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爾沒什麼感想,但他覺得自己現在應該下車買個膠帶。
熟悉的死亡視線從一旁射來,孔時雨立馬封上嘴。
不說了行吧。
轎車裡迅速安靜了下來,車輛行駛的嘈雜聲隔著窗戶傳進車內,仿佛淅淅瀝瀝的雨聲,平白生出了幾分冰涼的氛圍。
無神地盯著前擋風玻璃外的風景,甚爾抬起手指,無意識地在扶手邊上敲打,半晌後,手指敲擊的聲音越來越大,直到“哢哧”一聲。
甚爾:“……”
孔時雨冷漠:“你賠。”
堅硬的門框扶手邊,一個拇指大的小坑赫然在目。
甚爾嘖了一聲,換了個坐姿。
「甚爾君,你是天生無咒之人,若你造了孽,無處可去的詛咒,隻會降臨在你身邊人的身上。」
謙和的聲音在他的大腦中回響。
造孽?甚爾回想了好幾次自己造了什麼孽,但無一例外,都一無所獲。
他太過於無所謂,以至於連自己有沒有造過孽都不記得了。
“喂,孔時雨。”甚爾突然出聲道,“我殺過人嗎?”
“啊?”孔時雨莫名其妙地挑了挑眉,“這不是應該問你自己嗎?”
“不記得了才要問你啊。”
“你這家夥……”
孔時雨無語地歎了口氣,任勞任怨地開始回憶。
“死了的倒是沒有……”孔時雨語氣平淡道,好像隻是在聊天氣,“但是缺胳膊少腿的倒是不少。”
因為覺得跟人類周旋很麻煩——雖然委托費相比而言要低一些——甚爾接的委托大多都是與咒靈直接相關的,隻不過在詛咒師圈這個野生的競技場上,搶奪獵物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偶爾遇上沒事來送死的,甚爾也沒想過要留情。
“我竟然沒殺過人?”他自己都驚了,“他們能活下來?”
“你剛開始入行的時候很討厭跟人接觸,你忘了嗎?”孔時雨無奈了,“基本是亂打,那些人又不是吃素的,長了記性,後麵也沒人來騷擾你了。”
甚爾:“那這算是造孽了嗎?”
孔時雨一愣,然後笑出了聲,“禪院,我們的雇主哪一個乾淨的?”
而助紂為虐的他們,怎麼可能還能獨善其身?
甚爾沉默了。
說到這裡,孔時雨回過味來了,“你在擔心詛咒?禪院,你可半分詛咒都產生不出來。”
“我沒辦法詛咒彆人,但想要詛咒我的人,可多了去了。”甚爾淡淡道。
知道他名號的人,都不會想要惹上麻煩,但這個世界上從來不缺少愚昧無知之輩。
而等到他回頭去的時候,一切可能都已經晚了。
少女帶著笑意的碧綠色眼眸忽然在眼前閃爍。
甚爾呼了口氣,“算了。”
總歸不過是個活法而已。
孔時雨默默扭頭看了甚爾一眼,驅車在路邊停下。
甚爾奇怪,“怎麼?”
“一下子被你嚇到了,停車緩一緩。”
甚爾:“……”
孔時雨打開窗戶,掏出煙來點上,甚爾見他這樣也不再理他,自顧自地望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濃煙在肺裡翻滾一周,又在窗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