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裙下臣);
大殿內燈火輕顫,燭光在宋晏儲白皙的麵孔上慢悠悠地打著旋兒,明明暗暗,隱約不清。
蕭淮半蹲在宋晏儲麵前,抬起頭,仰視著宋晏儲。又因是逆著光,周身都籠罩著一層朦朧的光圈,看起來仿佛與燭光融為了一體,不甚明確。
隻那隻搭在宋晏儲腿上的手,帶著灼灼的熱度,存在感極其強烈,又讓人一時無法掙脫。
宋晏儲桃花眼微微眯起,神色平靜:“不過一處小傷,不值當將軍這般費心。”
蕭淮笑著,搭在宋晏儲腿上的手紋絲不亂:“殿下是為大晏儲君,殿下的事便是大晏的事,沒有小傷之說。”他眸色認真嚴肅:“臣身為臣子,也是擔心殿下。”
宋晏儲嗬嗬笑著,語帶譏諷:“你還知道你是個臣子?”哪個臣子能有他這麼放肆?上趕著要脫儲君的褲子?
蕭淮臉皮極厚:“殿下說過臣與旁人是不同的。臣內心惶恐,但殿下既有此言,臣也該儘心儘力,不負殿下所托才是。”
宋晏儲頭一回知道他這般油嘴滑舌,還拿她的話來堵她。她麵上笑著,眉眼處卻有些暗沉:“起來。”
“殿下,”蕭淮看著她,神色誠摯:“臣隻想看看殿下的傷。”
宋晏儲嗤笑:“你是大夫不成?給你看了,孤的傷就能好?”
蕭淮想了想,認真道:“臣不是大夫,沒有那一手妙手回春的醫術。但臣在邊關多年,大小也得過一些傷,殿下讓臣瞧了,臣才能放下心。若不然,隻怕日後臣會牽腸掛肚,不得釋懷了。”
“殿下,臣就看一眼。”
他如是說著,觸感鮮明的手鬆散的箍著宋晏儲的大腿,卻是極為聽話的沒有前進一步。
宋晏儲許是失血有些多,那形狀姣好的唇瓣都隱隱泛著些白意。她居高臨下,感受著大腿上沒有多少力道卻詭異的掙脫不掉的大手,嘴角扯了扯:“蕭淮,你彆太放肆。”
她越是這般,蕭淮便越是懷疑。
鼻尖隱隱可以聞見血腥味兒,可血腥味兒也不難造假。宋晏儲又是這麼個態度,若心中無鬼,又怎麼會如此?
蕭淮強硬要求,一來是想看宋晏儲到底有沒受傷,二來也是機會難得——
褲子脫了,要驗證什麼,不就是很容易了嗎?
二人兩相對峙,宋晏儲神色微冷,蕭淮亦是不願放棄這難得的機會。
宮女太監早就習慣在這個時候退下去,大殿內空無一人,隻餘燭火燃燒時發出輕微的“劈裡啪啦”的聲響。
宋晏儲態度絲毫不見軟化,蕭淮心裡也打著鼓。
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蕭淮回眸望去,就見清汝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見著他們二人這番姿勢還怔愣片刻。而後微微抿了抿唇,目光遊移,不敢看向這邊。
她緩步上前,將托盤放在一邊的桌子上,手中拿著一個玉色的瓷瓶,柔聲道:“殿下,該上藥了。”
蕭淮聞言一愣,隨即緊緊盯著清汝手中的瓷瓶。
清汝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支吾片刻,十分客氣地開口道:“煩請蕭大人讓讓。”他蹲在宋晏儲的麵前,好巧不巧,正好擋著了清汝的位置。
蕭淮抿了抿唇,又看著宋晏儲,就見她神色冷冷,他也知道自己這會兒要是再堅持下去就有些奇怪,隻能站起身來,立於一旁。
宋晏儲睨著他:“將軍是要在這兒圍觀?”
蕭淮硬著頭皮:“臣隻有看了,才能放心。”
宋晏儲嗤笑一聲,清汝礙於他們二人隻見奇怪的氛圍,沒敢多說什麼話,隻半蹲下去,撩起宋晏儲的中褲,慢慢卷到大腿中部,一包紮著傷口、隱隱浸著血跡的細布就顯露出來。
蕭淮心中一凝,忍不住上前半步。
包紮傷口的布是上好的細布,柔軟細膩,不會對傷口產生什麼壓迫感。清汝嘴角緊繃,動作輕柔地一點點將細布解開,露出那還泛著血跡的傷口來。
那道傷口長約三寸,邊緣外翻,中間血肉隱隱可見,與周圍白皙的肌膚相對比,更顯猙獰可怖。
蕭淮呼吸重了重,眸色也是一瞬間沉了下去。
宋晏儲麵色不變,好像並沒有感覺到疼痛,她看著蕭淮,平靜開口問道:“蕭將軍看見了?孤可是在騙你?”
蕭淮心情一下就糟糕了起來。
他在邊關多年,受傷更是成了家常便飯,渾身上下比宋晏儲這處傷口還要猙獰可怕的傷口並不是沒有。疼是疼的,隻不過疼過之後就罷了,蕭淮從未把它放在心上。隻是此刻看著宋晏儲那並不算多深、也不算多嚴重的傷口,蕭淮卻覺得心臟好像被什麼人揪了起來,酸疼的難受。
“誰傷的?”他壓抑著怒火,聲音冷沉。
宋晏儲看了他一眼,哼笑一聲,並未答話。
還是清汝看了他一眼,低聲回道:“昨日有一個宮女被人攛掇,找著機會刺殺殿下,殿下一時不備,不慎被她傷著了。”清汝說話間帶著些鼻音,眸中帶著濃濃的心疼。
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