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醫聲音越來越小，蕭淮的眉頭卻是緊緊皺了起來。
他確定了一遍：“你是說……陛下有孕？”
禦醫謹慎的點了點頭。
蕭淮張了張嘴，腦子尚有點轉不過彎。
宋晏儲卻是一瞬間的驚愕過後，很快就恢複了冷靜。她冷靜地確定腹中胎兒健康與否之後，就讓禦醫離開。
原本因為擔心陛下急忙忙趕過來的陳玉也恍若做夢般深一腳淺一腳的離開了。
“陛下……”蕭淮怔怔的看向宋晏儲，目光下落：“方才太醫說……”
“朕有孕了。”宋晏儲終於輕輕地笑了笑，眉眼在月光的照耀下格外柔和：“傻了？”
蕭淮眉頭再次緊緊皺了起來。
他看著宋晏儲那尚且平坦看不出任何差彆的小腹上，薄唇微抿，眸色幽深。
宋晏儲這才察覺到不對：“你不高興？”
蕭淮道：“我該高興嗎？”
宋晏儲皺眉：“朕有孕了，你要當父親了，你不高興嗎？”
蕭淮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久久未語。
宋晏儲神色也緩緩沉了下來。
她沉默半天，開口正要說什麼，卻被蕭淮打斷：
“陛下——”
蕭淮半蹲下身子，埋在她雙腿之間：“陛下，咱們不要這個孩子好不好。”他仰起頭看著她，一向堅毅的神情中難掩脆弱與悲傷。
宋晏儲恍然意識到什麼，垂眸看著他：“給朕個理由。”
蕭淮：“陛下，生子之事，古往今來，與女子而言都是一道生死關。”
“那麼多身體康健的女子都受不了生育之苦，一個不慎就是天人永彆，更彆說陛下身子骨這麼弱——”
“陛下，臣不在乎子嗣。”
“那所謂的子嗣，也不值當陛下冒這個險。”
宋晏儲定定地看了他良久，才低聲歎道：“若朕說，朕事先問過太醫呢？”
蕭淮一愣。
子嗣之事，宋晏儲沒有強求，可要等她百年之後將宋家的皇位傳給一個不知隔了多遠宗族之子，她也難免不甘。
“這些年朕一直有在調養身體。”宋晏儲垂眸看著他，語氣慢慢柔和了些許：“朕的身子真的沒有你想的那麼差了。”
當年她那般體弱多病，也不過是因為皇後一直在她膳食中下的藥罷了。可如今那藥都停了有十年了，日日又有醫術精湛的太醫替她調養身體，整個大晏的奇花異草源源不斷的進她肚子裡。如今她的身子不說見健壯，同那些尋常女子，也沒什麼太大的差彆。
最起碼，這三年來，她不至於一入冬就要大病一場了。
“更何況，朕閒暇時經常同你一起騎馬射箭，身上功夫也學了一些。不說同你一般厲害，最起碼的強身健體總該有吧。”
蕭淮張了張唇，想到了什麼，神色複雜：“陛下早就有打算了。”
宋晏儲搖搖頭，深深地看著他：“重要的是你。”
宋晏儲不能接受將皇位拱手讓人。
可更重要的原因，卻還是蕭淮。
若是沒有蕭淮，宋晏儲難以想象，她會容忍什麼人同她做出那等親密之事。
所謂的子嗣，所謂的皇位，都是在有蕭淮的前提之下。
“蕭淮，朕希望，未來的大晏皇帝，是有著你我二人共同血脈的。”
作者有話要說：一個皇帝最動聽的情話：朕希望，未來的皇帝，是有著你我二人共同血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