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嬌嬌瘋了。
當然,並非真正精神意義的瘋。
而是徹徹底底地崩潰到神色扭曲、精神恍惚。
明亮高檔的病房裡,陡然爆發出一聲歇斯底裡的尖叫痛嚎。
隨後那聲嘶叫似乎是被人死死堵住,一道中年男聲提著嗓門吼道:“快拿毛巾過來堵住她的嘴!小心她咬到舌頭,庫裡斯娜,乾站那乾什麼,看不見她失禁了嗎!薇爾,去找保潔過來.......”
窗明幾淨的病房裡飄起一股騷臭。
癱了但沒有聾的阮嬌嬌在極端激烈的情緒爆.炸下,眼睛殷紅,眼球暴凸,身上控製不住地抽搐起來,儘管下半身沒有任何動作,整個五官卻好像中風一般......
哪裡還有以往自持矜貴的人上人模樣。
高位截癱?
她怎麼會高位截癱?!!!
那她以後的生活,她的未來......她那裡還有未來!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這一定都是夢,這一定都是夢......
阮嬌嬌過於激動之下,本就虛弱的身體受不了如此極端的波動,居然休克了過去。
好不容易搶救過來,人也已經昏迷。
此時,醫院外一輛加長林肯緩緩停穩,上麵走下來了一個一身銀灰色高定西服的年輕男人。
正是瑪索。
而他後麵跟著的,是媒體不斷的閃光燈。
瑪索行為彬彬有禮,脊背卻有些彎曲,哀傷從眉眼間淡淡顯露,看起來似是為未婚妻阮嬌嬌之事很是傷神。
記者們一窩蜂湧上,那架勢......簡直恨不得把話筒懟上瑪索的臉。
“瑪索少爺,請問您是來看您的未婚妻阮嬌嬌小姐的嗎?請問她高位截癱後您會繼續履行婚約嗎!”
“瑪索先生,關於y國剛剛查出來變得有關阮氏集團以前留下的實驗室遺址,請問您是怎麼看的呢?!”
“瑪索少爺!目前一切真相大白,阮氏集團阮家人以往虛偽正直的嘴臉已經被全部撕下,全世界都知道他們是一群唯利是圖、陰險毒辣、肮臟齷齪還要偽裝成正直正義的人渣,請問阮嬌嬌小姐也是如此嗎,瑪索少爺你還會繼續與阮嬌嬌小姐在一起嗎!”
“瑪索少爺......!”
“瑪索先生,阮嬌嬌小姐已經清醒了嗎,我們能不能去采訪一下您的未婚妻?!”
“聽說華爾頓家族的長女很快就要留學回來了,她以前向您公開表示好感,您對她還有感情嗎?”
“瑪索集團董事會宣布的權利層更迭和您有關嗎!您母親一直不喜歡阮小姐,並對庫裡太太說您如果堅持娶她就不會扶您登上繼承人位置,如今您是準備放棄阮小姐了嗎!”
“瑪索先生,網上有人說您如果不結婚就相當於華夏的陳世美,您認嗎!”
“瑪索先生.......”
“瑪.....”
數不儘的尖銳問題轟在瑪索臉上。
瑪索眸底閃過不悅和不耐煩的冷色,他一個也沒有回答。
他身旁的保鏢護著瑪索走進這所全m國最頂尖的私人醫院大門,所有記者都被阻擋在外。
瑪索知道,不過五分鐘,全網都會布滿這些小媒體亂寫的稿子。
可他根本不在乎。
他想讓這些稿子消失,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
就算不禁止這些言論,他想洗清輿論也易如反掌,不過是找幾家主流媒體下個命令做個合作就可以.......
他現在可即將成為瑪索集團的繼承人——
也是真正的掌權人。
真難以想象,他以前居然會為這麼一個女人......而且還是如此淺薄做作虛偽難言的女人,情願放棄大權?!
他現在幾乎百分百可以確定,這女人給他下了什麼源自華夏的古巫術。
一群人遠遠地迎了過來,為首的勃朗特主任畢恭畢敬:“瑪索先生,您來怎麼沒提前說一聲呢,我們好早做迎接啊!”
“不用,阮小姐怎麼樣了?”
瑪索麵色漸斂,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走進了阮嬌嬌所處的住院處。
“她醒過來了,喊著要見您,但是在得知她已經高位截癱之後,由於情緒過於激動,導致她休克了過去,您來之前剛剛搶救回來吧,現在處在深度睡眠中。”
勃朗特醫生低著頭,有條不紊地道。
他並不擔心會被斥責,但態度還是做足了的。
如果現在是以前瑪索對阮嬌嬌的瘋狂追求時期,他絕不會如此淡定,在對待阮嬌嬌時也不會那麼公事公辦,獻殷勤還來不及。
可如今......
彆人怎麼看待,他不知道,反正作為看遍了人生百態的醫生來說,他太清楚瑪索少爺如今對阮嬌嬌的態度了。
根本就是擺脫不掉的“責任”罷了。
這裡雖然是全m國最頂尖的私人醫療機構之一,乍一看瑪索少爺是對阮嬌嬌可謂是十分優待,情深義重,可實際上,瑪索家族在莊園裡高薪雇傭打造出的私人醫療團隊可比他們醫院還要強。
真情深義重的怕不是早就帶回家中,讓私人醫療團隊悉心照料了。
不過瑪索少爺的做法他也十分理解,對於阮小姐這樣從內到外都十分虛偽做作、自私膚淺的女人,正常人頭腦清醒後怎麼可能繼續癡迷於她呢?
可丟掉?
更是不行。
儘管輿論上阮氏集團的名聲已經爛到發臭,徹底被揭穿了真麵目的阮家人們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是人儘皆知的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