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1 / 2)

“爹爹?寶貝安安沒有爹爹。”沐離的懷中,好不容易止住哭聲的淚包子聽到阿娘問起他的爹爹,撅著小嘴又有要哭的跡象了。

水珠積聚在眼眶裡麵要落不落,充分顯示了沐南安的委屈。

他是個沒有爹爹的寶貝安安,如今阿娘也將他給忘記了。

“死了?”聞聲,沐離顧不得安慰自己懷中的淚包子,錯愕地瞪大眼睛,和她一起鑽小樹林的野男人居然是個短命鬼。

小孩口中的沒有爹爹被她下意識理解為人已死去了。

綠蘿的眼皮跳了跳,伸手要將沒爹的小公子接過來。她要和失憶的郡主解釋一些複雜的往事,小公子就不能在現場。

奈何,她們的小公子許久才見一次阿娘,根本不願意鬆開拽著阿娘衣袖的小胖手,臉還依戀地往更深處埋去。

沐離的小衣差一點被他蹭開,臉頰紅了瞬,也不再糾結心儀的男人是個短命鬼,趕緊讓綠蘿為她尋一件南疆的衣裙。

十五歲的她,對中原十分陌生,根本接受不了自己一副中原女子的打扮。

還有她懷中的淚包子,既是她南疆郡主的親生兒子,以後就是南疆的大公子,怎麼也頂著一個歪歪的包子頭。

軟乎乎的,一看就沒有氣勢。

“給小……公子也換上南疆的裝扮。”沐離將淚包子鬆開放下來,讓綠蘿先帶著他離開。而她自己則是存了另外的心思,不能讓旁人知曉的。

綠蘿為她尋了一件南疆的紫色衣裙,很快帶著麵帶不舍的小公子去了外間。

沐離端著神色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而後小臉一繃快速地跑到了房間擺著的銅鏡麵前,方才那小包子蹭她的時候,她就發現了自己好似清瘦了許多,現在一看果然,五年後的自己下巴居然變得尖尖的!

雖然那處沒有縮水,可這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回到南疆她還怎麼拿出身為郡主的氣勢。

手指一戳,她單薄的身體就要摔倒了吧,段扶風那家夥看到她的模樣定要嘲笑她!

沐離恨恨地想,自己這五年來肯定過的不好,不僅心儀的男人是個短命鬼,健康的身體也被搞壞了。

換上南疆的衣裙,頭發打散額頭上佩上精美的額飾,沐離對著銅鏡左看右看才滿意地轉身,接著打量起自己住的房間。

看著和初到京城的時候差彆不大,各處還算合她的心意。這裡是專程為她建的沐王府,據說是中原的太子殿下親自盯著人布置的。那位太子殿下的名聲一直不錯,沐離在京城短短幾日的記憶裡麵,就數對這位太子殿下的印象最好了。

不僅因為他舉止文雅,親迎她們南疆一行人,為她們準備了合適的住處,也因為他是沐離所見那麼多中原人中,唯一一個不曾用異樣的目光看她的人。

沐離知道,自己雖然是南疆尊貴的郡主,未來將要從自己的母親那裡承繼南疆的王位,可在自詡通曉仁禮的中原人眼中,她依舊是粗俗的蠻夷,不懂規矩不知禮數。

南疆位處大魏的西南,偏安一隅,以女子為尊,也被這些人視為不開化的鐵證。

因為在中原人根深蒂固的觀念中,女子合該安安分分地待在內宅,不能拋頭露麵不能爭權奪利,像是被豢養的山雀被養護的花朵,飛不出去牢籠也跳不出去花盆那樣的小天地。

對此,沐離是嗤之以鼻的。

她們南疆和中原可不一樣,南疆多山林,道路也多崎嶇,可是每一個南疆女子都像是自由的小鳥兒可以到處地飛,肆意開放的花兒隨便紮根在哪個角落。

即便南疆以女子為尊,可南疆的男子也不像中原的女子地位那樣低,需要依附彆人。每一個南疆男子都是堅固可靠的大樹,守護著南疆的花土,也是奔放的火焰,洋溢著自信與熱情。

想到南疆的男子,沐離的腦海中直接浮現出段扶風英俊堅毅的麵容,如果她沒有到京城為質,想來之後應該會和段扶風去鑽小樹林的。

可現在,她居然連孩子都有了,已經三歲了,還是一個哭包!

沐離想,哭包這麼嬌氣愛哭一定是繼承了他那個短命的爹爹,反正和自己無關。

正在她亂七八糟想著的時候,綠蘿帶著換好衣服的小哭包已經過來了,沐離眼角餘光看到了他們的身影,頓了頓從自己的脖頸上拿下了一顆琥珀珠。

琥珀色的珠子裡麵包裹著紅色的芽草,名貴剔透,是南疆最珍貴的寶物。

在綠蘿驚訝又複雜的目光中,沐離低下頭認真地將它綁好,戴在了小哭包的脖間。

“你是我的兒子,以後不要嬌氣,不能總是哭的。”她摸了摸小哭包綁了許多小發辮的腦袋,語氣嚴肅。

“郡主,小公子他的身份……”綠蘿有些後悔方才沒有將小公子複雜的身世解釋一遍了,琥珀珠是南疆沐王府身份的象征,一旦小公子戴出去,原來隱瞞了三年的秘密將會被世人知道。

包括中原人的皇室!

也是怪她,驟然得知郡主失憶,無暇他顧疏忽了。

事關重大,綠蘿不顧小公子還在現場,當即抿了抿唇,向沐離低語,“郡主不知,其實,小公子的爹爹還活著。”

還活著?那人是誰?

看綠蘿這副為難的模樣,沐離不由得想到了一些更為荒謬的可能,難不成還是她沐小郡主強迫那人鑽了小樹林?

所以綠蘿這麼難以啟齒。

抓著琥珀珠不放的小哭包大眼睛滴溜溜地往她們看去,沐離瞅見了,拽著綠蘿走到了一旁去。

“你說,那男人是誰。本郡主若做錯了會補償他的。”因為在南疆,她的地位非凡,沐離不認為是自己吃虧了。

綠蘿沉默了一會兒,頂著沐離灼灼的視線,低聲吐出了一句話,“郡主不覺得小公子生的很像一個人嗎?”

相似到隻要見過兩人就一定能認出是父子的地步。

小公子也因此被她們嚴嚴實實地藏了起來,不讓其他外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