅定的保皇黨,不過就是幾位老頑固,姑且不談。
隻談攝政王這一派的勢力,幾乎可以和其他兩派加起來分庭抗禮,甚至有一部分攝政王的心腹,知道攝政王的野心,如今也想不明白主子到底要乾什麼了。
這攝政王真要入了後宮,後宮不得乾政,這是曆來的規定。
這到底是幾層意思?
眾大臣絞儘腦汁都想不明白攝政王是要乾什麼。
某幾個攝政王心腹暗中腹誹:主子該不是想進宮x死皇帝,然後兵不血刃,以此篡位?
就算不是,那也是入宮之後想辦法拿捏住小皇帝,挾天子以令諸侯。
嘶~!主子為了避免兄弟們無謂的犧牲,也是煞費苦心,忍辱負重了。
趁著太後思索和傻眼的時候,淩秋桑這個皇帝突然輕咳了兩聲。
“諸位愛卿,朕也覺得攝政王君子如玉,文韜武略,當得起一國之母的重任,而且母後說朕不宜過早娶妻,但深宮中難免寂寞,王爺自願入宮陪伴朕的身邊,想必是極好的。”
大臣們整個人都裂開了,肯定是今天起床的姿勢不對。
要不然皇上怎麼可能說出這種話來呢?
攝政王心腹自覺猜到了主子的想法,他上前,“臣以為王爺的提議很是不錯,既然聖上都答應了,大家何不成人之美呢?”
另外一個心腹附議:“至於皇家子嗣,過兩年再選些秀女進宮便是,左右陛下還年輕,隻是有些體弱,並非是患有隱疾,不愁子嗣問題。”
有老頑固一臉菜色,“荒唐,簡直是荒唐,一國之君不好好選妃,非要找個男人做皇後,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另一個老頑固抱著必死的心態,指著兩人就開罵,“國家遲早要毀在你們手裡,早知如此,老臣必不可能在先皇臨終前力保你上位,荒唐啊,荒唐,老夫怕是隻有一死才能對得起先皇的恩典了。”
說著就要去撞柱子,被攝政王心腹攔了下來。
老頑固三號義憤填膺,“臣要辭官,告老還鄉,請陛下恩準。”
淩秋桑和施懿對視了一眼,看起來這幾個老頑固的反應還算是比較正常。
那個說要成人之美的大臣貌似才有點兒問題。
隻不過嘛,落子無悔,施懿都把棋子落下了,他們怎麼可能因為幾個老頑固的話而改變主意。
還有些太後黨覺得這個攝政王的陰謀,完全沒把傀儡皇帝放在眼裡,也隻當是傀儡皇帝給自己找樂子,紛紛向太後進言。
而太後也不知道怎麼想了,她考慮了許久才開口。
“本宮以為王爺的提議也不錯。”
瘋了,全都瘋了。
淩秋桑嘴角勾起,“那便就這麼定下了,禮部尚書何在?儘快去把帝後大婚準備好,欽天監算個好日子出來。”
恰逢禮部尚書就是要辭官的那個老頑固。
他袖子一甩,“臣年事已高,臣……”
淩秋桑可不打算讓他說完,趕緊打斷,“朕大婚,理應舉國同慶,隻是北方旱災,聽說餓死了不少人,戶部,再給災區撥上一百萬兩銀子買糧食,朕大婚的時候,還有人餓死,簡直是晦氣。”
禮部那老頭兒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了。
戶部尚書也一臉菜色,他站出來,“臣,遵旨。”
態度算不上恭敬,應該是太後黨的。
淩秋桑點點頭,“對了,朕聽說邊關將士有一種豪放的舞蹈,跳起來鼓舞人心,特彆喜慶,宣他們進京給朕的大婚助興,哦,對了,也給他們撥一百萬兩銀子,彆太寒酸了,好歹是開國以來第一位男皇後,不能落了王爺的麵子。”
給災區撥款隻是不想餓死人找晦氣,讓保家衛國的將士跳舞助興,簡直是侮辱,完全就是一副昏君的做派,但誰敢反駁這話呢?
就算是太後和左相,也隻是臉色青了又白,傀儡皇帝,到底還是個皇帝。
多少是有點兒話語權的。
而且,皇帝這話聽起來,似乎也沒什麼問題。
索性國庫裡也不缺這一兩百萬的銀錢。
保皇黨和攝政王黨的臉色都變得紅潤了不少,隻要災民能活命,邊關的將士能吃飽飯,男皇後就男皇後,跳舞就跳舞。
一時之間朝堂上啞口無言。
太後突然想到什麼,“既然攝政王要做皇後,那便把兵權交出來吧,自古以來,從未有過皇後掌管兵權的。”
施懿淡然一笑,“太後娘娘說笑了,如今兵符尚在護國公手裡,與本王有何乾係?若本王沒記錯的話,三月前,本王就辭去了所有職務,如今不過一個閒散王爺。”
“你!!!”左相臉色鐵青,這朝堂上誰不知道護國公是他攝政王的人。
太後臉色也不好看,但她認為也不急這一時,便與左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左相退下。
禮部尚書那老頭子還準備再說點什麼,剛開口就又被淩秋桑打斷了。
“既然愛卿不願準備帝後大婚,那就去北方賑災吧,要是再有人餓死了,給朕找晦氣,你也彆回來了,換個人準備大婚。”
尚書老臉煞白,卻也隻能謝主隆恩,甚至還有幾分慶幸,去賑災,也好過看著這亂七八糟的朝堂。
都知道北方苦寒,皇帝這是要把人家好好一個尚書貶了啊,這可是三代老臣了,太後黨都輕易不敢動這老頭兒,一時之間,百官噤若寒蟬。
但太後黨卻十分滿意,這老頭子往常就喜歡跟他們作對,現在被貶得那麼偏遠,活該。
想到這,他們都對男皇後這事情的接受程度提高了不少。
甚至,他們也在暗自琢磨,如果皇帝沉迷男色,無所作為,他們是不是可以聯名上書奏請太後廢帝,另立新帝。
嗬。
算盤珠子都蹦淩秋桑和施懿的臉上來了。
淩秋桑大手一揮,“今日便先這樣吧,退朝。”
頓了頓,他又曖.昧道:“皇後留步,隨朕到禦花園一敘,大婚在即,你我二人也應當培養培養感情才是。”
施懿帶著笑意,“臣,遵旨。”
退朝後,攝政王要做皇後的事情鬨起了軒然大波,整個京城都在討論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唯獨今日上朝的大臣們三緘其口,不肯多言,一聽彆人說起,他們的臉色就如同便秘。
後花園裡。
淩秋桑以要和皇後培養感情為由,屏退了所有伺候的宮人太監。
“哥哥,嘻嘻。”淩秋桑滿臉揶揄,“真要做皇後啊?”
施懿笑他促狹,“不然呢?還是說桑桑更想做攝政王妃?”
