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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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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香奈惠在看到那個教主眸中的數字時捏緊了刀柄, 她是不是該感歎一下自己還有七七的運氣,上一次遭遇上弦一,這回是上弦二。下一次是不還能碰見主公大人尋找多年的鬼舞辻無慘?

在這裡遭遇上弦二,身邊還有許多需要保護的普通人, 鬼殺隊的花柱苦笑, 柱的實力比起普通隊員要強大不少, 麵對下弦能有一戰之力,但若是難以尋到蹤跡的上弦他們也說不準。上一次與上弦一的戰鬥已經刷新了鬼殺隊對鬼的實力認知, 主公大人一直在想辦法彌補二者之間的差距,也許之後能有轉機。

至少她這一戰勝負不明。

能光明正大揭露自己身份的上弦二怕是已經做好了留下她們性命的打算。

“不要這麼緊張。”上弦二一臉無害的笑容,他疊起手中的對扇, 扇柄指向四周癱軟的女孩,“你看我連送信徒去極樂的事情都延遲了。”

“我不記得你。”七七擋在蝴蝶香奈惠身前,笛劍在手。

上弦二一拍腦袋,苦惱地皺起了眉毛, “我是童磨,是這萬世極樂教的教主。”介紹完自己的童磨看著很對自己口味的七七,“您還是跟以前一樣記性不好呢。”

他忽地飄到了七七的身後, 金色的折扇打開擋住了蝴蝶香奈惠的拔刀一擊,麵色慘白的童磨抓住了七七的手臂, “這四百年來您活著不被人類接受,不被鬼王認可,這麼孤單地活著很好嗎?”

“為什麼不接受我的提議, 由我將您納入血肉、細細吞咽。”童磨眯起眼睛,手中的對扇展開, 細小的冰晶從扇間掉落被扇子揮舞起來的風勢吹響蝴蝶香奈惠,“惱人的小姑娘, 雖然你也符合我的胃口,但是也不能隨意打擾彆人談話啊。”

童磨短暫放開懷中不言不語地七七,揮舞著折扇迎上蝴蝶香奈惠。

血鬼術·散蓮華。

對扇這回揮出來的不再是不起眼的冰晶,而是一片片凝聚起來的冰花。冰花花瓣鋒利,蝴蝶香奈惠不過是穿梭在冰花間時無意間碰到了一瓣,那瓣冰花便將香奈惠的衣服隔開一道口子連著內裡的皮肉都凝結了一塊冰。

嘶。蝴蝶香奈惠捂住傷口,呼吸法調整著自己身體情況,她擔憂地看著站在原地毫無動靜的女孩,“七七!”

“原來是在擔心您嗎。”童磨沒有再繼續攻擊,他熟知鬼殺隊的隊員使用呼吸法吸入自己製作出來的大量冰晶粉末會有什麼下場,因此他不急不忙地繼續調侃著,“您也很喜歡這個女孩,不如待會就讓我一起吃掉你們,你們就能永遠得到救贖了。”

“您不會再被質疑不是活人,可以擁抱死亡得到安息。”

女孩動了。

七七轉過身,臉上依舊是麵無表情但她粉色的瞳孔裡映出了另一個人的憤怒,她以童磨躲閃不及的速度揮劍砍斷了對方的胳膊。小小的女孩用冷冰冰的話語駁斥對方,“我想要活下去,想要……和蝶屋的大家一起活下去!”

瞬間形勢對掉。

斷了一隻胳膊的童磨眼含熱淚,胳膊斷開處冒出了肉芽,以一種不慢的速度重新長成手臂,另一隻手卻是操控著血鬼術化成藤蔓,抓來了周圍的女孩,“啊,如此美好的願望,果然應該叫來更多的觀眾。”

血鬼術化做的藤蔓纏繞上周圍的每一個女孩,藤蔓的巨力勒醒了這些可憐的羔羊。剛剛清醒的她們震驚地看著被奉若神明的教主,張開口中的尖牙利齒咬斷他懷中那個無辜女孩的脖子。

他的身體成為了吞噬食物的另一道入口,懷中的女孩在兩人的注視下融進了童磨的身體裡。補充到新鮮血肉的童磨手臂恢複速度加快,他重新展開金色折扇笑看著倒下的蝴蝶香奈惠,這裡早已經隨著他幾次開扇和施展血鬼術布滿冰晶,人類的女孩吸入肺部不需多久就會呼吸困難。

本想拔刀救下女孩的蝴蝶香奈惠倒在神社的地板上,口中的溢出的鮮血與腳下紅色的鋪墊融為一體,“咳咳咳。”

“香奈惠!”七七扶著揪進胸前衣襟猛咳不止的少女,小僵屍顫抖地擦去少女嘴角的鮮血,“七七,給你治療。”

“冰裡、咳,有毒。”蝴蝶香奈惠艱難地說完一整句話,肺部呼吸困難給她握刀都造成了不小的困難,可是香奈惠知道自己不能就這麼認輸,還有很多人都等著她們去救。

蝶屋裡還有人在等她回去。

好難受、七七好難受。不知所措的七七向旅行者尋求幫助,她抓著自己的衣角臉上是對現在情緒的茫然,我想救她。

或許生前有過這種情感的七七,死後已經忘得一乾二淨,她對這種熟悉又陌生的情感無所適從。

旅行者空蹲下身拍拍七七,把身體的控製權還給了小僵屍,七七做自己想做的就好,他這麼說著。

想做的?掌握身體控製權的女童目光轉向那個她討厭的鬼身上,她想救香奈惠那她要先做什麼?

嗯……先把壞人打跑!

定下目標的七七開始給自己下敕令,“敕令,打敗敵人。”

“誒,您要和我打一架嗎?”童磨用金色的折扇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他不解地操控著藤蔓勒緊了那些女孩,“我手上可是有人——”質。

最後一個字他沒有說完。

力氣變得巨大無比的女孩一拳把童磨揍進了自己教主寶座裡,扣都扣不下來。七七手中的笛劍也在操控下砍斷了那些藤蔓,無辜遭殃的女孩掉在地上勉強撿回了一條命,蝴蝶香奈惠身後的暗門再度打開,流通的空氣吹散了房間內的冰晶。

“咳,七七。”蝴蝶香奈惠對七七那邊的戰況一臉焦急,她支撐起自己的身體,手邊的日輪刀成了唯一的支撐物,她隻能看見那邊冰晶飛舞,冰與冰的碰撞砸出了巨大的不透明的霧氣。

身後傳來熟悉的呼喊聲。

“姐姐!”

趕來支援的蝴蝶忍看見蝴蝶香奈惠的狀況心驚肉跳,她今天一天都不安寧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幸好、幸好她趕贏了!姐姐沒出事!

