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眼眸讓陳德亮不敢直視，下意識的撇開臉，歎息出聲：“小霜對不起，這樣吧，爸爸給你十塊錢，你自己去吃煎餃可以嗎？”
這一次，孔霜思考了許久才點頭同意。
陳德亮牽強的笑著，“謝謝小霜願意原諒我，喏，這是十塊錢。”做作的歎了口氣，“就是可惜了這些包子，一會兒讓老板打包，你帶著去廠子，餓了就蒸來吃怎麼樣？”
他的聲音有些大，立刻吸引了周圍人的關注。
“這麼多吃的一個都不喜歡？這孩子也太挑剔了。”
“要我說孩子不聽話打一頓就好，哪有兒子讓爸爸受氣的道理？”
“現在的小孩什麼苦都沒吃過，難怪會養成任性的脾氣……”
人們竊竊私語的討論聲傳了過來。
許多人投來好奇的目光，想看鬨著要吃煎餃的任性小孩長成什麼樣。如果視線有溫度的話，孔霜早就因為這些人的關注燃燒起來了。
見此情形，陳德亮露出了一抹淺淺淡淡的笑容。
他知道陳霜既傲氣又自卑，肯定受不了彆人的指指點點，如此一來獨自拿錢買煎餃的事也就可以不了了之。
陳德亮不是舍不得十塊錢，實在是見不得陳霜質疑自己的態度。
打罵是不可能的。
兩人之間本來就沒有血緣關係，陳德亮又哪裡會隨便使用打罵的手段教育孩子呢？這不是把孩子越推越遠嗎？
溫柔，掌控，借用輿論逼迫。
90年代的陳德亮不懂什麼是PUA，卻能憑借著本能處理父子倆的關係，掌控著陳霜的人生。
可惜。
他人的視線、外界的聲音也許可以影響到陳霜，對孔霜這種從小就被培養成模特的人而言，根本算不上什麼值得在意的事情。
更彆提孔霜過於嚴重的情感缺失症讓他根本沒有羞愧的感覺。
“爸，錢呢？”孔霜理所當然的伸出了手。
“……這裡。”
孔霜坦然要錢的行為讓陳德亮震驚，但明麵上還是維持著好爸爸的人設拿出十塊錢交給孩子。
眼見他真的給錢，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大了。
孔霜全然忽視了這些，禮貌一笑就起身跑向剛才路過的餃子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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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餃讓孔霜的非常滿意。
他帶著弟弟陳耀文回到家具廠找到李春梅，把昨天欠的三塊錢還上，然後在對方的安排下開始刨木頭。
同樣是體力活，刨木頭遠比搬木材什麼的輕鬆許多。
過了一會兒，李春梅過來檢查他的工作成果。
隻見短發女人露出笑容，感歎道：“你速度慢，不過做出來的東西不錯，比起你之前的手工活好多了，繼續堅持，過陣子我替你找個大師傅教你。”
孔霜一怔，問道：“我之前一直跟著劉師傅學，隨便換師傅是不是不太好？”
這孩子果然沒發現劉師傅投靠周桂蘭了！
李春梅歎了口氣，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又沒正式拜師，哪裡算是劉師傅的徒弟？而且劉師傅對你的態度你又不是沒看見，再這麼耽擱下去，你還要不要繼續學木工了？”
孔霜沉默了下來。
李春梅湊過來，低聲道：“家具廠的老板是你爸，大家都要從你爸那裡拿錢，你有什麼好猶豫的？”
“我知道了，謝謝春梅姐。”
孔霜感覺到來自李春梅的善意，不再猶豫，乖巧的答應了下來。
見他這樣，李春梅忍不住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今天她之所以會好心提醒，一方麵是見不慣周桂蘭心黑，一方麵也是考慮到陳霜是老板大兒子的身份。
在她看來，陳德亮再怎麼疼愛小兒子，也不會放棄即將長成的大兒子。
向陳霜賣一個好也是一種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