淩秋桑不知道想到什麼,小臉一紅,岔開話題,“要我說,你還是根據原劇情,直接造反,你做皇帝算了。”
他是不想做什麼皇帝的,如果施懿做了皇上,然後再把他囚.禁在後宮,咳咳。
強製愛什麼的,有億點點刺激。
正好他想保住自己的屁股,也不知道施懿把他囚.禁起來之後,會如何……咳咳。
“那原主皇帝怕是要氣死。”施懿說,“還是舍不得委屈桑桑,皇後就皇後吧。”
淩秋桑像一隻小貓兒似的,蹭了一下施懿的脖頸,“誒,也是難為你了。”
施懿倒是不介意,“這次是為難桑桑了。”
原本要去度蜜月,結果得被困在宮裡做任務。
淩秋桑聳肩,“也無所謂啦,跟你在一起就是蜜月了。”
不拘泥真的要去哪裡玩兒。
“桑桑是吃了蜜糖?”施懿捏了捏小皇帝的臉頰,“瘦了些。”
淩秋桑嘟起鴨子嘴,“不是我瘦,是原主的鍋,原主好像真的身體不太好,得想辦法查一查。”
不怪他陰謀論,雖然他還沒有原主的記憶,但是根據太後黨的行為,就猜了個大概。
“先看看記憶?”施懿提議道。
“對哦。”淩秋桑這才反應過來,“我們都還沒原主的記憶。”
剛才在早朝上都是靠030給出的信息,臨場發揮,也不知道有沒有露餡兒。
030飛了出來,“你們可終於想起我了。”
淩秋桑:“哦,你給我們弄的聯係方式呢?”
“聯係方式?”施懿還不知道這茬兒。
淩秋桑解釋了一下,施懿扶額又忍笑,在古代搞通訊方式,這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桑桑不愧是桑桑。
030顯得十分為難,“要不然我給你們搞一套對講機,50裡左右都能接收信號的那種?”
這古代,沒有電子乾擾,信號應該能傳出去更遠。
淩秋桑可不同意,“最起碼要二十一世紀的手機功能。”
030一個係統也不知道為什麼情緒那麼豐富,他歎氣道,“知道了,知道了,彆催了,我去想辦法,先給你們載入記憶吧,彆到時候露餡兒了。”
新的記憶載入,兩人習慣性地整理。
過了好一會兒,淩秋桑嘖嘖兩聲,“搞個半天,還是祖上的鍋。”
淩秋桑和施懿的祖上,一文一武,是結義兄弟,感情深厚,兩人一起打天下,共創了大晉這個國家,約定了江山共享。
當時,淩秋桑的祖上更擅長治理國家,而施懿的祖上更擅長打仗,於是就淩秋桑的祖上做了皇帝,施懿祖上做了攝政王。
兩人在位的幾十年,相互扶持,情同手足,是真正做到了江山共享,也把大晉推向了盛世,給大晉江山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要不然也不夠後麵這些皇帝皇子如此敗家的。
甚至在開國皇帝駕崩之前,下了一道聖旨,攝政王的王位世襲,他們要把這份君臣佳話流傳下去。
剛開始那兩代皇帝和攝政王都還好,但是後來一起打天下的那一幫功臣都逐漸凋零,新一輩有各自的想法。
隻不過聖祖爺的遺詔,不敢擅動。
雙方都拿對方沒辦法,勉強維持了一個微妙的平衡。
但是皇帝這一方卻不願意再讓權力分割出去,暗中下絆子,一邊給攝政王送美人,一邊給攝政王下藥,讓他子嗣逐漸凋零。
所以施懿這個攝政王已經是三代單傳了。
“6哇。”淩秋桑直呼666,“世襲攝政王,聞所未聞。”
施懿也無語,要說兩個人的祖上也確實是了不得的人才,亂世草莽出身打天下,開辟盛世之風。
但是這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難道就這麼難以理解嗎?
如果沒有這個世襲攝政王的爵位,施懿這祖上這麼幾代,靠著老祖宗的功績,再怎麼都能在朝堂上博得一席之地。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子嗣凋零,攝政王的封號,反而成了枷鎖。
原身能用自身之力在朝堂上跟太後黨平分秋色,不得不說,也是個人才了。
要說起來,施懿都不是老攝政王和老王妃的親兒子,那時候老攝政王已經有所察覺了。
自家後院兒那些姨娘,要麼很難有孕,要麼是懷孕之後莫名其妙滑胎,更有甚者,生下來也長不大,能長大的,也都是姑娘,兒子是一個都沒有長大的。
不光是他的子嗣,他的父兄,兩輩人都是一樣的。
天家就是不想讓攝政王這爵位再傳遞下去了。
就連老攝政王自己都是個病秧子,早年間不知道中了什麼毒,隻能靠各種名貴藥材吊命。
而施懿的原主是老攝政王偷偷在外麵養的外室所生,這外室倒也不是外人,是老攝政王妃的庶妹,在外麵生了孩子,直到施懿長到十五,才接回身邊教養。
恰逢老攝政王的身子骨裡的毒爆發,沒多久就撒手人寰,留下還沒極冠的施懿原主,世襲攝政。
嘖嘖嘖。
“好大一盤狗血。”淩秋桑感慨,“就沒想過直接把權力交出去嗎?”
要是把權力交出去,皇帝這一方的應該也不至於為難一個閒散王爺了。
施懿搖搖頭,“聖祖皇帝除了下了一道攝政王世襲的聖旨之外,還有一道聖旨連帶著天子劍,密送給了當時的祖攝政王,下斬奸臣,上督帝王。”
如果皇帝昏庸,攝政王有權力廢了他,另立新帝。
知道這密旨的人不多,但是但凡知道這密旨的,都是毫無條件的保皇派。
他們背後世家龐大,隻要是皇帝沒改姓,那他們的世家子弟就永遠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
也算是一種危險平衡了。
“也就是說,今天那幾個老頑固也是保皇派?”
施懿頷首,“前幾代,雙方還算好,但是這幾年,也算是鬨崩了。”
原主已經起了造反的心思。
淩秋桑會意,“要說起來,太後把持朝政,那幾個保皇派為什麼不直接上書讓我這個皇帝親政呢?”
皇帝親政,那太後黨自然就要開始沒落了。
施懿微微搖頭,“先皇可能病得腦子不清醒,讓太後輔政的聖旨,還政的條件是要讓你做出政績,讓大家知道你有能力做皇帝了才行。”
當時的保皇黨也是讚成的,畢竟他們也不想皇帝是個沒用的。
可是太後把持朝政,小打小鬨的政事,裝模作樣地跟皇帝商量一下,真正的大事情,皇帝碰都碰不到,哪來什麼政績?
小皇帝前幾年也不是沒想過給自己抗爭,但是pua他的人太多了。
什麼你年紀還小,你沒去過民間,你不懂,你還要慢慢學,巴拉巴拉。
更有甚者,找個大事情讓皇帝去親政實施,但下麵的人陽奉陰違,把事情辦砸了,這又怪到皇帝身上,明明就是你的政策不對。
然後又是新的一輪pua。
十年時間,心性再堅定的人都會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行。
淩秋桑仔細梳理了一下原主的記憶,“他也不是什麼都沒做,他自己也暗中培養了一些人,分布的地方還很大,很廣,隻是沒有身兼要職,如今還沒被太後發現罷了。”
猥瑣發育中。
也就是說,如果上一世攝政王沒有造反,這個皇帝也遲早會拿回自己的政權。
也難怪兩個人相愛相殺,他逃他追他插翅難飛,糾纏那麼多年了。
聽起來就很刺激。
“桑桑好像很期待他逃他追的戲碼?”施懿半眯起眼睛,這都是桑桑今天第幾次提起了?