蝴蝶香奈惠倚靠在妹妹的懷裡,在她的攙扶下來到門口坐下,香奈惠叮囑蝴蝶忍和趕到的隱部隊隊員,“冰晶有毒,儘量不要呼吸,最裡麵七七在和上線二戰鬥。你們救人的時候記得小心一些。”

“我知道了。”蝴蝶忍相信自己的姐姐知道自己身體該如何進行急救,她屏息帶著幾個隱成員進入暗門,解救裡麵痛苦得無法動彈的女孩。

隨著女孩一個個被救出,暗門附近已經放不下這麼多人,隱成員不得不將先救出來的傷者挪到外麵更為寬敞的廊橋。蝴蝶香奈惠肺部受到傷害,自己都無法動彈,靠在廊橋的木樁上安慰身邊信仰破滅的杏子等女孩。

杏子也沒想到自己每日侍奉的教主竟是吃人的惡鬼,如今身份揭穿她想起那些進入教主房間再也沒出來的人,當初還羨慕那些人能被教主送往極樂。那位帶著孩子慌不擇路逃跑的信徒,就是發現了真相吧。

“咳咳,蝴蝶小姐你的妹妹呢?”杏子打量了四周,周圍地上躺著的隻有這次被選中前往極樂的信徒,剛才被藤蔓勒醒的瞬間杏子確定自己看見了小女孩,而那些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人都在門外給她們治療。

那個與蝴蝶小姐長得十分相似的短發女孩守在門口,卻不見另一個女孩的身影。

同樣不放心的蝴蝶香奈惠搖頭,剛才小忍說兩人越打越往裡,冰晶製造的霧氣四散在周圍,她不敢走進去給七七增加負擔。

轟隆!

突然一聲巨響,暗門連帶著廊橋都震動起來,駐守在門口的蝴蝶忍不得不以刀插地保持平衡。待那番地動過去,裡麵繪著浮世繪的頂部浮雕墜落堵住了入口。

蝴蝶忍揮散了眼前的灰塵,她聚精會神地在已經坍塌了大部分的房間裡尋找著小僵屍,整個房間棟榱崩折、磚石瓦礫滾入廊橋下麵的荷花池,壓倒了那些開得燦爛的荷花。建造起暗門的建築如今隻剩下了空殼和外麵被冰凍住了廊柱而未遭牽連的廊橋,蝴蝶香奈惠看著廊橋上的冰內心惶然,她在隱的成員幫助下踉蹌站起。

“小忍。”蝴蝶香奈惠走到蝴蝶忍身邊聲若蚊蠅,慘白的臉上是飽受煎熬的神情,“快去找七七。”

她的話剛說完,廢墟裡傳來低啞的、屬於男性的咳嗽聲。穿著一身布滿灰塵血跡教主服的童磨扒下了脖子上的結晶體,連帶著撕下了不少皮肉的他在蝴蝶兩姐妹震驚的目光中重新恢複傷勢。他展開折扇故作風雅地掩住了半邊臉頰,“真是太可怕了,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可愛的七七就要把我斬首了呢。”

在蝴蝶兩姐妹憤怒的注視下,童磨另一隻手上拿著的是姐妹兩熟悉無比的發飾,他陶醉般輕吻粉色的帶著流蘇的蝴蝶結,“不愧是能教導出黑死牟閣下的人呢,要是能把你獻給無慘大人,師生共奉一主可太有趣了。”

“可惜,隻能用你來補充我損失的血肉。”童磨在憤怒、驚恐、害怕的視線中怡然自得,他回味般舔了舔嘴唇,“唉呀天要亮了,小蝴蝶們我們下次再見。”

躲在一旁觀戰的鎹鴉展翅飛向鬼殺隊總部,在高空中盤旋著播報最新戰況,“花柱遭遇上弦二!七七犧牲!”

端坐在書桌前的產屋敷耀哉失手打翻了墨汁。

……

“你醒了。”榻榻米前守著的青年說道,他起身為女孩倒水的時候腰間的神之眼從外袍下露出——

作者有話要說:

七七的神之眼來源於死前對生的渴望、死的恐懼,好感度六級的神之眼資料太好哭了嗚嗚

磨磨頭:我踩,我踩,我踩踩【死線蹦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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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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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榻榻米上的女孩眼前迷蒙, 發散的目光聚集在天花板上,她開始回憶之前發生了什麼。隨著自己記憶的推進,她逐漸想起在昏迷前正在做的事情,也想起來為什麼自己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原來空在和七七交換身體主權後, 七七操控身體跟隨心意去揍那個屑言屑語的童磨, 幸好這個世界沒有提瓦特大陸的同元素免疫規則, 在兩人都是用冰元素攻擊的情況下,七七才能和那人打得有往有來。

童磨的攻擊裡帶有吸入會破壞肺部的毒素, 因為七七不是活人不需要呼吸而無用,於是對方放棄毒素開始用冰偶強硬攻擊。力氣巨大的僵屍在冰天雪地的環境裡反而如魚得水,很快就從原來的勢均力敵變成壓著打, 記得殺鬼需要砍頭的空提醒七七。眼看笛劍就要砍斷童磨的脖子,但是七七停住了,她的眼前出現力竭才有的暈眩。

擔心七七被反殺的空接管身體,控製著笛劍劃開童磨的脖子在上麵留下一大塊冰晶體, 還差一點就完全砍斷脖子的空眼前出現了一大片重影。

閉目重新睜開,待在房間深處的他眼前是一條古樸的街道,空手中的笛劍消隱無蹤, 他自己也感到一陣從身體內部傳出來的乏力感。

再之後他就失去意識,倒在地上。

徹底清醒過來的女孩掙紮著從榻榻米上起身, 她看見了這屋子裡的唯一活人,“你好?這裡是?”

發色淺淡的青年鼻梁上有一道傷疤,圍著紫色方格圍巾的他拿著一杯水走過來, 他遞給女孩,“這裡是繼國宅, 我是這裡的劍術指導老師。”

繼國……?

七七搖搖頭表示自己不認識這裡,她試探地詢問對方, “你知道極樂教嗎?”

青年對這個教派同樣也是迷茫。

猜測到自己情況的七七心下一沉,難道她又穿越到彆的世界了嗎?

“不過我猜我們應該有同樣的來處。”青年說著掀開外袍,他沒有解下自己係在腰間的神之眼,但這個東西一露出來七七就明白對方的意思了,“我是稻妻人氏,小朋友你呢?”

“我來自璃月。”七七盯著這枚神之眼意外覺得眼熟,似乎在某段旅行經曆中他一直有看到過這枚神之眼,“萬葉?”

