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儲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那好歹是費家人,你莫要隨意做什麼。”
蕭淮啞然失笑:“殿下放心,臣還不至於為難一個小娘子。”
宋晏儲滿心狐疑。蕭淮無奈說道:“喜歡殿下的人多了去了,臣又豈能一個個計較過來?”隻是那麼多人中,也就是那位費三娘子膽大包天,竟敢輕易觸碰殿下,這才讓蕭淮怒火中燒。
“臣隻是忽然有些感歎。”
宋晏儲望著他。
蕭淮歎了口氣,燦若星雲的眸子中帶著難以掩蓋的歡喜:“喜歡殿下的人這麼多,不知道臣在這些人中,又算得上什麼?”
宋晏儲指尖一顫,險些不敢對上蕭淮的墨色的眸子。
風乍起,弄花拂柳後越過二人中間。宋晏儲睫毛輕輕顫了顫,順著風勢閉了閉眼,輕嗤了一聲:
“你就是閒的,才有功夫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她轉身離去,隻餘蕭淮站在原地,神色無奈中又帶著些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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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三娘子被陳伴伴親自送回,雖未言明她究竟做了什麼事惹怒了太子,但陳伴伴的態度已經足以說明一切。費三爺大怒,險些就要請出家法。還是費夫人及時製止,命人送走了太子親信,又看了麵色慘白的費青瑜一眼,心中多少也有了答案。
費三爺整日不事生產,在府中也不過是個富貴閒人罷了,全靠著兄嫂才有如今的身份,自然不敢怠慢費夫人,將費青瑜訓得抬不起頭。
費夫人心中自然慍怒,卻還強行保持著自己的涵養,冷聲開口:“我不管你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要麼你按我的意思乖乖嫁出去,要麼就去尼姑庵當姑子,費家不養沒用的廢物!”
費青瑜身子一顫,深埋著在陰影處的麵上也沾染上了淚水。
費夫人言罷轉身離去,費三爺連忙送人離開,回來後又狠狠瞪了她一眼:“殿下既然開口,離開行宮之前你就不用出去了,好好待在你屋子裡反省!”他頓了頓,又道:“早知當初就不帶你來!你若能有如兒一半懂事,也不會惹出這般大禍!”
費青瑜身子又顫了顫,卻是垂著腦袋,什麼話都沒說。
費三爺最看不慣她這副打不還口罵不還手的,自是更加怒不可遏,可費夫人方才話放在那,他也不好真的動手,隻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交代外麵的侍衛不能放她出來,這才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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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青瑜的行為雖讓宋晏儲心中惱火,但事過之後,也就沒將人放在心上了。不過是個閨中女子,又有家中長輩的看束管教,未來想必二人也沒什麼機會再見麵了。
行宮日子自是安省,可也總有到頭的一天。眼見著春闈將至,群臣請奏陛下回宮,皇帝也不好繼續待在這裡,便定了二月初六離開行宮,走之前又設了一場宴,算是新年之初,宴請群臣。
宴會上絲竹管弦悠悠,也並無其他大事。宋晏儲用了兩口膳,待了半個時辰的功夫便請辭,皇帝自然無有不應。
來日便要離開行宮,宋晏儲便早早歇下修身養神。
孰料睡得正沉的半夜,忽聞外間一道尖聲怒斥,緊接著就是一片嘈雜之響。
宋晏儲眉目沉沉,喚陳玉進來。陳玉臉色一片糾結,最終看了看宋晏儲的臉色,小聲開口:
“回殿下,是陛下那邊出事了……”
“費三娘子……不止怎的,上了陛下的龍榻……”
“皇後娘娘正去了陛下寢殿……”
宋晏儲猛地睜開眼,片刻後揉了揉腦袋,隻覺頭疼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