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4章(2 / 2)

朱子青頷首道:“這個推斷合理。你從江南歸來,任飛羽能知道你的行蹤,必定是湊巧碰見,醉仙閣最有可能。不過……你不親自去嗎,怎麼著也得殺殺他的威風吧。”

司豈眼裡閃過一絲輕蔑,“那可真是給他臉了,他不配。”

朱子青大笑,“到底是狀元,與我等俗人就是不同。那行吧,你不去我也不去了。”說完,他看向朱平,“找條鼻子好使的狗,再多帶幾個人。”

“是。”朱平與司豈的隨從出去了。

司豈對紀嬋說道:“紀先生,事情辦妥後本官會有重謝,告辭。”

紀嬋正把心臟放回屍體裡,說道:“司大人客氣了,這是在下職責所在。”

司豈眼裡有了一絲笑意,冷厲的五官柔和不少,朝朱子青一擺手,道:“深藍兄,走吧。”

一行人眨眼間走了個乾乾淨淨,隻剩一個王虎和書吏小馬。

王虎長揖一禮,“紀先生……”

紀嬋笑道:“這些工具是在襄陽縣城南的鐵匠鋪打的,你跟鐵匠說要跟紀先生一模一樣的,他就給你做了。”

王虎大喜,“紀先生高義。”

紀嬋笑了笑,穿針引線,開始縫合屍體,“這有什麼,不過幾件工具罷了。”

“那……紀先生可否讓在下學學這縫合之術啊?”王虎試探著問道。

“咳咳,咳咳咳。”書吏小馬突然咳嗽幾聲。

王虎有些臉紅,腰塌下去幾分,但人沒動。

紀嬋明白小馬的意思,想了想,還是痛快地應了下來:“那敢情好,一起縫還能快些。”

給死人縫合不是難事,縫合好屍身,王虎便告辭了。

小馬收拾好紙筆,一份放到紀嬋的櫃子裡,一份自己收好,準備帶回衙門。

“紀先生不該教他的。”他對正在清洗工具的紀嬋說道,“好仵作的工食銀每月十兩,每破一個案子還有賞銀,所以這門手藝有師承,且隻傳弟子。再說了,我聽我爹說過,這位王仵作小氣得很,這麼多年,從沒聽說他指點過誰。”

“怪不得呢。”紀嬋笑了笑,“我做仵作三年,從未聽過他的名頭。”

“仵作能有什麼名頭,呃……”小馬不屑道,“不是不是,紀先生彆誤會,我的意思是功勞都是大人的,不然司大人怎會升得這麼快。”

法醫這行在現代也沒多少人待見,更何況古代?

紀嬋對小馬不經意的輕視不以為意,說道:“那些都沒關係,我隻想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學。”

小馬在義莊做筆錄滿三個月了,十八歲,父親是朱子青的師爺,他本人不愛讀書,這才托他爹的關係在縣衙做了個小吏。

紀嬋覺得小夥子人品不錯,膽子大,做事伶俐,對這行也不那麼排斥,就問了這麼一嘴。

“有,當然有!”小馬意識到紀嬋的真實用意,嘴角咧得老大,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師父,你收我不?”

“你倒痛快,仵作可是下九流,不用問問你爹嗎?”紀嬋往一旁躲了躲。

小馬轉了轉身子,對著紀嬋“噔噔噔”磕下三個響頭,“師父,我家分家了,以後我爹就不管我了,我要學!”

紀嬋把洗乾淨的刀具用軟布反複擦拭,收到勘察箱裡,“不急,即便分了家馬先生也是你爹,你中午回家說一聲,他若同意,你晚上再來我家,敬一碗茶,咱把這師徒名分定下來。”

“行行行。”小馬歡天喜地地站了起來,更加賣力地幫紀嬋打掃解剖台。

準師徒在義莊忙活時,司豈與朱子青到了醉仙閣——朱子青喜歡這家大廚的手藝,隻要來客,必定在這裡用飯。

兩人剛下馬,胖掌櫃便急匆匆地迎了出來,“縣太爺,小的有失遠迎……”

朱子青一擺手,問道:“朱平來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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