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伯逸聞言挑眉:“池魚不會撒謊。”
身後的小蛟龍聽到後,下意識攥住他的衣角,小聲辯駁道:“其實會的。”
他不是不會撒謊,隻是不喜歡而已。
白虎的家長聽不到池魚的小聲言語,但聽到男人的話,張嘴想要回懟,隻是奚伯逸沒給她機會,直接轉頭掃視一圈床上的三隻小妖問:“你們倒是說說池魚怎麼欺負你們的。”
三隻小妖相互對視一眼,沒敢接話。
奚伯逸也不催促,直接道:“既然都不肯說,那就是默認這件事的過錯不在我家小崽子身上,至於賠償……我們一分都不會出。”
白虎、狐狸、綠毛龜三個家長一聽,瞬間怒了。
“你說什麼!”
在他們話音落下的同時,病房裡突然多了一層結界。
坐在一旁的程嘉提醒道:“打架可以,但不要誤傷其他病房的小妖。”
池魚:“……”
這什麼情況,剛才來的時候,奚伯逸不是還說要擺事實、講道理嗎?
怎麼突然就準備乾架了?
他扯了下奚伯逸的衣擺,踮起腳尖湊近,小聲詢問:“奚伯逸,你不是說不打架嗎?”
奚伯逸沒接話,視線落在對麵幾位怒火衝天的家長身上。
池魚沒有得到答案,下意識朝程嘉望去,想詢問他這是怎麼回事,卻見他笑嗬嗬的衝自己招招手,示意自己過去。
池魚不動聲色的湊過去,程嘉還特意給他搬了張椅子與自己並排坐。
池魚剛坐下,一個剝好一半,露出白嫩嫩果肉的果子就遞到跟前。
“快嘗嘗這個山竹,可甜了。”
程嘉的聲音不大,隻落入離得很近的池魚耳中。
池魚伸手接過來,咬了一口果肉,眼睛逐漸放大:“好吃。”
程嘉笑道:“那你就多吃一點,果籃裡還有呢。”
“……”
在場的其他妖怪瞧見,很是無語。
都這種時候了,這兩個妖竟然還有閒心談論東西好不好吃!
程嘉察覺道幾隻妖看過來的目光,笑著擺手道:“沒事,你們繼續,我投喂一下家裡的小崽子,不影響你們打架。”
幾隻妖再次無語。
這踏馬都是什麼家長,簡直有大病!
池魚見程嘉神情輕鬆,心裡的那點緊張也跟著散了,將手裡的山竹吃完,趁著程嘉幫他再次剝山竹的功夫,小聲詢問:“程嘉,奚伯逸是不是生氣了?”
“剛才他在過來前,還跟我說不一定要打架解決問題,最好是擺事實、講道理,怎麼現在突然要動手了?”
程嘉聞言,不在意的擺手道:“沒事兒,他們不敢跟逸哥動手。”
都是成熟的大妖,孰輕孰重在心裡都會掂量清楚。
剛才自己做那麼過分,他們都壓著火,更彆提看不出實力的奚伯逸了。
就算對方不知道他是妖神局副局長的身份,也會畏懼男人眸子裡的那股威壓。
程嘉有過被奚伯逸不悅時注視的經曆,對方根本不需要釋放龍氣,隻是神情淡淡的那麼看著你,你就不敢動彈,從心底生出一股畏懼。
果然,在最裡麵病床的狐狸一巴掌拍在自己家兒子腦門上,罵道:“愣著做什麼,還不快說清楚昨晚他欺負你們的事情!”
綠毛龜的家長也跟著附和:“對,教導主任在這兒站著呢,你們實話實說,昨晚到底怎麼回事,不用怕,要是對方實在不講道理,我們就去妖神局求公道!”
一直努力當隱形人的教導主任:“……”
這時候提他做什麼,他站這兒根本不頂用。
還說什麼去妖神局,在你們麵前站著的這位就是妖神局的副局長,要是真惹怒了他,說不定還會牽連到自己身上。
幸好昨天他對池魚隻是象征性的批評幾句,沒有說太重的話,這要是真聽了白虎家長的話,直接帶池魚過來給她們道歉,估計這會兒他的墳頭草都冒牙了。
但他怎麼說也是妖族學校的領導,不能一味裝死,隻得強撐氣勢,朝前走了半步,對躺在病床上的三隻小妖道:“對,這件事你們要如實說明,千萬不要說謊,否則一旦識破,學校會進行勸退處理。”
從深山裡的妖怪,如果在妖族學校閉不了業,妖神局會對其進行評估,不合格者直接遣送回深山,這對向往人界的大妖來來說,已經算是嚴懲了。
三個小妖強撐著坐起身,互相對視一眼,最後還是白虎先開口。
“昨晚我們三個吃完飯回寢室,就看到寢室地上放滿東西,沒過一會兒他就進來了,一看到我們就沒好氣的指使我們乾活,嫌棄那張空床鋪不乾淨。”
“我們三個剛上完一天課,又是吃過飯沒多久,不怎麼想動,就讓他自己清理,結果他說那不是他的東西,他不乾,就這麼一來二去我們爭吵了起來。”
“我承認,對於剛來的室友,我們三個的態度不算好,但是對方也不能說沒錯吧。”
“再說了,我們打架都沒下死手,他頂多是臉上青了一塊,身上紫了幾塊,可他卻是想要我們的命,要不是學校領導及時出現,說不定我們就直接交代在那了!”
狐狸和綠毛龜立刻讚同的點頭,舉起自己打著石膏的手,來證明白虎說話的真實性。
程嘉聽玩,小聲問池魚:“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池魚這會兒吃的開心,坐在椅子上,不自覺的晃起腳來:“不是。”
程嘉詫異:“那你怎麼不生氣?”
池魚:“先吃東西,等會再氣。”
“……”
程嘉沒料到,生氣這種事情還能延後。
之後他們又邊吃邊聽白虎說了一些有關後麵打鬥的事情。
總之一句話,就是它們有錯,但隻是小打小鬨,而大錯全在池魚一個人身上。
白虎家長聽完,氣焰再次上漲,站起身叉著腰,指向池魚道:“聽見沒,還說你沒錯,難道我兒子說的這些全都是冤枉你的!”
池魚沒立刻接話,而是把手上的桔子吃完,接過程嘉遞過來的紙巾,慢悠悠的擦乾淨手,扶了扶自己腦袋上的發箍,學著她雙手叉腰,高聲回懟:“對,他就是冤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