桑桑的惡趣味怎麼這麼多?
淩秋桑菊花一緊,“沒有哇,哥哥。”(づ ̄3 ̄)づ
施懿輕笑一聲,“若是桑桑喜歡,倒也不是不可以試試。”
淩秋桑心動一秒,“咳,還是不了,來說說任務的事情吧。”
無論要做什麼,首先逃不開的就是把政權拿回來,也就是先得把太後扳倒才行。
可是太後黨之下左相為首,這麼多年的經營,哪裡是一朝一夕能解決的?
除非太後和左相造反,直接拉出去砍了,要不然還真不好動手。
栽贓嫁禍,這不是兩人的風格。
“那就先不解決。”淩秋桑琢磨了一下,“帝後大婚,再讓那幫老頑固上書,讓我實習親政,太後那邊多少要給點兒麵子,給兩件事情讓我來處理,他們那邊估計也是故技重施,下麵的人陽奉陰違。”
到時候不用他們的人就是了。
施懿手下有人能用,淩秋桑暗中培養的那些人也能用。
等他真的做出兩件像樣的事情,到時候再上書徹底歸還政權,太後那邊想阻止也沒辦法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至於要做什麼像樣的事情,淩秋桑眼珠子轉了轉,然後摸了摸空間戒指。
刷的一下,一大堆土豆兒就冒了出來。
施懿:“……”
不隻是如此,淩秋桑又掏出幾個玉米棒子,幾個紅薯。
施懿好笑扶額,蜜月出發之前,他就看著桑桑把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空間戒指裡放,沒想到還真能派上用場。
細數了一下原主的記憶,這個世界還真沒這些食物,而這些高產量的食物對於這個時代意味著什麼,根本就不用細說了。
淩秋桑拍了拍手上的塵土,“本來是打算帶身邊,沒事還能給自己加餐的。”
盲盒旅行嘛,萬一去的地方太過於原始甚至是貧瘠,或者太過於高科技,吃什麼營養液度日,他也能自給自足。
土豆紅薯玉米都是常見的食物,家裡冰箱裡剛好有,順手就全部收進去了。
“就是數量少了點兒。”淩秋桑有些不滿意,“真要全國推廣,還得多種幾季。”
施懿摸了摸頭,這次的任務,不可能像上次那麼輕鬆了,委屈他們家桑桑了。
淩秋桑又蹭了蹭施懿的手,“罷了,反正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解決的,糧食就慢慢種吧。”
這要找誰中才是個問題。
兩個人思考了一下,然後同時抬頭看向對方,隨即默契地相視一笑。
又有誰比剛被貶去賑災的禮部尚書更合適呢?
淩秋桑讓太監上了筆墨,龍飛鳳舞寫下一道聖旨,隨著這些土豆玉米紅薯一起送到了尚書府。
聖旨裡特彆囂張,讓尚書老頭在災區把糧食種下去,要是少了畝產兩千斤,那就永遠都彆回來了。
太後黨打聽到聖旨的內容,徹底鬆了一口氣。
這小皇帝,鬨著玩兒呢,畝產兩千斤,嗬,哪怕是土地最肥沃的地區,畝產能兩三百斤就已經是高產了。
再一看小皇帝給的種子,除了那金黃金黃的棒子看起來還不錯之外,其他的看起來就是土疙瘩,也不知道是在哪個山裡挖的。
能不能種活都是個問題,彆說畝產兩千斤了。
在他們看來,小皇帝就是不滿尚書老頭反駁他立男皇後的事,專門找事情折騰那老頭兒呢。
隻有尚書老頭兒拿著一張暗衛送來的種植指南,渾身顫抖。
是激動的。
他雖是保皇黨,但也是實打實的好官,願意為百姓做實事的官。
如果這紙條上說的是真的……老頭兒簡直不敢想象。
尚書已經蒼老的心,再次迸發出生機,準備在退休之前,再乾一票大的。
老頭兒在一眾京官的嘲笑中出發了。
第29章 王爺不可以
淩秋桑用培養感情的名義,直接把施懿留在了宮裡。
晚上就寢的時候,淩秋桑才想起一個問題。
“哥哥,你這次保留的原主特征是什麼?”
施懿的眸色顫抖了一下,“好像沒什麼。”
淩秋桑卻開始發散思維,想到在古代,施懿的原主都已經28歲了,居然還沒成親。
該不會真的讓左相說對了吧?
原主有隱疾?
那方麵不行?
淩秋桑捂嘴笑,嗔怪道:“哥哥,我又不會嫌棄你。”
雖然這種事情確實很傷男人的自尊,但又不是施懿真的不行了,暫時的而已,過了這個世界,又是一條好漢。
嘿嘿。
淩秋桑傻乎乎的,這樣的話,自己的屁股也能保住一段時間了,嘻~
雖然那種事情很快樂,但是施懿確實是非人類了一點,偶爾來一次還行,真要天天來,噫惹~不行不行。
他聽施懿說過,施懿的身體是被強化過的,沒想到能這麼強。
如果不是他曾經在一個仙俠世界夾帶私貨弄了不少各種各樣的丹藥的話,他覺得就他自己這身板兒,遲早要死在施懿的床上。
“桑桑。”施懿的聲音變得很危險,他撚住淩秋桑的後脖頸,“你在想什麼?”
“沒有。”淩秋桑立馬端正態度,“我什麼都沒想呀,哥哥也不用介意這個問題啦,雖然我們暫時不能為愛鼓掌,但是等離開這個世界,他們就又可以儘情撒歡了呀。”
最近皮得太厲害,他都差點兒忘了自己的小可愛人設。
咳咳,小可愛應該會在這種事情上安慰自家男朋友的叭?
他眨巴著眼睛,又認真道:“反正我知道哥哥很厲害的,好幾次我都求饒了,哥哥都還能堅持好久的,隻是暫時不行,哥哥不用介意。”
施懿的眼神也變得很危險,“桑桑,具體我不行不行,試試就知道了。”
淩秋桑嗖的一下就縮進被窩兒,本能地顫抖,隨即他又想到施懿可能不行,於是又道:“哥哥不用勉強自己的。”
“不勉強。”施懿扯過明黃色的錦被,將兩人都蒙在了被子裡。
氣.息.交.纏。
氣氛也逐漸曖.昧。
淩秋桑抓緊的被子,幾乎是瞬間就感受到了施懿的變化,抵著他的東西滾燙灼人。
怎麼回事???
左相不是說他不行嗎?二十八歲在古代還沒娶妻,除了是那方麵不行,否則真的很難解釋啊。
除非,原主留給施懿的特征並不是不行。
淩秋桑突然間就想到係統說的原主懿造反後,把他的原主囚.禁在後宮這樣那樣……
這瞬間他悟了,施懿要真不行,兩個原主後期這樣那樣的時候,總不能是玩具play吧?