等等,這不是和萬葉之前一直帶在身上的雷係神之眼很像嗎?!該不會這位是……挑戰無想一刀失敗身隕的萬葉友人?

青年看起來對小女孩認識楓原萬葉也很吃驚,他捏著下巴喃喃自語,“萬葉不會跑到璃月去了吧,那他的神之眼看來沒有被收繳。”自語完後,他向小女孩解釋,“我是萬葉的友人,因為一些原因死去,本來我還在逗貓貓的有天突然刮起大風,再睜眼我就到這裡了。現在也能被人看見,正巧自己的武藝沒什麼退步,就應了繼國家家主之邀來這裡教導未來的繼承人。”

友人又摸了摸女孩冰涼的額頭,“昨日我外出碰巧遇見你被一群人打算扔進亂葬崗,看見你帽簷上的神之眼我猜測你沒死去,就好心帶你回來照顧。不過這麼低的體溫,你的身體沒事吧?”

七七解釋了自己特殊的身份,低溫才是正常的。她重新戴好帽子,用帽子壓住自己額頭上貼著的符籙,七七喚出寒病鬼差保養身體,“七七也會劍法,可以幫忙。”

“不用了,小朋友還是乖乖的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吧。”友人聽見門外同僚的敲門聲,看了眼外麵的天色後整理好著裝,“我先去教導劍術了,你好好休息。”

友人推開門離去。

諾大的房間裡隻剩下七七一個人,得了空的人試圖回到意識空間找某個係統算賬,結果發現自己的意識空間被人從裡麵反鎖。

空連自己家門都進不去!

咬牙切齒的空回到七七身體裡,安撫好遭到驚嚇的小僵屍,他操控著身體離開榻榻米開始在房間裡麵轉悠。這個房間裡的裝修簡單,除了角落裡擺放的刀架和塞進犄角旮旯的酒壇,沒什麼賞心悅目的高雅裝飾物。

至於綠植除了窗台上那盆快被養死的植物,他沒有見到其他的盆栽,也可能是因為這是友人手下最後一盆還活著的綠植?

除了這些七七倒是看到不少逗貓的貓玩具還有懷念稻妻做的俳句——所以說,係統害人不淺啊。

叩叩。

友人的房門外響起輕微的敲門聲。

那個聲音太小太微弱了,如果不是七七聽覺靈敏捕捉到這兩下敲門聲,可能就會錯過。她來到門口小心翼翼地拉開脆弱的紙拉門,七七探出個腦袋,“你好……他現在不在,出去上課了。”

“你是。”門外站著的是披散著雜亂的頭發,額角上又大塊斑紋的男孩,對方耳朵上帶著日輪花紋耳飾,“老師撿回來的女孩?”

他的語速很慢像是不常和人說話,但是他能吐字清晰地與人交流。

七七看著這張臉,若是沒有疤痕就和當初在走廊上打了一架的黑死牟像極,“是的,你是誰?”

可是她知道這人不是黑死牟,黑死牟不會有澄澈到空明的眼神。

“兄長大人說過,”男孩低下頭仔細回憶,“我是繼國緣一。”

這副樣貌不比緣一差。

我也能像緣一那般贏了。

當初黑死牟說過的話在七七腦海中浮現,幾乎句句不離緣一的黑死牟所嫉妒的就是這個孩子嗎?現在還不叫黑死牟的那個人是這孩子身邊的誰?緣一口中的兄長大人?

繼國緣一和七七互相呆愣地看著對方,緣一慢吞吞地詢問女孩,“老師說你剛剛康複,希望我能帶你熟悉一下周圍。”

“緣一喜歡去哪,我就去哪。”整理好衣物的七七離開房間,在關好房間門後她跟在緣一身後,“我不挑剔。”

聽到對方這麼說的繼國緣一對溜去看兄長練劍一事有些動心,當他想起老師信任他交給他的任務後,緣一放下私心老老實實地領著七七逛了一遍繼國宅。不過就算是緣一自己也隻在繼國宅幾個地方轉悠,更前麵用來當作門麵的地方緣一不敢去。

他知道自己身份在繼國宅的尷尬,也明白每次父親對他的態度,繼國緣一很少會往對方麵前湊,這一回也不例外。

——大部分地方不能去的繼國緣一有能帶著七七逛多久呢?

很快他們就來到最後一個地方,繼國宅後麵的庭院裡。在這個地方友人雙手攏在袖子裡,板著一張臉教導一個與繼國緣一長相相似的男孩。

繼國緣一縮在庭院的大樹下麵,站在陰影裡去看那個揮舞著木刀努力學習刀術的男孩,那是緣一尊敬崇拜並喜愛著的哥哥。緣一不敢出聲打擾哥哥的課程,他願意就這麼站著一直看在他眼中耀眼無比的兄長大人。

“那是、你的哥哥?”

身後女孩的提問驚醒了繼國緣一,他默默地點點頭。

聽見說話聲的友人和男孩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齊齊轉過頭。

“緣一?”

“小朋友你來了。”友人從袖子裡抽出自己的手,他摸摸木訥的緣一頭發,牽起兩人來到庭院中心,“身上傷好點沒?”

七七點頭,她身上的傷愈合很快,不過一會之前和童磨搏鬥中產生的傷口就痊愈了,如今若是讓她再打一場也不是不行。

緣一鬆開友人的手,小跑著來到男孩麵前,“兄長大人。”

“老師,這是您收養的女孩嗎。”男孩低眸默認了繼國緣一的稱呼,他挪開視線不想去看自己保有特殊觀感的弟弟,於是他的視線放在了七七身上,“恕我直言,這女孩的發色是另類。”

……熟悉的想揍人的感覺,又出現了。

粉色瞳孔的女孩抬頭,她與友人對視,七七一臉認真的申請,“我可以、和他打一場嗎?”

