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阿迎剛剛走出一刻鐘後,湛力謹色稟告:“世子,韓忠有信來報!”
謝承奕思緒即刻歸正,“走!”
展開信,細細查看之後的謝承奕闔上雙眸,雙手緊握。
“南靖小王爺有動作了。”謝承奕幾近壓製心底的顫動,這若是還在邊關,他早就提上槍策馬而襲了。
“要怎麼給韓忠回信?”湛力那刻軍人之魂在聽到世子說南靖二字的時候,幾乎是頃刻燃燒起來了。
謝承奕等了三年,就等這一刻了,三年前南靖小王爺與他在淝淮之戰,可謂是轟動整個北晉,南靖小王爺雖是王爺卻極有領軍之才,兩人可謂是旗鼓相當,一連酣戰了七天七夜,北晉竟沒有占得太大便宜,關鍵之際,謝承奕利用小王爺的自負,采用了離間之計方才偷取了南晉的邊關城池,這也導致了小王爺的暴走,他立誓三年之後絕對要讓北晉付出雙倍的代價。
整個北晉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全然沒有把小王爺的話當真,陛下更是覺得北晉實力雄厚無需再懼邊境小國,連同謝承奕的奏本一同被擱置了下來,無奈之下,謝承奕隻得加固防守邊關,幾乎日夜不離邊關,誰料一封無名舉報呈到陛下麵前,在這個關鍵時候,他卻被晾了起來。
三年已到,謝承奕有種感覺,小王爺來者不善……
“繼續等。”這幾乎是下下策,可謝承奕沒有辦法,他若是敢出手,便是連和小王爺對峙的機會也沒有了。
“可邊境不等人啊!”湛力急切道。
“這消息最快明日便會傳到宮裡,先看陛下如何處置吧。”謝承奕滿心想為北晉維穩,可在天子腳下的他不得不相信一句話:君臣之彆……
***
南廳,夜宴,燈火輝煌,眾人皆著華服笑顏而坐。
謝崇坤身為一家之主的威嚴,在此時,彰顯的淋漓儘致。
關玉蘭一身主母氣派,那般的驕傲張揚,因為關玉蘭深知外人麵前,侯爺最是維護她。
晉陽王妃謝鶴君,自然是氣度氣質都無可比擬,再說,也正是謝鶴君的撐腰,關玉蘭才更有底氣。
柳嫵彤攜著幼子謝乘風嫋嫋坐下,連同穿著打扮都比平時收斂不少。才坐定,便看到謝承奕與霍阿迎前後腳進入。
謝承奕一身寬袖錦袍更顯朗逸,步步生風,氣場逼人到令人無法忽視;而一直神神秘秘的霍阿迎一襲月色素錦長裙配了簡單幾隻玉釵,亦是明眸皓齒,清凡脫俗。
見著這樣的霍阿迎,柳嫵彤是怎麼都想不通為什麼關玉蘭要藏起來?
一旁的兒子謝承風眼睛都看直了,“這誰啊?”
柳嫵彤沒好氣道:“夫人侄女。”
這下,謝承風更是來興趣了,“娘,有沒有可能——”
話還沒說完,柳嫵彤便直接打消念頭道:“沒可能!”
被煞了興趣的謝承風滿不情願的要出去吃酒被柳嫵彤一記眼刀瞪下,這場子可容不得兒子任性。
“娘,你在這不就行了,非要拽著我乾嘛?”謝承風已有十五歲,是這京城裡有名的公子哥兒,除了殺人不敢,他是什麼都沒落下。
柳嫵彤被氣的狠狠掐了承風一把,疼的承風齜牙咧嘴,壓低聲音道:“你沒瞧著你爹和你祖母都在嗎?非要出去乾嘛,是不是又要去霽月樓找那些浪蹄子?”
“說什麼呢,娘?我是那種人嗎?”謝承風撇嘴,眼睛卻還直勾勾的盯著霍阿迎。
“是”,柳嫵彤回答的可一點沒有質疑。
“娘,這位仙女姐姐也太好看了吧……”謝承風身心躁動不已。
柳嫵彤瞧了一眼兒子,“啪”的一下拍在了兒子頭上,擰眉警告道:“我可告訴你,這女人你可不能打她主意,關家女人,沒一個好東西!”
謝承風不耐煩的點了點頭。
巧兒抿著嘴,覷著謝承風的麵色,貼著他倒了杯酒,臉和眼都灼灼不已。
謝承風悠悠的聞著巧兒略過的脂粉香氣,眼睛隨即漂移……
老夫人看了一眼竊竊私語的柳嫵彤和謝承風,眼神略略沉肅。
此時,柳嫵彤可是無比後悔沒讓鶴霓回來,半月前,與承風同為雙生子的妹妹鶴霓去了杭州,她平日裡不怎麼管鶴霓,加之杭州是謝氏祖籍又有老夫人首肯,就隨鶴霓去了。若是鶴霓在這兒,她也能討得了老夫人一點笑臉。
“娘,你等著兒子發達了,彆說是侯府,就是整個北晉都尊你敬你,我一定讓你不再受任何委屈!”謝承風看著落寞的母親,拍著胸脯保證道。
柳嫵彤這心裡啊,那是暖暖甜甜的。
眼見所有人都到齊了之後,謝崇坤舉杯,提聲道:“今日,乃是謝府家宴,為慶鶴君歸來,也慶母親身體無虞!”
關玉蘭一應人等舉杯,微微傾身。
在這府裡,鶴君雖比他們都地位尊崇,卻謹記孝道,“鶴君祝祖母身體康健,鬆鶴長春!”
眾人即刻同聲道:“祝老夫人身體康健,鬆鶴長春!”
“好、好、好。”老夫人看著圍繞的孫男弟女,一臉的祥和。
謝承奕向來不喜歡說些客套話,斂著笑意沉靜看著。
老夫人自是了解大孫子的性子,也不點他,隻看到他在就安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