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馳的王長嶽朝著國舅府奔去,絲毫未見府外的暗影。
隻是,王長嶽越靠近國舅府,心底越發慌,按理說,坐著馬車不會跑這麼快啊,可怎麼一直沒瞧見馬車。
還是說,已經進了國舅府……
本來熱烈的心一下變得無比沉重,有一種錯過阿迎的無力感。
快到國舅府的時候,王長嶽漸漸慢了步子,前麵竟有巡防營的人在,不僅在,頗有一種駐守在國舅府的意思。
好在巡防營的統領範鎮將軍與世子謝承奕有些交情,平時巡防營的將領看見王長嶽也是挺客氣的。
王長嶽翻身下馬,定了定心,走向了巡防隊伍。
“王公子這是往哪兒去啊?”遠遠地,巡防校尉武鵬朝著王長嶽打著招呼。
王長嶽略帶三分禮節性笑意,“想去前麵酒樓吃個酒,正好看到這裡熱鬨,便來瞧一瞧。”
武鵬雖是大老粗,卻十分樂交朋友,打趣一歎道:“嗐!我們這巡防營駐守的地方哪有什麼熱鬨,淨是麻煩還差不多。”
王長嶽探頭往國舅府方向望去,低聲道:“怎麼?國舅府的事?”
武鵬臉色一變,趕緊拍了拍王長嶽的肩頭,示意他換個地方說話,待走遠了兩步才說道:“不瞞你說,我這也是剛接到的消息要封鎖國舅府,一乾人等,都不得出去!”
王長嶽斂著眉問:“可聽說緣由了?”
武鵬無奈的搖了搖頭,一副看好戲的表情,“要我說啊,這李國舅好色又濫權,不管因為什麼,那都是為民除害!再說了,咱們對於皇上本來派他去邊關詳查世子一事都覺得不妥,這下出了事定要換旁人去,正是好事一件啊,對不對?”
王長嶽看著笑的一臉舒展的武鵬,隻得附和道:“是。”
想了想,還是試探問道:“那你今晚有沒有看到馬車進去?”
“馬車?倒還真有一輛,好像是府裡的一個管事駕車進去的。”武鵬倒還記不真切了。
王長嶽心頭“倏”的一涼,“看清楚了嗎?“
武鵬疑惑的思索片刻,撓了撓頭,“確實是一個管事,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王長嶽愣了一下,旋即恢複神色,扯了一絲苦笑道:“沒事,隨口問問。”
從李國舅府門口轉身的王長嶽渾身陰厲,與剛剛踏風而來的疏朗模樣截然不同。
直到回了侯府,渾身的低迷之氣始終未散。
王媽媽比誰都害怕兒子出現差錯,遠遠在角門處等兒子。
一瞧見長嶽踏入門口,趕緊迎了上去,著急道:“怎麼樣?”
王長嶽默聲不語。
王媽媽急的不行,忍不住拍了一下兒子,“你倒是說話啊?”
“你讓我說什麼?”王長嶽忍不住揚聲道,此刻,他隻覺心口疼的厲害,他從未這麼憎恨自己。
王媽媽被兒子的疾言厲色嚇了一跳,垂下眼眸,忍住歉意,“嶽兒,這事是娘對不起你。”
“嗬……”王長嶽禁不住冷笑。
“她終究不是你的人。”王媽媽幽幽道。
王長嶽被這句話徹底激怒了,隨即轉身,眼神瘋魔道:“憑什麼?她不過是一個尋常女子,為什麼我們沒有以後?若是她沒有被送進國舅府,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控訴的聲音似針,每一下都準準紮在王媽媽的心口,從小到大,兒子從未忤逆過她,如今,卻為了一個見了幾次麵的女子……
“她就算沒去國舅府,也不會與你有結果!”王媽媽語氣冷冷。
看著母親這般神色,王長嶽泣血道:“不!我們會有結果的!”
王媽媽也被兒子的情緒所帶動,激動道:“因為我給她下了藥,她既已進了國舅府,誰也救不了她!”
王長嶽震驚的、錯愕的凝視著母親,這還是那個心善的母親嗎?
“你——”王長嶽一瞬紅了眼睛。
“她本就是被祭獻的花兒,殘破與否,都不能再留在世間,娘這是為了你好。”王媽媽目光堅定說道。
王長嶽:……
門外,暗影悄然離去。
***
盛府。
“可聽清楚了?”盛道桉問道。
“千真萬確,霍阿迎的確被送進了國舅府,並且,還被喂了歡情散。”吳彪垂首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