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嬋臉色不免難堪,低眉道:“是奴婢逾越了。”
霍阿迎滿是得體的微笑,親昵道:“沒事兒,你倒也是忠心,一會兒見了世子,我定會好好在他麵前誇你幾句的。”
趙嬋一怔,實沒想到霍阿迎會這麼說,雖心裡狐疑,到底麵上不能表露,對著阿迎躬身道:“多謝姑娘體諒,奴婢還有活兒要乾,先行退下了。”
霍阿迎也不攔她,左右不是來找她的,何必因她生氣,不值當。
倒是素箋,瞥了瞥趙嬋的方向,“同是奴婢,也不知她到底在優越什麼!”
霍阿迎隻當沒聽見。
隨意環顧的時候,便被一旁放置的兵書吸引了,輕輕翻開,撣了撣上麵的灰塵,越看越覺得有滋味……
“沒想到你還看得懂兵書啊?”剛進門的謝承奕便一眼瞧見了拿著兵書,聚精會神的霍阿迎,心裡不禁有些驚訝。
霍阿迎一怔,有些戀戀不舍的放下兵書,淺笑道:“我哪兒能看得懂兵書啊,不過是想琢磨琢磨。”
謝承奕隻用錦帕擦了擦手,衣服還沒換,整個人顯得乾練許多。
“我這彆院也沒什麼好茶,你將就著喝一口。”謝承奕自在坐下。
霍阿迎一臉的客氣,“剛剛世子的奴婢已經說過這話了,不過,瞧著脾氣不大好,世子該對身邊人關切關切。”自打娘親去世,哥哥被賣,霍阿迎就不再委屈自己了,因為她沒有軟肋了,索性,能不受的氣就不受,她又不是出氣筒,何必承受彆人的遭弄。
謝承奕一愣,隨即看了一眼湛力,湛力垂首。
“我此次來是想拿回銀釵的,勞煩世子取一下。”霍阿迎麵色溫和道。
謝承奕這才剛坐下,茶還進口,於是,淡淡道:“不知放在何處了,要找,得費些時間。”
霍阿迎一聽便凝了臉色,“世子,莫要開玩笑。”
謝承奕倒是覺得好玩,“一支銀釵而已,我謝府這些日子給你的錢財夠買一個鋪子的銀釵了吧?”
霍阿迎壓下心底急躁,勻出了幾分凝重,“那隻銀釵對我很重要,還請世子返還。”
“誰送的?這麼重要?心愛之人?”謝承奕靜視。
霍阿迎瞧著謝承奕打探的神色,心裡不禁暗誹,這世子倒是個好事精,怎麼什麼都想知道,要不是需要在他手心討生計,她可要甩臉子的,想通之後,自嘲笑道:“我哪能和世子相比,這滿京城都是您的傾慕者,我就是一個想要吃穿不愁的普通女子,對談情說愛不感興趣,銀釵是家人給的,雖不值錢,是個留念。”
“我怎麼聽著這話有一股酸味兒?我這人就是記性差,心情好記性才好……”謝承奕拿起茶碗蓋,輕撥浮沫,無意瞥向霍阿迎。
直到這時,霍阿迎才算是看明白,敢情這謝承奕是故意的,於是放軟姿態,禮節俱在,卻比剛剛更多幾分傷感,不就是想聽好聽話嘛,依依開口道:“此釵是我娘留下的唯一的遺物,也是我最後的念想,知道世子貴人多忙,還希望世子仔細想想。”
謝承奕端茶的手一頓,喉間滾動,這倒是他沒想到的。
到底不忍再逗趣她,“湛力,去找找!”
湛力立即轉身去了內室,隻是,剛進去,便看到一個錦盒裡規矩放好的銀釵。
湛力仔細包好。
“世子。”湛力稟告。
謝承奕一揚頭,湛力便走向了阿迎,“阿迎姑娘,您的銀釵。”
霍阿迎接過銀釵,笑著福身道:“多謝世子,阿迎就先不打擾您了。”
謝承奕話頓心口,隻得看著霍阿迎毫無留戀的背影。
不由得歎道,這人真是,求人的時候真夠柔,不求人的時候真夠冷……
霍阿迎這邊剛準備上馬車,湛力便追了過來,揚聲道:“姑娘等一下!”
阿迎一怔。
湛力跑至跟前,拿著幾本書,說道:“世子說這幾本說姑娘愛看的話可以拿回去看。”
看著兵書,霍阿迎總不能當著湛力的麵拂了他的麵子,於是接過,頷首道:“勞煩湛護衛替我多謝世子。”
湛力頷首。
馬車悠悠啟動,房頂之上一手拿著酒壺的謝承奕正循著馬車的方向望去,這女人到底想要什麼?
馬車內。
阿迎仔細的打開包裹著銀釵的錦帕,隻見這銀釵比之前更有光澤了些,細細再看,這雕刻的花紋也比之前更清晰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