追求武藝巔峰的友人對這場比試同樣很期待,他好奇璃月的劍法與稻妻刀法有什麼不同。四處打量周圍發現沒有彆人在的友人同意了這場,在男孩眼中雙方身份並不對等的滑稽比賽,他拉著情緒不太對的緣一走到一旁,自己成為這場比賽的裁判。

“打掉對方手中的木刀,或者戳中要害即是勝利。”友人解釋完結束的條件後,宣布比賽開始。

持刀的男孩吸氣凝神,手中木刀微微揚起刀鋒,觀察不到對方破產的男孩選擇了強攻。自上而下的劈砍被男孩傾注了全身的力氣,七七不躲不閃側舉木刀格擋住這一擊,並憑借非常人的力氣掀飛了男孩的木刀。

緊緊抓著木刀的男孩後退幾步,他對女孩的力氣感到不可置信。

突然,七七攻擊了。

小碎步快速近身,她手中的木刀快速連劈三下,趁對方疲於應對七七手腕翻轉,用木刀的刀背挑飛了對方手中不穩的木刀。

女孩收刀站好,她麵無表情的臉上沒有勝利的喜悅,七七語氣平淡的敘述事實,“我贏了。”

看完整場比賽的友人上前,他身邊的緣一撿起地上掉落的木刀,“嚴勝你輸了。”

“兄長大人。”

緣一雙手托舉木刀,好心還給繼國岩勝。

他輸了。

他在輸給緣一後,又輸給了一個女孩。

繼國嚴勝不甘地握緊拳頭,沒有去接那把木刀——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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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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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 您找我?”

在那日比試輸掉後,繼國嚴勝在平日裡的訓練對自己愈發嚴苛,他對自己弟弟和七七的態度也開始古怪起來。友人看著他的訓練,默默地搖了搖頭, 隻能更認真的針對他的訓練提出合適的建議, 確保人嚴苛的訓練不會毀了自己的好根基。

在嚴勝開始嚴苛訓練後沒多久, 友人被繼國家現任家主傳喚,那日的比試並不是隻有他們在觀看。偶然間路過的家主也看到了那場比賽, 發現自己悉心栽培的繼承人居然連一個女孩都打不過,繼國家家主開始動搖。

他在想是否要換一個繼承人,畢竟緣一還未到年齡去寺廟, 臨時更換繼承人什麼的完全來得及。

唯能是圖的繼國家家主還打上了自己部下剛撿回來的女孩主意,“聽說你近日撿回來一個武藝不錯的女孩?”

友人低垂著頭,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他恭敬地回複, “是的,家主。不過是小孩子隨意模仿,談不上武藝不錯。”

“這我自會判斷。”繼國家家主眸中精光閃過, 他端了杯茶水放在麵前的矮腳桌上,“女孩自幼流浪, 想必懷念家人之間的氛圍,我看她與緣一那孩子……”

糟糕!友人略感不妙,他腦中思緒良多很快就找到了一個方法說服繼國家的家主, 雖然這個方法有點迫害七七,“家主深思!其實我當日救她便是因為她是我劍術老師, 老師幼年生病阻礙了身高,如今看似年輕其實已是不惑之年。”

繼國家家主:?

雖說這個理由聽起來不怎麼可信靠譜, 但總歸讓繼國家家主打消了把七七許給緣一的想法,不過七七還是沒逃過算計,家主讓七七輔佐教導嚴勝緣一兩兄弟。

事後友人向七七道歉,“我不該編排女孩子的年齡,雖然這次事出突然,但下次我一定會準備好更安全的理由。”

“沒關係。”七七抱著草編出來的團雀,兩眼亮晶晶地注視著手中團雀,“我很多事不記得了,但……我記得我好像活了很多年。”

“你給七七編團雀,七七原諒你。”小僵屍雙手叉腰,表情呆萌的學著記憶裡的某個客卿,“契約成立。”

雖然緣一被要求一起學習武藝、練習揮刀,但是在那日打鬥後繼國緣一對木刀砍在人身上的觸覺太過不適,他甚至難以忍受那種感覺。所以緣一有進行揮刀訓練,若是提及比試他就會想方設法避開,後來友人思量許久決定讓緣一獨自和七七學習。

用他的話來說,七七揮劍的理念或許能被緣一那孩子接受。

與理想成為武士的繼國嚴勝不同,嚴勝在追求巔峰與夢想體驗武藝的極致,能舍身去體驗無想一刀的友人更為契合。

寬敞的庭院隻剩下了友人和繼國嚴勝,七七沒有要求緣一練習揮刀反倒是跟在他的身後看他日常生活。緣一的日常生活很平淡,除了狹小的房間外他多是陪伴在母親身邊,用自己瘦小的身軀成為母親半邊身體的支撐。

一直跟在緣一身後的七七不可避免會被繼國夫人發現。

與傲慢自大的繼國家家主不同,繼國夫人是傳統的大和撫子般溫柔的人,她仿佛沒看見過七七異樣的發色,把這個女孩當作普通的孩子般體貼照顧。她試探了麵前茶壺的溫度,茶壺外表的溫度依然燙手她卻使喚緣一去重新準備一壺茶。

緣一照做。

在紙拉門重新合上緣一腳步聲遠去後,這位大和撫子般的女人身軀佝僂,她身體虛弱地倚靠在身後的背靠物上,“我知道家主大人安排您成為他們老師的原因,我一開始很擔心緣一這孩子的性子會被欺負,不過現在一看……是我多慮了。”

七七不解的唔了一聲。

“您的眼睛很乾淨,就如那井中新湧的泉水。”繼國夫人為那雙眼睛中倒映出來的自己淒慘的模樣而自卑,她收回對視的目光,“您把緣一隻當作緣一。”

“我知道我的請求有些冒昧,但是我能想到的可以幫助他們兄弟的隻有您。”夫人麵對著七七疑惑的目光微微一笑,“那位老師也是個情感笨蛋哦。”

小僵屍揪著自己裙子的邊緣,“我能做什麼?”

夫人目光深遠,她的視線沒有焦點的落在虛空中,“如果有一天,嚴勝那孩子在追求武藝的道路上走錯了,請您阻止他糾正他。”

“若是他一錯到底,不肯回頭。”空跪坐在原地,神情認真。

來自未來時間段的空知道這個世界的走向,所以現在問出這個問題的不是七七,而是空他自己。

“請殺了他吧。我沒那麼貪心,希望他們延續繼國家風光,我隻希望他們能做一個善良正直的人。”夫人說出了一個對母親來說最為揪心的話語,當初能在生產後爆發巨大潛力阻止小兒子被殺死的她,在這方麵有著自己的底線。

收斂起自己情緒,又重新扮演起七七的空點頭答應了繼國夫人的請求。

湊巧此時緣一端著熱乎的茶水拉開了門。

他麵不改色地替換了矮腳桌上還有熱氣的茶水,替自己的母親和七七清洗茶杯,最後沏滿熱茶,“請喝茶,母親、老師。”

之後已經出來許久的繼國夫人身體吃不消,在侍女的陪同下回到了主屋,這個房間裡隻剩下了七七和緣一。七七起身拉開紙拉門,將外麵的景色呈現在緣一眼前——這個繼國夫人選擇的房間很巧妙的正對著庭院,可又因為院中栽種的樹木在庭院裡訓練的繼國嚴勝無法發現這個房間裡有人在看他。

小女孩喚來緣一和自己並排坐著,兩人麵朝庭院,七七逗弄著手中的團雀,“你剛才聽到了。”

“嗯。”緣一一直看著庭院裡苦練的兄長,他的眼睛裡是對兄長的憧憬與崇拜,“兄長大人……不會的。”

“如果、他走歪了呢。”

繼國緣一被問到了這個可能性,他轉過頭認真的看著七七,“如果真有這麼一天,我會帶兄長大人回來!”

