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魚不太理解他話裡的意思,將喝到一半的奶茶放在茶幾上,從程嘉手中接過行李箱道:“你們先坐沙發上休息一會兒,我把行李箱送上去,然後我們出去吃飯。”
“哦對了,程嘉你要不回家接一下牧柯吧?”
程嘉隨口應道:“好。”
他見池魚提著行李箱上樓,回退幾步,湊到自家領導麵前,小聲道:“逸哥,放假七天呢,你可要好好把握機會。”
奚伯逸斜他一眼,低聲警告:“不要嚇到他。”
程嘉比出ok的手勢,點頭應道:“了解。”
隨後,他小聲詢問:“對了逸哥,我之前整理的‘情侶必做的一百件事’,你看了嗎?”
奚伯逸:“嗯。”
程嘉:“感覺怎麼樣?”
“說實話,你彆看裡麵的事情簡單,但真的有用,我當初就是靠著裡麵的方法追上柯柯的。”
程嘉察覺到男人朝他瞥來的視線,立刻露出十分無辜且誠懇的神情,伸出一整隻手掌道:“我發誓,是真的。”
就在這時,樓上傳來池魚的驚呼聲:“哇,程嘉、奚伯逸你們快來看!”
奚伯逸聞言,快步上樓,程嘉緊隨其後,同時出聲詢問:“怎麼了?”
他們快步進入次臥,就看到池魚懷裡抱著一隻布偶,在床上歡快的打滾。
“奚伯逸,這是特意送給我的白龍嗎?”
池魚懷裡的布偶,是一隻等人高的白龍。
奚伯逸上前,撿起掉落在地的鹿角發箍,勾唇詢問:“喜歡嗎?”
池魚抱著‘白龍’坐起,臉頰在布偶上蹭了蹭,用力點頭:“嗯嗯,非常喜歡!”
飛升是他的夢想。
所以他喜歡一切與龍相關的東西。
不管是之前的牧柯送的白龍飛升的畫兒,還是奚伯逸送的鹿角發箍,以及這個白龍布偶。
程嘉趁著他們說話的功夫,將房間打量一遍,暗自咂舌。
他們家領導上萬年都沒開竅,現在這一開竅,還挺會的。
一個睡覺的房間,都快被他裝飾成人間龍宮了。
原本暗灰色的落地窗簾,換成了淡藍色。
床頭櫃兩邊擺著兩顆雞蛋大小的夜明珠當夜燈。
床頭的背景牆上掛了大小不一的三張壁畫,程嘉還特意湊近看了,發現壁畫裡好像是條黑龍。
嘖,他怎麼記得自家領導的根腳是隻黑龍?
程嘉嘴角抖了又抖,終於把笑意強忍下去。
次臥沒有浴室,但有個寬敞的衣帽間。
衣帽間入口掛上了半截珠簾,那珠簾是由一顆顆大大小小的珍珠組成。
小的隻有黃豆粒大小,大的足有鴿子蛋那麼大,個個珠白圓潤,泛著淡淡彩光。
隨便拿一顆出去拍賣,都價值不菲。
而這珠簾得有幾百上千顆。
程嘉正盯著珍珠簾看的認真,耳邊傳來領導清冷低沉的警告聲:“收起你那點小心思,少一顆,我都算你頭上。”
“……”
程嘉連連後退,立刻離那珍珠簾幾米遠,舉起雙手做投降狀,表示與自己無關。
其實他剛剛腦子裡的確是在打這珍珠簾的注意,他想著這幾十條珍珠串,如果要是少一兩條,不知道能不能瞧得出來。
沒料到,這想法剛冒出,就被他們領導逮了個正著。
程嘉輕咳,視線落在池魚身上,見他抱著那隻白龍布偶不撒手,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提醒道:“池魚,這房間那麼多好東西,你就看上布偶了。”
“啊?”池魚理所當然道:“因為它可愛呀。”
池魚自己的根腳就是一條白蛟龍,以後飛升也會成為一隻小白龍,這隻白龍布偶正好與他很像。
程嘉語塞。
房間裡的夜明珠,珍珠串,紅珊瑚擺件……,哪一個不是價值連城。
偏偏他就瞧上了最不值錢的布偶。
程嘉指向夜明珠道:“這個你不喜歡嗎?”
