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跪下。”
劉老漢麵色陰沉地坐在椅子上。
劉洋不敢言語慢慢跪下,周氏抱著歡哥兒樂姐兒坐在一旁哭泣。劉河垂頭站在劉洋旁邊,最晚嫁入劉家的錢氏不明所以,隻以為是大伯子染上了什麼惡習把周氏存的私房錢偷來用了。
“劉洋,你還記不記得你娘是怎麼死的,你妹妹是怎麼死的,你居然乾這種事,你是想氣死我嗎?”
語調是少有的高昂,不僅急促而且還帶著破音,劉老漢不太常這樣說話,多說幾句腦袋開始發暈,聲音也嘶啞起來。
劉洋也知道自己乾的事情不對,但他就是狠不下心,“爹,我記得,我什麼都記得,可是她是妹妹在世間唯一的女兒,我哪裡忍心看她受苦。”
周氏聽到劉洋這麼一說,把歡哥兒與樂姐兒往劉洋身邊一推,“你舍不得她受苦,你就舍得你的兒子女兒受苦。”
“劉洋,我在劉家待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想過你居然會是這樣的人。”
“你沒本事我認,你窩囊我也接受,你願意當好人,讓我跟你受委屈我也認了,你憑什麼讓我們的兒子女兒受委屈,那錢是我攢來給歡哥兒上學和樂姐兒當嫁妝的,你憑什麼不經過我的同意,就把錢給那個女人。”
“娘子,錢會有的,你不是每個月都有——”
“那是我的工錢,不是你的,你要是借給哪個親戚治病救急也就算了,你居然把錢給董大妞!”
“大妞這些年過得苦,我畢竟是她大舅。”
“哥,你少說兩句。”劉河見劉洋還在解釋,急著在一邊拉劉洋的領口。
錢氏這會有些明白了,之所以搞這麼大陣仗問題是出在這個董大妞身上,不過劉家哪裡還有生了孩子的妹子,唯一的妹妹不是嫁到隔壁商家了嗎?
錢氏這邊還在琢磨,周氏直接發飆了,“你是她舅舅,那你是青姐兒的誰,你乾嘛不去受董大妞的好,受什麼青姐兒的好。”
“董大妞那種為了自己,可以認娼婦做母,看著自己母親餓死的女人,你有本事,你就去當她的舅舅。我隻有一條命,當不起她的舅母,我的歡哥兒樂姐兒也沒這麼大福氣跟她認親,你早早寫了和離書來,我們母子三個與你劉洋一刀兩斷,以後就讓董大妞給你養老送終。”
拉著樂姐兒和歡哥兒的手周氏就往外走,周氏雖然管家多年,對劉洋多有管束,但哪裡發過這麼大脾氣,直接把他嚇蒙了。
“大哥,你快攔住大嫂呀。”
劉河看大哥劉洋就跪在那裡不動,第一回覺得自己這個哥哥性子太累,連忙上前幫錢氏攔人。
樂姐兒和歡哥兒哭得不行,錢氏又不敢硬攔著,怕大晚上的不小心傷到孩子。
等劉河上來攔人時,周氏帶著兩個孩子去了商青歌家裡。
商青歌和四月兩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時候也不能把人往外趕,連忙把幾人帶進屋子,詢問到底怎麼了。
女兒想餓死母親不僅是家醜,還是大罪。周氏不敢多說,隻說劉老大偷了家裡的錢。商青歌和四月也沒多想,畢竟這種事哪裡都有,隻得說些好話勸解周氏?
趕來的劉河與錢氏合計一下,錢氏去商家勸周氏,他回去勸大哥。
“爹,你剛剛怎麼不說話,大半夜地看著大嫂帶著孩子出門,幸好她們去了青姐兒家,不然多危險,還有大哥,你愣什麼神,還不快去把嫂子勸回來。”
被劉河這麼一說,劉洋也反應過來了,正想起身去青姐兒家,劉老漢幾句話說得劉洋瞠目結舌。
劉河也被劉老漢的話駭到了,好一會反應不過來,等劉洋癱倒在地才說道:“爹,你在胡說什麼,哪有讓兒子和離,還把兒子淨身出戶的?”
“老子養他這麼大,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劉老漢大手打的椅子扶手啪啪響,指著地上的劉洋道:“和離書你今晚寫好,你現在住的屋子以後就讓周氏和她的孩子們住,你的衣服你可以帶走,至於錢財,你不是能耐嘛,這些年你借了多少錢給彆人,送了多少錢給彆人,你自己去要回來,總夠你生活大半年了。”
“劉河,明早把你族長大伯請來,咱們分家。”
劉老漢說完這些就走,一點不顧失魂落魄的劉洋和著急忙慌的劉河。
沒辦法劉河隻能把失了力氣的劉洋先拖回房裡,在青姐兒屋外等了半天,最後隻等回媳婦錢氏一人,心頭更慌亂了。
“怎麼樣,大嫂不肯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