都怪那該死的左相老頭兒,害他想歪了。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淩秋桑的心裡的碎碎念似乎是被施懿聽見了。
施懿輕笑了一聲,俯身在淩秋桑的臉頰和脖頸留下熱吻,時不時還輕咬一小口。
淩秋桑雖然不閃躲,甚至還會無意間地配合施懿的動作,但是心裡還是慌的。
三天三夜的大戰給他留下的陰影實在是太大了。
而且他現在是個皇帝啊,明天還有早朝,如果他真的從此君王不早朝,那估計他這個皇帝又得被彈劾了。
收回政權,又遠離他一步。
正猶豫間,施懿卻側躺了過去,把人抱在了懷裡,用下巴蹭了蹭淩秋桑的發頂。
“睡吧。”施懿柔聲。
淩秋桑卻有些意外,男人嘛,箭在弦上了,哪有不發的道理?
他們家懿哥,這都能穩得住?
淩秋桑還在納悶兒呢,施懿又突然岔開了話題。
“對了,桑桑,這次係統怎麼沒發布支線任務?”
淩秋桑一秒轉移注意力,確實啊,主線任務是保住這個國家,但是按照係統的尿性,不該沒有支線任務的。
施懿:“桑桑如果有事情,不可以瞞著我。”
他是在擔心淩秋桑也跟他似的,瞞著有危險性的支線任務。
淩秋桑哼唧一聲,“上一次你的支線任務還瞞著我呢,哥哥是隻準州官放火嗎?”
“促狹鬼。”施懿的嗓音裡是化不開的柔情,“隻是覺得沒必要早早讓你知道,讓你煩心,反正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淩秋桑噘嘴,“就算不是大問題,也不能瞞著我,所以你這次支線任務是什麼?”
“好,好,好。”施懿一連說三個好字,十分縱容,“可是這次係統真的沒有給我發布支線任務。”
淩秋桑歪著腦袋呼喚了一聲係統,“乾嘛呢?哪兒去了?是不是又偷懶了?”
030十分麻木地跑了出來,“支線任務就是兩個人的感情遺憾,上一世他們相愛相殺,最後才明白自己的真心,如果有來世,他們都想要好好的在一起。”
淩秋桑哦了一聲,並不意外。
030繼續說道:“你們都要準備帝後大婚了,這任務直接算完成了,也就沒有必要特意發布一次了。”
淩秋桑滿意了,隨後他又想到,“誒,哥哥,你是不介意做皇後啦,但是你的原主呢?”
畢竟是純古代人呢,古代人的思想可沒有他們這麼開放,在他們自己眼裡,反正都是夫夫,誰攻誰受,他們自己心裡有數就行,並不在意在彆人眼中看法。
古代人可就未必了,還特彆是皇上皇後這樣的身份。
施懿渾不在意,“他介不介意都跟我們沒有關係。”
淩秋桑想,也是。
都給他們一次重來的機會了,還來什麼介意身份問題的彆扭,活該他們一輩子遺憾。
不管啦,主線任務做完差不多就行了,睡覺睡覺。
淩秋桑最後一次催促了030 趕緊把他們的通訊係統弄出來,然後就窩在施懿的懷裡睡下了。
接下來幾天都沒有大事情。
淩秋桑每天早上照例上朝當吉祥物,暗中收集信息,確定哪些人是可以用的。
至於施懿,他雖然是攝政王,但是三個月前辭去了朝中的職務,如今是個閒散王爺。
宮裡全是太後的眼線,兩個人也不著急搞發展,也沒急著給太後黨使絆子。
不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兩個人都不是什麼初來乍到的新人了,沒有那麼迫切地想要做任務賺積分,穩紮穩打比較重要。
最好是一擊必中,讓他們永無翻身之日。
再說了,他們本來就是來度蜜月的。
兩人十分閒情雅致,今日逛禦花園,明日在宮裡的池塘邊釣魚,後日又去禦廚房折騰新的菜式。
怎麼看都是不務正業,頂多說兩人著感情培養得還不錯。
太後黨那邊也鬆懈了不少。
淩秋桑卻突然想起一個事兒,“我好像知道太後為什麼會同意小皇帝找男皇後了。”
除了男皇後能讓兩人都沒有子嗣之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半年前,宮宴。”淩秋桑也是到了這裡,才想起,“攝政王曾經羞辱過小皇帝,”
施懿一想,也確實是有那麼一回事。
說是羞辱,那也不儘然。
當時攝政王說小皇帝生得麵若桃花,身姿若柳扶風,比起邊關的女子還要嬌弱幾分。
這話被太後的人聽去了。
沒準兒太後想的就是小皇帝讓攝政王做男皇後,是要乘機羞辱攝政王。
好讓他們內鬥得兩敗俱傷,然後她坐收漁利。
淩秋桑嘖了一聲,“看樣子,你這個原主怕是早就對我這個原主圖謀不軌了。”
施懿回憶了一下,似乎沒找到什麼端倪,“你登基之後,兩人除了在朝堂上幾乎也沒見過什麼麵,應當來說是不至於的。”
而且淩秋桑登基的時候才十歲,攝政王也才十八歲,兩個人有著八歲的年齡差,就算古代人早熟,那也該是原主十五六之後才有可能。
雖說幾乎日日都能在早朝上見麵,但是也不至於就這麼生出情愫來了。
但是一想到後麵的囚,禁,強製愛,又覺得如果攝政王對皇帝沒有心思的話,那似乎也說不過去。
總覺得漏掉一點什麼重要信息。
兩人仔細翻找了一下記憶,依舊沒找出任何兩人在感情線上的端倪,但是他們同時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這事情,著實令兩人都有些震驚。
近幾年,西北邊關,關外遊牧民族時常侵擾邊關百姓的生活,燒殺搶掠,幾乎每年的春秋兩季都要重複上演。
邊關百姓是提心吊膽。
那邊卻一直沒有正式進攻,似乎就隻是為了春秋兩季來大晉搶劫糧食。
但是聰明的人就能看出來,那邊就是在試探大晉的底線,試探大晉如今的國力和兵力。
一旦他們發現大晉這隻猛虎已到遲暮,實力大不如前,必然就會發起正式的進攻。
今年年初,鎮國公請求出戰,去平定邊關,但他到底是年事已高,早年間也受過重傷,身上有暗傷時常發作,實在是不宜出征。
最後出征的是鎮國公的孫子,至於為什麼不是兒子,因為兒子早些年已經戰死了,他孫子才是如今鎮國公的世子。
而這位世子也幸不辱命,剛去的時候雖然有些魯莽,受了一次重傷,但重傷之後,這位世子就支棱起來了。
他整頓軍紀,用兵如神,帶著兩千兵馬,殺到外族人王庭,還引來天雷神跡,讓遊牧民族的大王從此對大晉俯首稱臣,主動停戰,簽訂條約,賠付牛羊馬匹,金銀財寶若乾。
這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大問題,至少在百姓眼裡完全沒毛病,他們隻是新出了一位戰神罷了。
鎮國公世代都是將軍,出了幾名大將,再新來一個,也不足為奇。
可是在淩秋桑和施懿這兩個老油條看來,可就沒有這麼簡單了。
一個從沒上過戰場的世子爺,在京城錦衣玉食十多年,剛上戰場就立下這麼大的戰功,說他天賦異稟,是天生的將才,也不是不可以。
奇怪的是天雷神跡。
兩人不約而同地想到一個東西——火。藥。
他們曾經在任務世界裡,為了讓這種東西更加神秘,給自己多加一道保命符,也不是沒有往神怪方向去宣傳過。
這都是他們玩兒剩下的了。
淩秋桑和施懿翻看原主的記憶,知道這個時代之前是還沒有火.藥,他們也明白火.藥對於冷兵器時代意味著什麼。
“你怎麼看?”淩秋桑問。
鎮國公原本就是攝政王這一脈的姻親,所以他們一直都是攝政王黨的。
淩秋桑想看施懿的原主會不會知道點什麼。
但施懿卻搖了搖頭,“三月前,原主辭去朝中職務,表麵上是為了給西北邊關的將士換取糧草,但是實際上是為了迷惑太後黨,對於邊關的消息他確實知道得多一點,但是對於這個天雷神跡,他知道的跟大家一樣多。”
淩秋桑陷入了沉思,片刻過後,他召喚出係統。
“這個世界,除了我們,是不是還有第三個穿越者?”