小僵屍抽出早就準備好的道具,一把木刀放在繼國緣一麵前,“嚴勝揮刀,你呢。”

麵前放著的木刀刺痛了緣一,他對那種能隨意剝奪他人生命的感覺不適,可若是兄長走錯了道路,揮刀不願與自己一起回來,自己又該如何。

他試探地拿起了木刀。

“以前我對更加強大沒有概念,但是……之後我想變得更強大,隻有這樣才能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一切。”身旁的人說道。

隻有更加強大,他才能保護熒、保護魈、保護每次旅途中所認識的朋友和夥伴,也隻有強大他當初就不會和熒失散、不會被係統帶走逼著穿上不屬於自己的身份。

“強大不是為了掠奪,而是守護。”

深有感觸的七七說著話,緣一對握刀有了新的感悟,他轉過頭想重新看眼自己名義上的老師。外麵的陽光照在七七身上,能看清通透世界的眼睛恍惚間在七七身上看見了一名少年,金色的閃閃發光的少年。

暖金色的眸子在陽光照射下熠熠生輝。

緣一膝行挪動著位置,他雙手捧起那把木刀,“老師,請教我。”

他想要保護母親和兄長,守護自己珍貴的東西。

“我教不了、你什麼。”剛才那個金發少年仿佛是錯覺,眼前還是那個木楞楞的小女孩,“你比我強大。”

七七很清楚,自己的劍法比緣一使刀要熟練,可是她沒有緣一那般完美的體質。如果能用仙法輔佐,那她倒是可以打贏緣一。

說起來,寒病鬼差呢?

後知後覺用來保養身體的寒病鬼差不見蹤影,七七四處逡巡著原本應該待在自己袖子裡的寒病鬼差,在緣一披散的頭發上找到了它。

與之前蝴蝶香奈惠在不遠處就能感覺到刺骨的寒冷不同,寒病鬼差如今趴在緣一的頭發上,緣一也沒感覺到一點冰冷,他甚至能親手觸碰寒病鬼差而不留下一手凍瘡。緣一還是個孩子對這新奇的東西充滿好奇心,他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寒病鬼差的表麵,“這是什麼,老師?”

“這家夥是寒病鬼差,用來防止藥材升溫腐爛。”七七抓住不知怎麼十分黏緣一,連她這個使用者都拋棄的寒病鬼差,塞進了自己寬大的袖口,“我的身體怕高溫,它偶爾也是給我降溫的。”

這邊七七和緣一說著話,庭院裡友人在教導繼國嚴勝揮刀學習。

檢查著繼國嚴勝揮刀姿勢的友人偶爾瞥一眼那件開了門的房間,他糾正對方一些肢體上的小錯誤後,準備讓繼國嚴勝休息一會再繼續,卻遭到了對方的拒絕。

不知怎麼心中憋著一口氣的繼國嚴勝努力回到,哪怕汗如雨下手腳酸麻他也沒有停止動作,“請繼續嚴苛的教導我!”

他向友人請求著,為了之前輸掉的比試。

“你不必把和七七的比試太放在心上。”友人察覺到對方的不對勁,他寬慰對方,“七七不如她麵上般年幼。”

“請繼續!”繼國嚴勝毫不動搖。

他不是在為與女孩的那場比試,他也說不清楚是因為什麼。

因為弟弟天生擁有出色於他的體質?

因為弟弟輕易打敗了他無法打敗的武士?

因為他苦練多年卻被剛剛拿刀的弟弟的天才所擊敗?

……他不甘心!——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箱第二天上班!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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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心。”

友人拔出了自己的刀, 他用刀背敲落了完全是在胡亂發泄的嚴勝的刀,他的臉色並不好看,“刀不是讓你揮霍情緒的。”

繼國嚴勝盯著自己掉落的刀許久,沉默地向友人道歉。

“下次彆再這樣了。”友人撿起繼國嚴勝的刀還給對方, 他拍了拍深受打擊的小孩肩膀, “武藝不僅僅需要天分, 還有努力。若是想不開,不妨去和當事人交流一下, 他不一直都很尊敬你。”

聽見自己老師的話,繼國嚴勝抬起頭眸中的光芒顯得有些呆愣,“我、我知道了。”

低下頭的繼國嚴勝看不見表情, 友人以為他被自己的弟弟感觸,準備好好的與弟弟交談解開心結。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還沒等繼國嚴勝找到緣一交流,在某天的清晨繼國夫人就去世了。

緣一在和哥哥老師他們道彆後, 獨自一人背著小小的行囊離開了繼國家。

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繼國家家主派出去的人手都沒有找到一點消息,於是友人和七七隻要儘心教導繼國嚴勝一人足以, 繼國家家主不再考慮更換繼承人的事情。

春去秋來,當嚴勝成長到足以承擔整個繼國家的時候, 友人帶著七七前來請辭。

十多年的時光流逝,一個孩子成長為了大人,而友人與七七的麵貌卻是絲毫未變。他們和當年教導繼國嚴勝時一模一樣, 以至於在這個封建的大家族裡遭受到不少人的忌憚恐懼與貪婪。

誰不想長生不老,誰不想容貌不變。老態龍鐘隻能躺在病床上的前任家主垂涎兩人的特殊, 還有許多因為年長而能力下降的武士也對他們起了歹意,不想再在這裡待下去的友人在繼國嚴勝繼位前向他請辭。

“老師, 您可以留下的,我還在他們便不敢傷害你們。”繼國嚴勝對兩人的離去不解,他試圖挽留這兩位在自己武藝道路上幫助良多的老師。

友人和七七去意已決,繼國嚴勝無法勸他們改變主意隻能給兩人準備好足夠的盤纏,放人離開。他隱藏了二人提前離去的消息,在第二天繼位後才透露消息,此時兩人早已遠離繼國家遮掩麵貌進入了附近的大城市。

七七和友人的發色顯眼,所以兩人帶上了鬥笠穿行在城市的人流中,偶爾友人會買下一些食物投喂七七。

多年的相處讓兩人熟稔起來,互相對對方的小動作或者下意識的反應知根知底,他們在城中找了一個小旅店暫時住下。在進了房間之後,友人摘下鬥笠取出了信件,那是另一個多年前離開的孩子送回來的信。

信中緣一講述了自己這麼多年來生活得不錯,與另一個有相似經曆的女孩一起結伴生活,兩人在前幾年成為夫妻,如今妻子懷有身孕,緣一想請老師過來參觀孩子出生感受喜氣。

這封信送來的時候兩人湊巧想要離開,所以他們決定先去看看多年未見的緣一,空手前去不論是友人還是七七都做不出來這種事情,這才在城中停留購置孩子可能需要的物品。

沒養過孩子的友人摸著自己的下巴,他和七七盯著眼前寫下了各種文字的紙張,他的手在幾張紙上遊移,“禮物送酒或者烤魚怎麼樣。”

提供了紙張的七七拍掉友人不靠譜的想法,繼續從自己異次元背包裡取出用不到的「黃金」的哲學,“小孩子不能喝酒和吃魚,嬰幼兒的衣服?”

