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1 / 2)

侍書的話,也讓朱氏變了臉色。

她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被丫鬟搶白,當下便指著人罵:“狗奴才,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麼!”

侍書才想說什麼,就覺得掌心一軟。

已經“昏迷”的沈雁回,悄悄地攥著她的手指,捏了下她的掌心。

侍書的一顆心都踏實了下來,她跟在沈雁回身邊久了,一個眼神就知自家主子想做什麼說什麼。

這會兒沈雁回“暈”倒在她懷中,但那一個動作,就讓侍書鎮定下來,再開口時,聲音裡也染了淚意:“原本不該奴才多嘴的,可是老夫人,人心都是肉長的,夫人嫁到興國公府這麼多年,待幾個過繼的子嗣如同親生,今日更是不顧身體前來,一片慈母心,試問誰不動容?二少爺做了糊塗事兒,可您是長輩,難道就如此狠心,待過繼的孫兒是家人,待我們夫人便不是家人了嗎?”

她這話一出,朱氏原本要出口的責罵,頓時就偃旗息鼓。

興國公府與她都要麵子,今日若是真的斥責了這個奴婢,豈不就成了同意了她的話?

念及此,朱氏咬了咬牙,沉聲說:“我怎麼會不拿她當家人,還不快將你家夫人扶起來……”

話才出口,就見一個妙齡女子帶著一名白發郎中走了進來。

正是沈雁回的另一個大丫鬟,侍書。

她進了大堂,先跟府尹行禮,又神情微變:“夫人怎麼昏倒了?”

她匆匆示意那郎中上前,也讓朱氏抓住了把柄。

“你家倒是神機妙算,連看診的郎中都給自己找好了!”

一旁的嬤嬤也附和:“可不是麼,可憐了西昭少爺,被斷了一條腿,還無人管……”

這話一出,朱氏的眉眼愈發沉鬱,才要說什麼,卻聽那位郎中問了一句:“哪位是柳少爺?”

朱氏一愣,侍書先道:“老先生,這位便是我們家小少爺,夫人請您前來,便是給他看診的。隻是我家夫人也昏倒了,還勞煩您順手幫著夫人也診治診治吧。”

老郎中說了句好,侍書又哽咽著跟朱氏道:“來府衙之前,夫人便知二少爺要吃些苦頭,她一番慈母心腸,既要讓二少爺知道何為禮儀清正,又怕他會落下病根,先讓奴婢去請的大夫,以備之後所需。”

相較於侍畫,侍書的聲音要脆生些,恰好夠在場的人都聽清楚。

就連朱氏也沒了話說,隻硬邦邦道:“府上也有大夫,何須她如此。”

話才說完,就見沈雁回悠悠醒轉。

不等老郎中將手搭在她手腕上,她卻是先氣喘籲籲道:“勞煩大夫,請您先給,給我兒看診……”

她一口氣幾乎上不來,聲音裡更是帶著虛弱,但那慈母心腸卻是壓不住的。

說這話時,沈雁回又撐著侍畫的手,懨懨道:“有勞您了。”

沈雁回規矩做的足,那大夫應聲說了好,過去給柳西昭診脈。

沈雁回則是給四方行禮,先給府尹道歉:“今日之事,給您添麻煩了。”

升堂結束,府尹不必斷案,倒是樂意賣麵子,隻道:“無妨。”

他一麵說,一麵看了眼沈雁回,又道:“隻是天寒地凍的,我看興國公夫人的身體也不大好,待診治後,早些回去修養才是。”

沈雁回再次道謝,府尹也沒留下看熱鬨,隻借口還有公務,讓班房留在此處,防備有其他意外狀況。

府衙的主事者走了,沈雁回明明有椅子卻不坐,看著柳西昭的眉眼裡,滿是慈母心腸。

朱氏的表情就有些掛不住。

她離衙門口近,那些人的竊竊私語,都入了她的耳朵。

諸如什麼“沈家清貴,養出的女兒果然識大體”,以及“不是親生的果然喂不熟,病成這樣給人撐腰,卻不得半點感激”,乃至於“這個婆婆,著實有些跋扈了”。

流言到了她頭上,朱氏臉色難看,跟一旁的嬤嬤吩咐:“還不將二少爺抬回去,還有二夫人,既是病的如此重,怎好讓她在外操勞,倒顯得我興國公府苛待人了。”

沈雁回頓時接口:“母親言重了,您疼愛兒孫,媳婦理解的。”

她還要跟朱氏解釋:“您放心,我的身體無礙……”

話沒說完,先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

朱氏的火氣就更大了,偏生還有一旁老郎中的話。

“恕老夫直言,你們這位小公子的身體並無大礙,養上幾個月腿也就好了,但這位夫人的身體,需得好生調養,切莫過度操勞、憂思過重。”

他這話,像是一記打在朱氏臉上的耳光。

也讓朱氏的表情愈發難堪了下去。

“謝過郎中了,來人,帶二少爺回府!”

今日過來,原是要興師問罪的,誰知如今倒成了他們興國公府苛待兒媳婦,這讓朱氏心裡憋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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