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禕雖說隻有十三,但個頭不比紀嬋矮多少,不過幾息的功夫就上了官道,一轉彎人就不見了。
紀嬋心裡著急,腳下加速,又快了幾分,等上了大路,卻看不到人了。
一時間茫然無措。
“嗚嗚嗚……”一棵老槐樹後傳來了大哭的聲音。
還在還在,幸甚幸甚。
紀嬋鬆了口氣。
姐弟倆關係不好,所以她剛剛衝口而出的那句話在紀禕的心裡等同於不被歡迎。
原主的父親紀從豐在八年前病逝,之後母親黃氏帶著她們姐弟回襄縣過活。
從此,姐弟倆的關係一年比一年差。
原因無他,就是黃氏對五歲的紀禕比十三歲的原主更好些。
原主那時正處於逆反期,認定黃氏偏心,卻又不敢公開違抗黃氏,便越來越討厭紀禕。
紀禕也同樣越來越不喜歡原主。
黃氏去世後,紀禕拒絕同原主去國公府,跟叔父去了南方。
一彆五年,這孩子為什麼獨自出現在吉安鎮呢?
發生什麼事了嗎?
紀嬋按下心中的疑問,說道:“彆哭了,快出來,跟姐姐回家去。”
紀禕果然不哭了,垂著頭從樹乾後麵走了出來。
紀嬋以為自己還得多勸幾句,完全沒有料到紀禕會如此聽話,不免有些錯愕。
氣氛重新變得尷尬起來。
紀嬋默默往前走,紀禕悄悄跟在後麵。
紀嬋用餘光觀察著紀禕。
他極瘦,寬大的棉袍像套在麻杆上,被北風吹得搖搖擺擺,獵獵有聲。
兩人很快就到了家。
胖墩兒徹底醒了,聽到叫門聲就跑了出來,仰頭看著紀禕,問道:“娘,這就是我的小舅舅嗎?”
“對。”紀嬋答應一聲,同齊文越道過謝,牽著馬,帶兩個孩子進了自家院子。
“小舅舅,你從哪兒來呀。”胖墩兒問道。
“京城。”紀禕的聲音比貓叫大不了多少。
紀嬋道:“胖墩兒,你帶你小舅舅進屋,娘去拿柴火,把炕燒一燒。”
“我要幫娘燒火!”胖墩兒喜歡火,坐在火爐邊上一邊烤火一邊吃零食再美好不過了。
他牽上紀禕的手,“小舅舅,我們一起去吧。”
紀嬋手腳麻利地生了火,燒上水,喂了馬。
從馬廄回來時,舅甥二人正圍在灶坑旁吃點心。
紀禕吃得又快又急,顯然餓壞了。
“小禕晚上沒用飯嗎?”紀嬋從籃子裡取出幾隻雞蛋。
胖墩兒取出一塊點心塞到紀禕手裡,“娘,齊叔叔說,小舅舅是傍晚來的。”
那就是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