030不解:“可是我沒收到通知呀。”
一般來說,如果一個世界出現雙宿主,都會提前通知宿主一下,避免雙方任務發生衝突,該規避的就規避,或者是互相合作。
避免各種麻煩。
但這次,030確實沒有收到通知。
淩秋桑解釋了一下他們的猜測。
030又道:“根據你們的說法,這個世子確實是像一個被魂穿的人。”
施懿琢磨了一下,“會不會是彆的係統。”
快穿局有很多板塊,有的是虐渣複仇係統,有的是種田民生搞事業的係統,有的是守護係統。
還有什麼紅包係統,簽到係統,最後還有他們這種應該是屬於圓夢彌補遺憾的係統。
總之,係統板塊分布還是很多的,每一個係統都是一個分支。
030想了想,“我先去報告查詢一下吧。”
他們這算是突然過來的,主係統漏掉什麼也不是不可能。
至於那種意外魂穿,不帶係統的,概率不大。
而且意外魂穿,是會被時空管理局捕捉然後清理掉的,除了他們這些正規程序穿過來的宿主,是不允許外來人穿越的,會導致世界線偏差紊亂。
030 向主係統打報告去查詢了,淩秋桑和施懿也不準備就這麼等結果。
他們向來不會讓自己處於被動狀態。
如果對方的目標是造反這一類的,他們就得另想彆的辦法了,兵權還在鎮國公手裡呢。
恰好,那世子爺打了勝仗,邊關平定,要回京城述職,應該就是這幾天就要到了。
是時候會一會這個疑似異世魂穿的世子爺了。
沒過幾天,那世子爺風光回來了,可是還不等他上朝述職,就傳出了驚天大新聞。
世子爺如今還不到20歲,之前也沒有定親,這次得勝歸來,必定前途無量,京城裡的小姑娘已經蠢蠢欲動了。
主動上門說親的王公貴族,高官富商也不少,就是為了攀上這新一屆的戰神。
結果世子爺一回來就召集了不少大夫,禦醫都去了好幾個,最後不知道怎麼的就傳出一個消息。
世子爺在戰場上傷了身子,那啥不行了,也沒有生育能力了。
這一個消息傳出去,可謂是震驚了整個京城。
誰也不想守活寡,所以現在除了想攀附鎮國公的一些小官和富商之外,其餘的幾乎都噤若寒蟬,也不提說親的事情了。
但這時間事情就很奇怪,高門大戶,民間的大夫得罪不起他們,肯定不敢亂說話,宮裡的太醫有醫德,就算這些王公貴族得了什麼隱疾,都是能瞞則瞞,根本不可能大肆宣揚。
怎麼會這麼快就傳得滿城風雨?
就連淩秋桑和施懿這兩個最近都沒出宮的人都知道了。
“哥哥,這個世子確實奇怪了一點。”淩秋桑分析了一下,“這事情明顯是有人在暗中點火。”
要不然不可能傳這麼快。
施懿也是同樣的想法,“他的目的是什麼?總不能是真的為了不結親?”
說個實在話,關於男人不行這件事情,是個男人都很難承認,也很難接受。
大張旗鼓,傳得滿城皆知,必定有蹊蹺。
淩秋桑想了想,“明天他就該上朝述職了,到時候我想辦法把他留下,我們試探一下。”
是敵是友,明日就見分曉。
就是這030也太不靠譜了,去查這麼點小事情,這幾天了都沒消息,每次問他,得到的回答都是主係統還沒回複。
幸好,030終於把他們的通訊設備給搞出來了。
他們原本就有一個隱形手環,現在直接把手環連上了通訊,哪怕以後他們不在一個地方,也能隨時隨地的聯係了。
在古代,能有個實時通話功能,不得不說,確實是要方便很多。
早朝上。
百官山呼萬歲,淩秋桑這個傀儡皇帝就位,開始打量這位世子爺。
不得不說,這世子爺的長相還是很優秀的,一身正氣,劍眉星眸,身高八尺有餘,難怪之前那麼多姑娘想嫁了。
鎮國公姓藍,世子名藍禦。
藍禦述職的時候不卑不亢,口齒清晰,三言兩語就把那一場大戰給講了個清楚。
至於有人問起天雷的事情,藍禦也用神跡給擋了回去,對此並沒有多說什麼。
但是淩秋桑還是發現了一點端倪,這世子爺的口語太大白話了。
雖說藍禦是武將,但到底是古代人,還是貴族,四書五經都是要學的,說話難免帶著一點文縐縐。
就連他和施懿來到這裡之後,在外人麵前,他們都會適當更改一下自己的說話方式。
這世子似乎就沒有這麼多的顧慮了,甚至,這世子在最開始下跪叩拜的時候,眉目裡閃過了一絲不悅,或者說是很勉強。
還有這個皇權至上的時代,世子不願意把天雷的事情報上來,目的很明確,不到非不得已,那是他給自己留的後路。
就隻靠這些信息,淩秋桑基本上就已經斷定了這世子爺絕對是外來人口。
遊牧族休戰,西北邊關已經平定了。
藍禦在述職完成之後,沒求加官晉爵,也沒有討要封賞,卻主動提了一個所有人都沒猜到的請求。
“奏請皇上,太後娘娘,臣是武將,長居京城難免懈怠殺敵本領,所以臣自請去西南邊疆戍邊。”
西北平定了,但西南卻依舊混亂,提出這個要求,看起來也正常。
淩秋桑卻看出來一些端倪,這位世子爺似乎並不願意卷入京城的紛爭。
太後黨很想要兵權,但是鎮國公動不得,如果世子留京,他們還能想辦法奪兵權,但是世子去戍邊了,把兵符帶走,那兵權就更難奪過來了。
所以太後黨積極發言,話裡話外都是勸世子留在京中多休養一段時間。
更有甚者,直接把世子不行這事情搬到朝堂上來,說是可以給他介紹名醫等等,讓他不要放棄。
世子的眼神裡明顯閃過了不耐煩。
淩秋桑輕咳兩聲,“好了,世子剛回京,就算想去西南戍邊,也不急這一時半刻,西南暫且沒有大戰,休整一段時間也好。”
皇帝發話了,世子再不情願也隻能遵旨。
太後黨反而有些詫異,小皇帝居然會主動幫他們???