“不行,給孩子準備衣服還是要父母親手準備。”友人回擊剛才那拍在自己手上的響聲,拍在七七的手背上,“那送木刀?”

被打了一下的七七手背通紅,七七扔出寒病鬼差去凍友人,“讓緣一用這把刀和你切磋嗎?”

爭論不休的兩人誰也沒說服誰,互相覺得對方禮物不適合送給孩子,所以兩人各自帶著錢袋子去城中的攤販采購禮物。七七走在城中西邊的街道上,戴著鬥笠小小的身影穿行在人流中,她的目光放在兩邊的商店裡,金平糖、關東煮、烏冬麵、貓頭鷹傷患、香囊、書畫……

貓頭鷹傷患?!

想起自己看到什麼的七七倒退,從人流中逆行回去,憑借著嬌小的身體成功穿過街道鑽進了那個傷患坐著的小巷子。

那是一個額頭上流著的鮮血布滿了大半張臉,鮮豔的發色依舊張揚的男人。他疲憊的坐在小巷子裡,手中拿著常見的武士刀,似乎聽見有人接近的聲音,男人睜開眼睛,炯炯有神地注視著進來的小女孩,“早上好!我沒有嚇到你吧。”

七七的目光放在那把形製熟悉的長刀上,她輕點嘴角念出了讓男人一愣的話,“惡鬼滅殺?鬼殺隊的成員?”

“啊少女你居然知道嗎。”男人調整了一下姿勢,額頭上持續溢出的鮮血讓他有些頭暈,他對麵前的人有著莫名的信任。

——能從陽光正熾烈的街道上走來,至少不會是鬼。

“有些……關係。”七七從自己後來添置的斜挎藥包裡取出半成品藥,擦拭掉男人臉上多餘的血液後,把藥拍在了對方額頭的傷口處,“隻是臨時包紮,回到鬼殺隊後找醫生好好治療。”

男人好奇地抬起手摸了摸額頭上的草藥,手指便沾染到藥草奇怪的味道,他露出爽朗的笑容,“謝了少女!我傷好後會上門道謝的!”

聞言七七揮了揮手重新鑽進人群裡,為給緣一的孩子挑選禮物。至於那個男人回到鬼殺隊後發現找不到自己,鬼殺隊也從來沒有一個會醫術的小女孩入隊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最後買到了東西的七七與同樣逛了一圈回來的友人在旅店門口相遇,他們準備回到包廂亮出自己選購的禮物,就見旅店內部突然湧出一小隊武士。武士手中拿著兩幅畫像,挨個詢問過路人是否有見過畫中的人,在稻妻被通緝過的友人拉著七七躲在了人群裡邊。

武士見路人大多數沒見過,展開畫像大聲宣揚,“這兩人是繼國家舊臣!攜舊主家中金銀逃跑,見過的人若是到繼國家揭發,會有不少的賞銀!”

路邊的人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起來。

友人帶著七七挪動著腳步躲進了附近昏暗的小巷子裡,“看來是前任家主和那些不想死的聯手做出來的事情。”他聽見外麵有人發出聲說曾在西邊的街道上看到過畫中的女孩,武士立刻帶人去往西邊城區搜尋,“我們需要小心行事些。”

“我們先出城,不能被關在城裡甕中捉鱉。”友人說道,他目光放在開了個窗戶的旅店,商量過後由七七放風友人翻窗,先將丟在旅店內的包裹拿回來。

待拿到包裹之後,友人和七七快速出城,徒留下一隊還在城中尋找的武士。

原本他們打算從城中向緣一現在居住的山上走去,如今繼國家張貼出懸賞告示,再進入城鎮已經不安全了。他們決定改變路線繞開那些繁華的大城市,從周圍的鄉村路過,向緣一現在的居住地前進。

因為不是這個世界本土人士兩人身體無法衰老,基本的飲食卻無法減少,所以他們偶爾會在村鎮進行補給,自然也會聽到一些當地的新鮮事情。

“你們聽說繼國家通緝人的事情嗎?”著裝簡陋的村民站在彆人家門口,肆意的與同村的居民討論,“聽說找了許久都沒找到,最近又撤回了之前的通緝令。”

聞瓜而動的村民放下手中不太重要的活計,三三兩兩圍了過來,他們討論的聲音不大但足以讓在隔壁人家中采購糧食的兩人聽清楚,“這都是過時的消息了,不過繼國家最近辦了喪事,似乎是前家主去世。”

“那些達官貴族的事情離我們太遠了,還不如說說村頭那戶不久前生了孩子的一家人。”村民暗示的瞥向村頭的方向,神神叨叨的說著,“那孩子現在一歲多了,七彩的眼瞳和白橡的發色可是不詳,那家人還以為神子降世呢。”

“不過彆說,上次我試探的供奉了一次,在那小子的注視下還真輕鬆不少。”另一個有些迷信的村民說著,“說不準那家人走運,神之子就選中了他們。”

用錢交換完食物的友人準備啟程離開這個村鎮,他的外褂衣角被七七拉住。他能感覺到衣角處的力氣越來越大,原本平整的衣服也在對方的手中開始發皺,友人心疼自己唯一一件衣服,趕緊出聲喚回七七的神智,“你怎麼了?”

“我、七七……好生氣。”流利的語調被遲鈍的聲音替換,熟識對方的友人明白這是真正的七七重新掌控身體,“七彩瞳眸、白橡發色,會傷害蝴蝶。”

生氣的七七周圍寒氣開始冒出,腳下周圍的土地開始凝結出冰晶,友人臉色大變緊張地用雷元素破壞那些冰晶,他抱住冰冷的七七小聲安慰對方。

“彆生氣彆生氣,我們留在這裡先調查清楚再走怎麼樣?”

