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朵花(2 / 2)

安媞抹了把她臉上的淚,“你爸爸對不起你,但是周竟對你那麼好,你還是要好好讀書,好好長大。”

要讓馮穎聽到她說這樣的話,得驚掉下巴:耐心哄人不是安大小姐的風格啊。

安媞心裡也在長歎,小孩真麻煩,情緒變化快得像夏日午後的天氣,上一秒還陽光燦爛,下一秒就傾盆大雨。

但這種生物就是很神奇,令人不由自主地心軟。

哄了會兒,枳實又振作起來,特彆勵誌地說:“我要像爸爸和周竟一樣,當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安媞失笑。

飯後,結了賬,安媞點了幾下手機,說:“賀老師,你記得收。”

雖然最近經濟拮據,但一頓飯一場電影的錢,她還是A得起的,她湊了個整,轉賬給他。

“不用了,我是男人,該我請你們的。”

安媞圈著枳實的肩,“你要覺得過意不去,就當我請那幾個學生的。”

賀雁鳴遲疑了下,還是接收了,體麵地說:“那我替他們謝謝你了。”

她說:“沒什麼好謝的,也沒幾個錢。”

下午回宜江鎮,安媞看到趕集的場景。

早年農村出行不便,以一定的周期,形成固定的交易活動,就叫趕集。宜江以五天為間隔,每月六天集日。

這是她碰上的第一個集日。

不長的一條街,兩側烏泱泱地擺滿地毯。許多挑著扁擔的村民,也有敞著皮卡車車廂的小販,很是熱鬨。

安媞起了興致,問枳實:“你想去看看嗎?”

她點頭。

安媞便衝賀雁鳴說:“賀老師,要不你先回吧,我帶枳實逛逛。”

“沒關係,我和你們一起吧,不然你們也不好叫車。”他環視一圈,“我先找個地方停車。”

這裡沒有正式的停車場,路邊找到空隙就插進去了。

一下車,熱辣的陽光直擊麵門,熱氣像一股浪,翻湧而來。

汗意像蝸牛一樣爬過皮膚,留下一片黏膩。

安媞戴著帽子,又熱又悶,兩手將枳實按在身前,一麵走一麵東張西望。

賣什麼的都有,從衣服、鞋子等生活用品,再到雞鴨魚,基本都是自家種的養的,甚至還有中草藥。

不過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了,剩下的蔬菜沒那麼新鮮了。

安媞有的沒見識過,挨個問,比枳實還好奇。

多是老人家在擺攤,他們口音重,她連蒙帶猜,聽個大概意思。

見到她們倆是小姑娘,有位大叔還給她們塞了兩小塊麻糖吃。

是一大塊的麥芽糖,米黃色的,用錘子和鐵片叮叮當當地敲打下來,再撒點白芝麻,很香,吃進口裡也很粘牙。

“好吃嗎?要不要買點?”

枳實糾結說:“周竟說吃多了糖會長蛀牙的。”

“沒事,就吃一點點。”

鄉下還不流行微信支付,安媞摸了摸身上,想起自己也沒帶現金的習慣,便找賀雁鳴借了點。

“大叔,麻煩您給我稱十塊錢吧。”

“好嘞。”

這兒物價低,大叔又實在,超出了一點,直接給抹掉了,十塊錢也有不少了。

賀雁鳴問:“你是不是打小就在大城市裡長大,沒來過鄉鎮?”

“對啊,一開始就覺得這裡條件也太差了吧,蚊蟲多,信號不好,到處都是泥啊草啊的……哪哪都要人命。”

安媞的性格好就好在這點,不管彆人是向她表白也好,跟她吵架也罷,當場就能把話說開,情緒從來帶不到第二天。

不讓自己彆扭,也不讓對方尷尬。

而且,賀雁鳴壓根沒來得及開口,路就被她堵死了。

所以,她還能正常地和他閒聊。

枳實插嘴說:“安媞姐姐天天找周竟抱怨。”

賀雁鳴笑了笑,“那你為什麼沒回家?”

“賭氣吧。”安媞口裡嚼著糖,聲音被黏得含混不清,“我爸說我被慣廢了,吃不起半點苦。”

“有一個非常著名的辯題,‘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