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48章(2 / 2)

我從臥室床上坐起,脖頸處酸脹,像是剛被人接上不久。

我晃晃脖子,眼前閃爍幾次黑霧後終於才能看清一切。

這時,我才驚然發現自己竟是一直躺在地板上,而左手邊才是我睡了兩年的床。

見此,我已經差不多猜到是誰乾的了。

我一隻手搭在床上,另一隻手撐地,勉強把自己從地麵上拽起來。

緊接著,我就對上了某人盈盈的笑顏。

“醒啦,”太宰側身,以一種妖嬈的姿勢躺好,“織田在廚房給我們溫牛奶呢~”

聽後,我假笑裝作一副聽話的樣子。然而我轉身沒搖晃兩步,就忽然轉身,借著慣性撲在了太宰身上,抓撓他的癢癢肉。

“哎!哎!哎!”太宰叫了幾聲後,也選擇用同樣的方式反擊。

兩個走過風霜的人,此刻終於能在庇護所裡暫時的像個孩子。

在我們鬨得正歡的時候,織田推門而入,像個老媽子一樣,係著圍裙,端著牛奶,無可奈何的看著我們。

“喂,太宰。”織田幾乎是剛出聲,太宰就一個打滾從床上起身,佯裝無事整理衣服上的褶皺。

“鬨夠了就聊正事了啊,小司葉~”太宰一本正經道。

我切了一聲,坐直身,抻起懶腰。實則心裡湧起暖流,畢竟已經許久沒有人再重新叫起我那個名諱了。

我坐著愣了下神,數秒後下地走向客廳。

地板是我熟悉的劣質,踩上去會嘎嘎作響。而這客廳的窗簾自我走後,就再也沒拉上過。

如今應是清晨,眼光刺得我一時沒睜開眼。

“太宰,”我想起什麼,語氣下沉,感動一時間蕩然無存,“你下手怎麼這麼重。”

大宰攤開手:“昨天和芥川他們分開,雜事有點多,怕你醒著礙事。”

“謝謝你,除了你誰還把我是孩子。”

“不謝。小~司葉。”太宰半昂起頭。

織田坐在坐墊上,膝蓋上半攤開本書,默然看著我們倆人拌嘴,也不插話。陽光落在他身上,像假的一樣。

“話說你這次叫我來是為了什麼?”我不想和他吵了,落眉道。

“送你個新手機。”太宰揚手,從風衣兜裡掏出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手機。

我剛想質問這不是我的手機嗎?但當我翻開機蓋,摁了幾下後確認,這隻是外表和我那部一模一樣的手機。

“我之前身上的手機呢?被你摔了?”

太宰得意的點頭:“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我點頭,把手機揣兜裡後用眼神明示他繼續往下說。

“OK,沒事兒了。”他彎著眉毛。

“沒事兒了,”我吃驚的張開嘴,“那之前那個紙條的用處是什麼?”

“你猜猜,”太宰打了個哈哈,“這場戰事一直同一條波淘洶海的暗渠你我都清楚。這次叫你來,其實也就是在事態徹底混亂前看你一眼。”

“或者說看看完整的你。”末了,太宰又補了一句。

我難得沒和他頂嘴,隻因剛對上他漆黑的眸子,我就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舉起懷表在屋子四周布上了一層嚴密的結界。

“以後這就是我們的秘密基地了~”太宰這回才像是徹底放心,肩膀垮了下來。

我報以一笑:“嗯,庇護所。”

……

眼看就天黑了,又一天過去了。約摸著時間,我也該回去了,不然恐怕中也會直接殺到偵探社大樓。

道彆後,我雙手插兜,戴上,一路頂著月色搖搖晃晃的前行。

這個時間路上的人很少,故而隻有我一個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長。

但就在這樣寧靜的某刻,我隻感覺背後一陣陰風襲來。而就在我轉身的一瞬間,路燈驟然熄滅,匕首無聲指向黑暗。

我能清晰的感覺到那人氣息片刻滯凝後驀然遠去了。但很快,更洶湧的殺意蓬勃而來。

我揮動匕首,玉石破碎的聲音清脆入耳,我心裡頓時湧起不好的預感。

“韓非?”我問。

但很遺憾,沒等有人回答我,一陣更濃的黑暗無聲而至。

第二日清晨。

月光避讓,撤下帷幕,掃清上一場好戲留下的殘渣,貼心的留下一如既往的空曠,作為新的墳場。

澄空下,港口黑手黨的大樓也是依舊沉寂。

森鷗外起的很早,頭發卻忘記了打理。

他皺起眉頭,連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今天愛麗絲難得沒有出來鬨,但他的腦中卻仍然亂成一團,說不清來由。

這時,陽光驟然變了角度,迎在森鷗外的鏡眶上,像極了多年前手術刀揮動時的冷光。

儘管不會有太多人給他打電話,可森鷗外還是因嫌手機鈴聲吵鬨,早就被把它改成了振動。此刻,算是難得有人叨擾他了。

森鷗外接了電話,放在耳邊數秒後麵色微變。

掛了電話後,他披上外套,悄然走入薄霧。

……

霧逐漸深沉,光線略暗下,時光都恍然間被置換。

森鷗外就在這樣的氛圍下見到了昏迷重傷的乾部——霧原沢。

其實在剛剛看清那坨人影時,森還以為他是死了。但由於監護人的責任,他還是用手探了探氣。

還好,還有呼吸。

森鷗外歎了口氣,心想這是個可憐的孩子。

在瀕死麵前,多猶豫一秒都是罪惡。

森鷗外背起霧原沢,一步一步結結實實踏上了去地下診所的路。

……

我已經記不得在差點死過去的數個小時裡做了多少夢。

我能記住的寥寥,莫過於是剛認識穀崎的時候,太宰剛當我老師的時候,以及那無數次在書店裡安靜的享受。

但這樣美好的回憶在那黑暗的點光裡,一切仿佛都淡去了。虛幻中,人間大夢作荒涼,我像一個過客,置身事外,在一個沒有桃源的地方,閉眼感受著它們遠去。

“醒了?”森鷗外見我睜眼,露出算得上關切的眼神。

我隻感覺這等場景倍感熟悉,吃驚之餘緩緩坐起:“我怎麼了?”

聞言,森鷗外不再擺弄手術刀,撩起眼皮盯著我問道:“都忘了?”

“忘了什麼?”我剛用手搭在頭上,就感受到了身上因為布料摩擦而造成的細小痛感。

我撩起衣袖,看見身上纏滿了繃帶,鼻孔裡也湧進一股碘酒的味道。

“你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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