高台之上,淩秋桑把所有人的表情都儘收眼底。
“如果沒彆的事情就退朝吧。”他也做出一副不耐煩的模樣,然後又道:“世子此次去平定西北邊關,想必有不少見聞,聽說西北民風彪悍,風光旖旎,世子下朝之後來朕的書房,好生與朕講一講這西北的風光。”
頓了頓,他又道:“朕長這麼大,皇宮都沒出過,實在是好奇,世子可切莫推辭。”
看起來就像是傀儡皇帝玩心大起,誰也說不出反對的話。
“臣遵旨。”
這一刻,淩秋桑明顯從世子的眼神裡看到了一絲殺意。
喲,有意思。
禦書房,施懿已經在等著了。
淩秋桑進門就給了施懿一個眼神,施懿頷首會意。
藍禦到施懿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顯然是已經知道除了他不行這個大新聞之外的另一個大新聞,男皇後啊。
不過他眼底沒有輕視,更多的疑惑和不解。
看起來是一個有原主記憶的穿越者啊。
“臣,給王爺請安。”藍禦不倫不類地行了個禮。
施懿和淩秋桑也不介意,“來人,給世子賜座。”
是敵是友,得聊過之後才知道。
世子也沒客氣,“陛下找臣了解西北風光,不知道陛下想先聽什麼?”
“你先隨便說說吧。”
淩秋桑在想怎麼切入穿越的話題。
直接問,似乎不合適,萬一人家咬死不認,那他們就會處於被動狀態。
對暗號?
襯衫的價格是?奇變偶不變?宮廷玉液酒?還是杜甫的偶像是?
也不知道人家是從哪個世界穿過來的,暗號未必管用。
第30章 王爺不可以
藍禦就像是不合格的說書先生,淩秋桑讓他講講西北風光,他就一五一十地講人家的房子怎麼建的,百姓們平時吃什麼,刮風下雨時的景象又如何如何,巴拉巴拉。
頂多是夾帶私貨說兩句將士們的糧草不夠,禦寒的衣服不夠保暖。
淩秋桑聽得索然無味,藍禦說的這些他又不是不知道,也不是沒有見過,可是這不是得一步一步來嘛。
仔細分析,藍禦的話沒有任何破綻,妥妥的是有原主記憶的。
一時之間,淩秋桑找不到很好的切入口。
施懿卻突然走到書桌前,拿筆寫下了幾個字。
淩秋桑眼前一亮。
“世子。”淩秋桑喚他過來,“你來看看這個熟悉嗎?”
藍禦有些警惕,但在這個皇權至上的時代,他也不得不聽命走到桌前。
再一看桌上的幾個大字,頓時便瞳孔地震。
施懿寫的不是彆的,正是穿越必備之一——一硫二硝三木炭。
熟悉的人都知道,這是黑.火.藥的配方。
當然了,如果藍禦看不懂,他可能從非常規世界穿來的,能做出黑.火.藥,但也可能是彆的配方,但如果是二十一世紀的現代穿過來的,就不可能看不懂一硫二硝三木炭。
“你們是什麼人。”藍禦連尊稱都不用了,他退後一步,作出防禦的姿態,目光卻釘死在了淩秋桑的身上。
如果這個皇帝和王爺知道他不是原本的世子,他現在能脫身的辦法,大概就是挾持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皇帝了。
淩秋桑也不慣著,輕嗤了一聲,在藍禦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就將他的胳膊扭到身後,反壓在了書桌上。
動作快得藍禦根本沒有任何還手的機會,藍禦再次震驚,但很快,他就明白了。
恐怕這個傀儡皇帝也不是本尊了,索性他也不掙紮了。
淩秋桑見他懂事,能聊,於是便放開了他。
嘖。還是武力鎮壓來得快準狠。
不過……
“哥哥。”淩秋桑又變了一副嘴臉,“他剛才用眼神凶你的香香老婆了。”
施懿:“……”
他沉默了一下,歎息著開口,“桑桑,香香老婆不是你的人設。”
淩秋桑:“……咳咳,不要在意這種細節。”
施懿縱容輕笑,“好,香香老婆,現在我們來問問世子爺的情況吧。”
藍禦雖然脫身,但他知道自己不是這兩個人的對手,也猜到了大概是天雷的事情讓兩人起疑了,於是他擺出了談判的姿態。
“既然二位也不是這裡的人,那我們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淩秋桑攤手,“很顯然,不能,你是將軍,是世子,是未來的鎮國公,我是皇帝,他是攝政王,怎麼都不可能井水不犯河水,除非你先辭官,遠走他鄉,再也不回來了。”
這話說得藍禦有些沉默,他似乎並不太擅長溝通交流。
淩秋桑繼續道:“把你的係統叫出來聊聊吧。”
藍禦再次瞳孔地震,“你們到底要做什麼?我大概妨礙不到你們,你們也不用這麼防備我,如果不放心,我明天就去邊關,離你們遠遠的。”
“彆激動,兄弟。”淩秋桑像一隻狡猾的小狐狸,“我就想知道你的任務是什麼,跟我們有沒有衝突。”
“問彆人問題之前,你們是不是也該亮一亮底牌。”藍禦不敢鬆懈,“而且,你們的身份比我更危險吧。”
皇帝和攝政王換了靈魂,這才是震驚全國的大新聞了。
淩秋桑嘻嘻,“可是你打不過我們呀,快把你係統叫出來,讓他跟我聊聊,或者你問他認不認識淩秋桑。”
他淩秋桑當年在整個係統界都是很炸裂的存在,簡直是讓這些小係統們又愛又恨,他賺的積分,小係統們有提成,而他的任務向來都完成得很好。
所以他做了哪個係統的宿主,哪個係統就能賺得盆滿缽滿。
但是吧,小係統們膽子小,經常在他搞事情的時候心驚膽顫,嚇到死機。
藍禦沉默了一下,似乎已經去跟自己的小係統商量去了。
淩秋桑也不急。
施懿順手給他倒了一杯茶,“潤潤嗓子。”
“唔。”淩秋桑乖巧喝水。
來到這裡以後,淩秋桑是越發覺得施懿曾經就應該是個古代人。
無論經曆過多少世界,有過多少種身份,自己原本的習慣或者喜好,都是會有所保留的。
這大概是係統給他們的便利,讓他們不至於在漫長的歲月裡迷失自己。
就好比他自己,他其實已經記不得自己最初的世界是什麼樣的,有什麼家人,親戚,他都記不得了。
隻隱約記得自己應該生活在普通的二十一世紀,唔,跟上個世界差不多,至於自己的身份,他有些模糊了。
但是他喜歡吃魚的習慣卻從來沒有變過。
算了。
淩秋桑從來都不是一個糾結過去的人。
“怎麼樣?考慮好了嗎?”淩秋桑見藍禦的坐姿變了一下,就知道應該有結果了。
果不其然,藍禦沒說話,但是他身邊卻突然多出來一個小係統。
小係統有點兒慫,“大,大佬,你們好,我是守護係統10818,久仰二位大名了,不怎麼你們找我有什麼事情。”
果不其然是守護。
將軍,守護國家。
淩秋桑已經有所猜測了,他問小係統,“你宿主任務是什麼?”