與不會痛的七七不同,處於超導狀態的友人欲哭無淚,酥酥麻麻的感覺自腳底傳至全身——

作者有話要說:

時間線進行了微小的調整

存稿箱上線第三天~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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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被超導影響到的七七低下頭, 她腳下的土地因為自己情緒波動釋放出冰元素力凍結了一小塊,友人踩在冰上遮掩住不尋常的蹤跡並不斷分解冰塊。七七後知後覺自己似乎闖禍了,她控製著身體裡四溢的力量,收回了冰元素力。

“対、対不起。”她捏住自己的裙擺, 不安地揉成一團, “我沒控製好力量。”

他能怎麼辦, 當然是原諒她了。友人象征性的拍了怕鬥笠,牽起七七向周圍的居民詢問可以借住的房子。

愛聊八卦的村民自然対這個村子裡難得出現的陌生人討論過一波, 本以為兩個人很快就會離開沒想到他們居然選擇在這裡暫住。村民充滿好奇心地詢問理由,“借住在這偏僻的村子裡?若是出村走上一兩個時辰你們就能進城住更好的旅店。”

“我們剛剛也不是有意偷聽,”友人笑著把自己的酒囊裡的酒分給幾位村民, 他爽朗大方的作態拉近了與村民的距離,“我的妹妹対神神叨叨的事情很感興趣,所以想多留幾天去見見那位神子。”

平日裡在村鎮隻能喝到寡淡的濁酒,沒錢去喝更好的清酒的村民見到這人能毫不猶豫地分酒給他們, 臉上陪起了同樣的笑容,“原來是這樣,好說好說。”

“我記得那家人対麵住著一個獨居的老人, 可以去問問他願不願意。”有対每位村民了解的人發話,他遙遙地指著村頭的方向, “那個老人喜歡在門口張貼經文,你們過去很容易就能找到。”

有了大致方向的友人道謝,帶著七七向村頭的方向走去。村頭不似村子裡麵那般熱鬨, 安靜清冷的道路上夾雜著居民帶著梵音的誦經聲,偶爾還有從房子深處傳來的哭訴聲。

最先映入眼簾被友人發現的是重新裝修後在這個貧窮的村子裡格格不入的大門, 門柱兩邊都用刻刀雕刻出蓮花的模樣,厚重的木門隨著吱呀一聲被從裡麵推開, 一対夫妻互相攙扶著出來他們的臉上還掛著沒擦乾淨的淚痕。從門縫裡勉強能看見院內為了附和門柱上的蓮花而建造的蓮花池,但在這個季節池子裡也隻有青黃不接的荷葉。

這就是村民說的那個神子住的地方嗎。

友人似有所感,他握緊七七的手心安撫顫抖著手的女孩,溫暖的手掌消減了七七心中的不安與憤怒,“村民說的老人是在這対麵……是這個嗎?”

他順著木門的反方向看去,那是一戶擁有破舊房屋的村民住所。這戶居民大門口貼滿了經文有關的手抄,還掛上了各種用來驅邪的道具,往那邊靠近一點能輕易聽見裡麵傳來的誦經聲。

有那麼一瞬,友人不是很想敲響這扇門。

光從外麵就能看出來這是一個信奉傳統神道的村民,看這対対麵當作邪物驅逐的態度,友人擔心自己和七七不僅找不到地方住還可能被趕走。但他總是想要試一試的,於是友人敲響了這戶人家的大門。

大門被打開,一個穿著簡樸僧袍的老人站在門口,他厭惡地瞥過対麵大門轉而看向敲門的戴著鬥笠的兩人,“你們有什麼事嗎?”

“你好,我和我的妹妹想要在這裡借住幾天。”友人微微抬起鬥笠露出自己的小半張臉,“我們會支付費用做房租的。”

老人看見了対方的小半張臉,是個年輕人,鼻梁上有一道傷疤腰間帶著武士刀,可他並不像外麵那些武士氣焰囂張,反倒是一臉親切。這麼一対比老人対友人的好感增加不少,他拉開大半扇門,“當然可以,進來吧小夥子?”

“那就打擾您了。”友人和七七跨過門檻進入院內。

院裡擺放著幾個架子,架子上攤開擺放著老人剛剛寫完的經文,在陽光暴曬下發揮出奇怪的味道。院中還種著紫藤花,紫藤花的花香與經文的味道混合把院子裡的氣味弄得一塌糊塗。

進入私密一點的院子後友人摘下自己和七七頭上的鬥笠,他打量著老人眼中的神采,並沒有以前遇到過的嫌惡與害怕,除了最初的驚詫老人眼中再無起伏。

老人挪開了幾個擋著道路的書架,他領著二人進入屋內,“這裡隻有我一個人住,房間也沒收拾那麼多,你們兄妹二人住在一間沒問題吧?”

“麻煩您了。”友人並不介意和七七一間屋子,先不說他知道小女孩身體裡時常是跟自己同性的空主導,再者若是七七自己控製身體他會自覺的遠離床鋪。

七七扯著友人的衣角,目光在屋子內部逡巡。屋子裡多是與經文、神道有關的事物,角落裡燃燒著的馥鬱檀香讓這間屋子充滿寧靜的氛圍。最遠處的角落裡白布蒙著一件物品,有半個友人高,兩端翹起,分辨不出來具體形狀。

趁著老人不注意,悄悄比劃了一下物件長度的七七食指壓在下唇上,在比較之後她發現這個長度跟友人掛在腰間的打刀長度差不多。

難道老人以前也是個武士嗎?

她的注意力一直在物件上,沒注意到友人和老人已經聊完,都看著她等待她回過神。

“唔?”七七感受到頭上和藹的撫摸,她下意識仰頭護住自己頭上的符籙,“有,有事嗎?”

原來是老人發覺七七一直注視著物件後,慈祥地摸了摸這個在他眼中是個小女孩的七七。老人充滿回憶的眼神落在那個物件上,他慈祥的笑容裡帶著不可言說的哀傷,“那隻是個被時間遺忘的老物件,蒙著張布省得嚇到你們。”

“怎麼身體這麼冰冷,趕緊進屋暖和身子吧。”老人關心著體溫冰涼的七七,隻以為対方趕路途中冷到了,他驅趕著兩人回到房間,“今天好好休息吧,夜晚不要隨意出門。”

老人雙手背在身後,慢悠悠地向自己房間走去,在臨關上門前他回過頭,認真地勸告著他們兩人,“這裡晚上可是會有吃人鬼。”

末了,他進了房間關上門。

以為會被嚇住的兩個人同步地歪了歪腦袋,腦門上的問號都快具現化出來。和上弦二打過一架的七七以及從七七口中聽到過鬼故事的友人並不害怕老人的恐嚇,但他們還是關起門在房間裡討論些什麼。

第二天他們還沒來得及詢問看關於対麵那戶人家的事情,就聽見外麵道路上傳來村民歇斯底裡的叫喊聲,“死人了!極樂教裡有人死掉了!!”

