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霜這邊還不知道李春梅發現的真相。
他先是按照她的建議跑到衛生所看病拿藥，又按照陳霜的記憶跑到縣裡的菜市場買了一隻雞，一條魚以及一些蔬菜。
十五塊錢購買力十足，這些東西加起來需要兩隻手一起提才行，發燒狀態下的孔霜實在是提不動。
於是他小心的把籮筐放下來，抱出弟弟陳耀文，詢問道：“我把東西放籮筐，然後牽著你走好嗎？”
“……不要牽！討厭！”
陳耀文臉都憋紅了才說出這兩個詞。
似乎是想警告，他還舉起右手揮了揮，展示自己手裡的戰果——陳霜的頭發。
頭發？
是的。
陳耀文並不是一個安分的小孩。
自從被孔霜背著，他時不時就會伸手拔哥哥的頭發，喊一些意味不明的話，似乎是把哥哥陳霜當成了可以控製的小馬。
這些頭發就是這樣被拔掉的。
對此，孔霜沒有應對的經驗隻能任由小孩亂來。
眼下小孩又開始揮拳頭想打人，孔霜抬手就握住了小孩的拳頭。
因為沒有從許螢他們那裡接受過‘謙讓弟弟’的信息，所以他理所當然的忽視了弟弟的抗議。
孔霜很快就把買來的菜放進籮筐，背好以後就向陳耀文伸手。
陳耀文有些不高興。
他握緊拳頭再次錘打孔霜的雙腿，帶著哭腔吼道：“不要牽……我、我要……背，要背！我要小馬！”
小男孩哭鬨的行為立刻引來周圍人的關注。
不少人停下了腳步，皺眉觀察著兄弟兩，想弄清楚是怎麼回事。
“不背。”
孔霜蹲下|身，清澈的黑眸直視小孩，“發燒不舒服，背不動，隻有牽手走回家一個選項。陳耀文，你確定不要跟我一起回家嗎？”
陳耀文：“……”
小孩有些被嚇到了。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毫無感情的眼神，讓他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是認真的，他真的會把自己扔下。
源自生物的本能讓陳耀文不敢繼續哭鬨。
他擦著眼淚，委屈巴巴的伸出手，牽住了哥哥的手，“……嗚，回家。”
眼見目的達成，孔霜也不再糾纏，拉著陳耀文就朝著江縣鋼鐵廠的方向走去。
根據陳霜的記憶，陳德亮前些年賺到錢以後就在鋼鐵廠家屬區買了一個一室兩廳的房子，說這裡就是他們的新家，他和陳霜兩個人的新家。
沒錯。
曾經的陳德亮確實這麼說過。
隻是後來他娶了周桂蘭，又生了陳耀文以後就有些不一樣了。
當時周桂蘭的母親以‘照顧孩子’‘照顧產婦’的名義搶走了陳霜的房間，讓他隻能睡在客廳，每天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收好自己的‘床’，然後就是給家裡人做早飯。
是的，陳霜肩負起了做飯的工作，有時還需要幫其他人收拾家務，弟弟陳耀文的尿布都洗過無數遍了。
事實上這些瑣碎的家務早在陳霜六歲時就開始了。
那一年陳霜的母親錢虹意外去世，留下了陳德亮和陳霜兩父子相依為命。陳德亮剛開始創業，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