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居於朝堂,數十年如一日!”
“對朝堂之勢,看了個透徹,丞相之言,確實也不為假!”
“朝堂之上,從未有真,也從未有假。隻要天下需要,百姓需要,真便是假!”
“反之,亦然!”
聽到這番話,跪地伏頭的長孫文,當即長長地籲出了一口氣。
隻是。
他心中方才鬆了一口氣。
李雲光的幽然之聲,又驟然傳出。
但這幽然之中,卻又蘊含著一絲冰寒。
直若是從幽冥鬼域湧出之寒氣。
可沁人心魂。
也讓長孫文,再度悚然一顫。
“丞相!”
隻聽李雲光說道。
“你話雖沒錯,可這世間有些事,可說不可做!”
“也有些事,可做不可說!”
“若是丞相這番話,傳至那些大儒耳中。不知這丞相之職,能不能保得住你啊!”
長孫文狂吸了一口涼氣!
他死命地咬著牙,忍著心中的驚懼。
沉聲求饒!
“陛下教訓得是,老臣知罪!”
說著這話時,長孫文的心也已然提到了嗓子眼。
隻要李雲光願意,此時再多說一句話,便能治他的罪!
但是。
長孫文的話不過才剛剛落下。
李雲光的聲音便立刻傳了出來。
而這一次,他的聲音也變得柔和了下來!
“丞相,平身吧!”
“在朝堂這些年,丞相禦治百官,替朕排憂解難!”
“朕又豈會,隻因丞相這些大逆之言而怪罪丞相?”
聽到這番話,長孫文心中的石頭,轟然落地。
他趴在地上,如行五體投拜之禮。
同時又高聲疾呼。
“多謝陛下!”
剛起身,李雲光便又滿臉好奇地看著他。
詢問道。
“丞相拿下了武豐羽,真要將魏使被刺之責,轉嫁於他?”
此刻,長孫文的心頭,又咯噔一跳!
剛放鬆下來的心,又瞬間繃緊?
如何答?
他的本意,就是想要利用這次機會,除掉武豐羽。
以泄心頭之恨。
同時順利讓皇家婚約,落於拓拔弘身上。
完成他們所謀的大事!
可是。
李雲光剛剛那一句,天下的事,有的可說不可做,有的可做不可說。
還清晰地縈繞在他耳畔!
他想要誣陷武豐羽之事,此刻斷然連提都不能提半分!
但也就在他猶豫之際。
李雲光卻是先開口了。
“若論劍法之道,這天下之在能出這位白衣劍首其右者,已屈指可數!”
“縱使凶徒並非他,或可也以讓他協助調查!”
“當然,讓他調查的前提便是,他當真無罪!”
前兩句話,隻聽得長孫文心中微涼。
還以為李雲光不僅不怪罪武豐羽,還要委以重任!
全最後一句話,卻讓長孫文心頭一震。
而後,更是狂喜!
他混跡朝堂數十年,位高權重,乃是名副其實的老狐狸。
也是在這一刻,驟然反應了過來!
公道?什麼叫公道?
無罪?什麼叫無罪?
一切,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念頭通達,長孫文心中也豁然開朗。
即刻進著李雲光低頭拱手道。
“陛下放心,老臣絕不徇私!”
“必全力調查,還武豐羽公道!”
李雲光輕輕點頭,而後又轉頭朝著一旁已恢複如常的李雲柔看去。
輕笑道。
“若真能坐實武豐羽有罪!”
“柔兒你想嫁於拓拔弘的心願,也便能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