小係統瑟瑟發抖,“大佬,你是知道的,這個我不能說呀。”
除非宿主主動開口,他是沒有這個權力的。
淩秋桑哦了一聲,也不為難這個小係統,10818號,這都排到一萬多號去了,說不定還沒做過幾個任務,沒跟過幾個宿主呢。
於是他換了個方式,“你的宿主是新人?”
小係統這下應了,“他剛被捕捉,第一次執行任務。”
淩秋桑點點頭,“最後一個問題,我們的任務是保住國家發展壯大,你宿主的任務跟我們有沒有衝突?”
10818似乎很詫異大佬就這麼直接把任務說出來了,一般來說,都會把自己的任務藏好,免得被人知道了,暗中使絆子。
但是細想下來,兩個都是大佬,對這種事情應該是無所謂的。
他排不上號,而且大佬們也沒怎麼做過守護類的任務,從前隻是聽說過,這還是第一次見。
他想了想,“不衝突。”
說罷,他又跟藍禦說,“兩位大佬都是前輩了,你們任務沒有衝突,或許可以商量著來。”
藍禦點點頭,大概也明白了他們其實是屬於一個公司,隻是分支不同罷了。
他記得自己死了,關於死後他沒有任何記憶,或許很漫長,也或許剛死,他沒有思想,沒有時間概念,就那麼漂浮在漆黑的虛空裡,腦海裡就隻剩了還有人等他回家。
直到他被係統找到的時候,說的是完成至少99個任務,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
他自己的世界還有他要守護的人,於是他就來了。
10818又禮貌地跟兩位大佬告彆,“兩位大佬再見,有機會的話,幫我跟030問一聲好。”
說完,他就準備開溜了。
但施懿卻突然叫住他,“你認識030?”
係統和係統之間互相認識,這不奇怪,他們還有屬於自己的網絡和論壇呢。
但是編號越往前的係統,級彆越高,030和10818,還是不同分支的編號,這也差太遠了。
這概念大概相當於這個古代世界的乞丐說自己和皇帝一起喝過茶的概念差不多。
10818瑟瑟發抖,“是,是呀,以前我剛做係統的時候,030幫過我的忙,不過他應該不記得了。”
施懿也沒再追問,放小係統離開了。
淩秋桑也開始呼喚030,但是030又不見了。
總覺得030最近鬼鬼祟祟的,老是消失不見。
算了,本來他們帶個係統也就是發布任務的功能,有沒有都一樣。
還是先辦正事兒吧。
“我們也不問你以前生活在什麼世界,是什麼人了,既然做了宿主,也算是同事了。”
淩秋桑知道任務沒有衝突之後,語氣也柔和了幾分,他是前輩,得拿出前輩的肚量和氣勢。
咳咳。
更何況,他也大致猜到了藍禦的任務應該也是守護這個國家。
這就好辦了。
他們的任務是要保住國家發展壯大,首要的就是沒有戰爭,他之前還在琢磨等把政權收回來之後,自己去禦駕親征,把周圍國家打服的可能性是多少。
施懿肯定不會同意。
現在好了,有藍禦這個輔助在。
藍禦看起來應該還算個合格的將軍,邊關的事情以後就交給他了。
現在不急。
施懿和淩秋桑對視了一眼。
“我們現在要逐步收回政權,必要的時候可能需要你的兵力支持。”
原本鎮國公是施懿的人,這些話用不著說,可是現在人家世子不是換了個芯子嘛,總要提前商量妥當的。
藍禦這邊沒有意見,他原本的任務就是要守護這個國家不受戰亂之苦。
才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原主受重傷死了,但是有係統輔助他下載原主記憶,他也知道自己的頂頭上司有三個。
一個是傀儡皇帝,一個是要謀反的攝政王,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太後。
當時他還在想,這個任務是地獄模式吧。
說實話,誰做皇帝,對他的任務都沒有太大的影響,兵權在他手裡,內部就算要打也隻能是小打小鬨,隻要不牽扯到他守衛邊關和平就是了。
所以他這一回來,就馬不停蹄地提出想要去西南戍邊,為的就是不要卷入政治紛爭。
可是現在不同了。
內部穩定,他以後也能安心地在邊關打仗了,至少不用時刻擔心糧草問題。
“那我就暫時不離京了。”藍禦說,“需要幫忙的時候儘管找我。”
說這話的時候,他還看了看施懿,
硬要說起來,施懿才算是他們藍家的合作夥伴。
施懿頷首,“你也是,剛入行,有什麼不懂的,可以來找我們。”
提攜後輩,問題不大。
三人的友好合作達成。
“正事說完了,來說一下私事兒吧。”淩秋桑一臉八卦,“你是真不行了啊?還是怎麼的?我記得你們的係統應該有積分可以兌換藥品,你也彆急,能治好,實在不行,到下一個世界就好了。”
藍禦黑著臉,“我原本的世界有人在等我。”
所以他不可能在這個世界成親,可是他又知道,自己穿越的這個身份,不成親很難,可是他不想對不起自己喜歡的姑娘,隻能想出這種笨辦法了。
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男人不行都是硬傷,這一點大概能過濾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好姑娘了。
至於其他的,想要攀附藍家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淩秋桑也理解,“安心啦,99個世界可能對你很長,但是等你回去的時候,時間線是不變的,甚至還能選擇回去的時間節點,隻要你能守住初心就好。”
彆像他似的,都忘了自己原本的世界了。
藍禦有了前輩的安慰,心裡穩定多了,也不免多了幾分親近。
“那你們呢?聽係統說你們都已經做完任務退休了,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淩秋桑咬牙切齒,“我們本來是來度蜜月的,被係統坑了,送到任務世界來了,不得不留在這裡做這個該死的任務。”
施懿摸摸頭,“不氣了不氣了,現在有人輔助我們,任務很快就完成了,其他的交給我,你安心玩。”
淩秋桑哼哼唧唧,黏黏糊糊,“哥哥你真好。”
藍禦其實還是不太能理解,好在他也沒有很強的好奇心,點到為止。
總體說來,三人的對話還算是和諧。
很快,外麵就傳聞皇帝很喜歡藍家的世子爺,兩人在書房相談甚歡,皇上還留了世子吃飯,世子到晚上才出宮回府。
甚至還有人說這個傀儡皇帝怕不也是個斷袖,前腳娶了攝政王做皇後,怕不是後腳又要世子爺進宮做貴妃?