池魚抬頭,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努嘴搖頭:“不喜歡。”
“這個珠子我也有,很多。”
程嘉:“……”
他忘了小蛟龍也是一個隱藏大佬,價值一億八千多華幣的寶石,人家隨手就能掏出幾十顆。
灰狐有氣無力的歪進旁邊的單人沙發裡,歎息道:“真是妖比妖,氣死妖哇。”
他當初還覺得自己手上珍寶不少,來了人界才知道,哪個妖怪手裡多多少少都有些珍寶,特彆是那些從深山裡出來的大妖們。
之前一個個洞穴守著金山、銀山、寶石山,在深山裡拿著當石頭玩的東西。
特彆是他家領導,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一旦出手就讓他們歎為觀止。
池魚被他氣急敗壞的模樣逗的咯咯直笑,抱著布偶再次打了幾個滾兒。
奚伯逸在旁邊瞧著一直沒接話,等池魚玩好了,他們重新下樓。
這會兒外麵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程嘉預約了一家還不錯的餐廳,奚伯逸帶池魚先過去,程嘉開車回去接牧柯。
池魚與牧柯太久沒見,兩個小妖碰麵後十分激動。
社恐嚴重的牧柯甚至丟下程嘉,與池魚湊到一起聊悄悄話。
牧柯拿出手機小蛟龍看他前段時間閉關的畫作。
池魚跟牧柯說起他最近都學會了那些字、詞,以及在妖怪學院裡發生的趣事。
與他們融洽的氣氛相反,奚伯逸、程嘉之間的氣氛就安靜多了。
倒不是他們兩個無話可說,隻是他們的注意力全在腦袋挨著腦袋的兩隻小妖身上。
程嘉看著自家老婆與小蛟龍聊天的情形,忍不住感歎:“柯柯要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牧柯有社恐症,當時他為了追對方,可謂是用上了所有耐心,一點點走進他內心。
幸好,現在牧柯已經完全接受他。
但不好的一點兒是,牧柯隻接受他。
平時根本不跟外麵的人族或者精怪接觸。
程嘉性格開朗,喜交朋友,每次出去其他兄弟帶著女朋友、男朋友或者老婆,他都隻能獨自一人。
說不失望,是假的。
畢竟,他一個有老婆的人,整天搞得像一個單身狗似的,看著人家出雙入對,親親我我,真是夠憋屈的。
隻是讓他沒想到的是,池魚會成為柯柯的第一個朋友,而且他們兩個小妖明明沒見過幾麵,關係卻很好,簡直就是一見如故。
奚伯逸勾唇,淡淡嗯了聲。
程嘉托腮,看著自家老婆麵上的笑顏,突然問領導:“逸哥,你們小區的彆墅什麼價位,要不我們搬過去和你做鄰居吧?”
奚伯逸:“……”
程嘉是個行動派,說做就做,掏出手機開始查奚伯逸居住的小區房價。
之後,買房的話題就貫穿了他們一整頓飯。
程嘉不缺錢,所以價格不是他主要考慮的問題,隻要是奚伯逸的那套房,地理位置太好,周邊沒有要賣的彆墅。
整個小區隻有三套在售,但位置都不怎麼樣,距離奚伯逸的棟樓也很遠。
池魚不太懂程嘉為什麼突然要買房,但得知可以跟牧柯做鄰居,他就很開心。
最後程嘉隻能退而求其次,租了11號的那棟彆墅,與奚伯逸做了隔棟鄰居。
隻是程嘉搬過去沒多久,就後悔了。
池魚幾乎每天抱著課本去找牧柯,一個安靜畫畫、一個安靜學習,氣氛彆提多和諧了,隻是委屈了他這個已婚雄狐,每天無處發泄。
他多次暗示池魚給他們夫夫一些私人空間,隻可惜池魚不開竅,根本不懂他說的空間是什麼意思。
以至於程嘉在那小區住了兩個多月,就抱著自家媳婦回了原本住處。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晚上,吃完飯,程嘉帶著牧柯走了,臨走前還滿腔熱情的說回去與11棟的房東聊聊,爭取兩個月內搬過去。
奚伯逸則帶著池魚駕車回家,回去路上,池魚還掰著手指頭算時間,看他兩個月後是在學校,還是在奚伯逸家裡躲寒冬。
很巧,兩個月後,正好是11月末,他應該已經呆在奚伯逸家裡了。
池魚興奮道:“奚伯逸,到時候我就可以天天去找牧柯一起玩兒了!”
奚伯逸淡淡嗯了聲,沉默片刻,問小妖:“你很喜歡牧柯?”
池魚:“對呀。”
奚伯逸:“為什麼?”
從程嘉那兒得知,池魚和牧柯那晚出來吃飯,一見如故。
第二次見麵,牧柯就送了池魚一副畫。
之後兩人更是經常在微信上聊天。
牧柯社恐,不喜歡交流,但為了不識字的池魚,也強撐著膽子跟他互發語音。
隻是奚伯逸不太理解他們之間這麼突然的友情是怎麼來的?
池魚仔細想了想,說道:“感覺他對我很真誠,而且性格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