外界傳言,幾個正主都不在意,特彆是藍禦,他都已經背上自己不行的名聲了,也不在意再來一個媚主的名聲。
武將嘛,戰場上見分曉。
淩秋桑和施懿也無暇顧及,封後大典,也就是他們的新婚大典的日子到了。
雖說這是兩人搞事情的結果,但封後大典也不是鬨著玩兒的,聖旨都下的,該辦的都不能少。
宮裡張燈結彩,一派喜慶。
特彆是太後黨那一幫人,巴不得把這件事情鬨得更轟動一些,最好讓全國百姓都知道,現在整個京城,家家戶戶都掛上了紅綢。
這樣一來,大家都知道皇帝是個斷袖,估計是很難有後代了,以後他們把太後的兒子推出來,那也該是正常的。
各方人員都有自己的小算盤。
封後大典前一天,按照這裡的規矩,兩人得分開才行。
前段時間兩人住一起,畢竟淩秋桑是皇上,雖然沒有實權,但是這點麵子還是要給他的,也就沒人說過。
但明日正式成親,禮部侍郎卻還是忍不住進宮,勸誡兩人分開。
按照規矩,施懿要做皇後,明日是要從正門抬進來的,總不能從皇上的寢宮抬出去又抬回來。
所以還是讓王爺先回府比較好。
淩秋桑噘嘴表達自己的不滿,他和施懿認識這麼久,在一起這麼久,他都沒和施懿分開過一個晚上。
施懿考慮了一下,倒是沒有拒絕,“明日一早就能見麵了,皇上乖一點。”
說著,他還揚了揚自己的手腕。
手腕上有他們的係統手環,可以接視頻通話。
淩秋桑哼唧兩聲,“好叭。”
隨後他又想到,“明日皇後騎馬進來吧。”
男人呢,坐什麼大花轎?
“好。”施懿臉上笑意溫和,“都聽陛下的。”
淩秋桑臉紅,也不知道為什麼,施懿每次叫他陛下的時候,他都有些渾身發麻。
總覺得有些色氣。
兩人旁若無人地互動,禮部侍郎又要裂開了。
這帝後大婚,他原本總要有些勾心鬥角,甚至卻某一方欺辱某一方,但是現在看來,怎麼會這麼和諧???
不過他也不敢說什麼,他是臨危受命,禮部尚書就是因為反對男皇後這事兒,都被貶去北方賑災了。
他沒有雄厚的家世背景,能混成現在這樣就已經很不錯了。
他眼觀鼻鼻觀心,默不作聲,隻給按照規矩給帝後二人講了講明天的行程。
淩秋桑態度有些隨意,但施懿卻聽得很認真。
禮部侍郎離開之後,時間也不早了。
“桑桑,那我就先出宮了。”施懿話是這麼說,但到底還是有些不放心淩秋桑一個人在這吃人的皇宮裡。
淩秋桑捂嘴,“哥哥,明明這麼舍不得,那你剛才還答應得那麼乾脆。”
被揶揄了,施懿也認,“是我考慮不周了,要不然,桑桑跟我一起出宮,明天早上再偷偷回來。”
有一點點心動,他來這裡之後,還沒出過皇宮呢。
儘管沒人能攔得住他,主要是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節外生枝。
他考慮了一下,“還是算了,反正明天過後,就該我們行動了。”
“好。”施懿難得像個小媳婦兒似的,依依不舍,一步三回頭,“有什麼情況隨時聯係我。”
淩秋桑都忍不住笑了,可是等到施懿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裡的時候,心裡還是難免落寞了一瞬。
這種感覺很奇怪。
也不是生離死彆,更不是要分開多長時間,就是短短的一個晚上,明天就要成親,在這個古代世界,成為一對名副其實的愛侶。
淩秋桑躺在寬敞的龍床上,前幾天他還嫌這床是不是小了點兒,他總覺得擁擠,現在又覺得太空曠了。
對,他們明天成親,明天又可以光明正大地睡在一起了。
淩秋桑回想起那荒唐的三天三夜,突然又覺得事情的發展變得十分魔幻,當時他為了暫時保住自己的屁股,也是心血來潮提出度蜜月。
而且他覺得他和施懿都是成年人了,都這樣那樣了,所以就沒搞什麼求婚結婚,青澀小情侶這一套。
沒想到來了古代,還得正兒八經的成個親。
想到這,他又一股腦兒從床上爬起來。
到底是第一次成親呢,雖然是在任務世界,但也不能馬虎。
想了想,他神經質地把空間戒指裡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弄了出來,總要給他們家懿哥準備一份新婚禮物的。
他空間戒指還挺大,除了出發之前臨時放進去的東西之外,還有不少以前有意無意扔進去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很多東西淩秋桑都記不得是在哪個世界得到的了,翻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個合適的新婚禮物,“就你了!”
第二天,淩秋桑很早就被小太監叫起床了。
民間還需要丈夫去接親,但皇室是沒有這個規矩的,大花轎被淩秋桑命人換成了一匹汗血寶馬,淩秋桑就站在正殿之前,看著施懿一身紅衣,騎著馬,一步一步向他靠近。
奇怪的感覺又上頭了。
雖是鳳袍,但也是做了男人穿的款式,並不女性化,穿在施懿身上更是多了幾分沉穩。
他沒見過施懿穿紅衣,但卻覺得此刻穿紅衣的施懿莫名地熟悉。
禮官沒有給他細想的時間,施懿下馬,需要對皇上行叩拜禮,接聖旨,接鳳印。
可是施懿的膝蓋還沒彎得下去,淩秋桑就開口了。
“皇後不必跪,除了天地,皇後不必跪任何人。”
開什麼玩笑,他能讓他的懿哥給自己下跪?咳,除了在床上的時候。
施懿莞爾輕笑,微微躬身,“臣,遵旨。”
太後在高處皺了眉頭,總覺得事情有些逃脫她的預料。
這似乎不應該啊。
冗長繁雜的帝後大婚,還有封後大典,淩秋桑最開始還沉浸在自己居然真的和施懿在古代結婚的興奮裡,隨著時間,他心情逐漸變得這麼還沒結束的煩躁。
到最後,他居然直接乾脆半靠在了施懿的身上,由施懿帶著他走完了之後的行程。
大臣們臉色精彩紛呈,總覺得這場帝後大婚十分的魔幻,有心思機敏的,已經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或許,這場帝後大婚本就是一場大局。
以往有站隊的,這一刻也開始動搖,到底誰才是最後的贏家,此刻都還說不準。
直到深夜,這才鬨劇般的帝後大婚才終於落下的帷幕。
淩秋桑手軟腳軟地被龍輦抬回到寢宮,一身喜慶的喜服龍袍都沒脫掉就直接撲在了床上。
施懿讓伺候的太監們都下去了,“桑桑累到了?”
淩秋桑嗯了一聲,小聲嘟囔,“沒想到古代結個婚這麼辛苦。”
施懿笑,“還有洞房花燭呢,桑桑。”
淩秋桑:“”
糟糕,把這事情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