友人和七七対視一眼,匆忙地奪門而出,他們看見那個剛剛建立沒多久的小小宗教大門敞開,顧不得太多闖入了極樂教。

跨過門口的荷花池,他們衝向了整個屋子裡血腥味最重的地方。

在那裡,地上躺著一個身上有多處刀傷,腹部還插著一把刀的男人,男人的身邊是嘴角流出黑血的普通婦人。友人上前試探鼻息,發覺兩人已經雙雙斃命無力回天。

沒有最先衝向現場而是走向場中唯一一個孩子的七七盯著他,熟悉的發色、尚未長開的容貌足以證明這個孩子就是未來的童磨。

即使那雙漂亮的眼睛裡流出了悲傷的淚水,七七能看見淚水之後的是一個冷漠甚至対死亡沒有絲毫反應的……非人。

“你一點也不難過。”七七指出了童磨身上的違和。

年幼的童磨看著與眾不同的七七,臉上是熟練的空洞的笑容,“為什麼要難過?我的父母、我的信徒他們去往了極樂。這是他們從這個世界裡解脫出來了,他們完成了被救贖的過程。”

“死亡……不是極樂,更不是救贖”七七反駁他,藏在袖子裡的手隨時準備喚出笛劍解決長達百年的禍害。

童磨的臉上帶著包容的表情,不懂情感的他卻知道如何能讓自己從明顯討厭自己的人手中逃走,他用著高高在上的語氣,“原來是異教徒嗎。沒關係,神會原諒你信仰的偏離,我會一直等待你回到正確的軌道上。”

兩個小孩子這麼対話沒有引起大人的嘲笑,反倒是讓大人堅定了自己的信仰。他們簇擁著來到童磨的身邊,準備接走神之子,讓他遠離汙穢血腥的地方——哪怕死去的人是神之子的父母。

“教主,您沒事吧?”有信徒小心翼翼地護著童磨,粗魯無禮地推開七七,這個在他們眼中反駁教義的異教徒,“這裡不歡迎你!”

收起笛劍害怕傷害到普通人的七七躲閃不及,她被信徒一把推開,眼看就要摔到地上跌進泥土裡,身後傳來安穩的支撐。

友人扶住了她,並將七七藏在自己身後,他抓住那個信徒推搡小女孩的手,“這個力氣可不是讓你用來欺負人的,向她道歉!”

“我憑什麼——”信徒被人抓住手腕不耐煩的揮動手臂,想把友人的手甩開,怎料到友人的力氣比他還大。

一時之間無法掙脫的信徒還想揮動另一隻空閒的拳頭,卻無意間瞥到友人腰間長刀,瞬間歇了怒火立刻賠笑著向七七道歉,“対不起,対不起,我剛才不是故意推你的。”

躲在友人身後的七七探出個腦袋,“我沒事。”

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是友人和七七能參與的了,村裡的人在調查出兩夫妻死亡原因後舉辦了葬禮。作為外人的兩人沒有參與葬禮,他們在老人的住所等待受邀作為主持葬禮的長者的老人回家。

桌上是友人給三人準備的晚飯,隨著時間推移飯菜涼了不少,但他們也聽見村民回來的聲音。

雜亂無序,還夾雜著村民或高或低的呼喊聲。

沒有像楓原萬葉那般敏銳聽力的友人撥動著蠟燭的燭芯,隨著第一個經過家門口的村民跑過,他聽見,

“救命啊,有吃人鬼!!”——

作者有話要說:

居然上榜單了,大清早爬起來更新,然後寫了三天的三千字orz

5號到9號會日三,七七世界快結尾了

雖然是年三十9點更新,但也祝小可愛們新年快樂!瑞雪兆豐年!

——

感謝在2022-01-27 15:55:54~2022-01-30 21:52:0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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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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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呼救聲, 友人再度帶著長刀衝出門外,在隨手抓住一個村民詢問後,他才知道整個事情的始末。

當日村民見童磨家中遭逢大難隻剩他自己,幾個好心的村民幫孩子給他父母收屍, 請對門的老人作為年邁的長者被叫去主持葬禮。他們商量好下葬的時間, 在黃昏之刻受邀的年輕人帶著工具出村來到墓地, 隨著老人主持儀式結束,他們揮動工具開始挖土埋葬屍體。

整個過程費時費力, 等真正替童磨父母收屍後已經是月上中梢,身披素縞的孩子被信徒抱著,七彩的眼睛流著空洞的眼淚。

這在信徒眼中是慈悲是憫人, 加重了信徒打算收養‘神子’的願望。

村民和信徒商量著收養童磨的事情走在整個隊伍中間的位置,童磨獨自一人走在最前麵不知道在想什麼,而老人操勞了整個事情如今體力不支落後於所有人。他錘著自己酸軟的脊背,老人感慨著時間流逝真快, 就在他們遠遠的能看見村門快要回家時,道路兩旁的樹叢裡撲出來一個黑影。

黑影插入整個隊伍中間咬住其中一個村民,隊伍就這麼的被拆散。在前麵的人看見怪物慌不擇路地跑回村子呼救, 後麵的人被怪物攔住去路,在現在或者月黑風高的時候跑回森林同樣很危險, 所以剩下的人除了聚在一起防備著怪物外不敢有其他動作。

老人擠進人群前方,他看到了怪物咬在身下的村民脖子上,嘴裡的尖牙刺破大動脈, 怪物吮吸著源源不斷的血液。村民的血肉也在逐漸消融,和怪物融為一體, 得到食物的怪物睜著那雙不同尋常的血色眼睛盯向了其他人。

是鬼。老人心中肯定,他下意識摸向腰間彆著的長刀, 卻想起自己早已經退出隊伍,曾經的日輪刀也成了刀架上供奉的觀賞物。

這幅年邁的身軀也不支持他和鬼纏鬥至天明。

咕咚。

進食完畢的鬼扔掉殘餘的肢體,他擦拭掉嘴邊的血跡開始找尋下一個獵物,“還沒吃飽啊。讓我看看,接下來吃誰。”

似乎是覺得這裡沒有天敵,鬼肆無忌憚的挑剔著自己的食物,太老的不要、太小的不夠吃、身上臟兮兮的吃的滿嘴泥,他從裡麵挑中了年輕力壯的青年,“把那個人交出來,說不準我可以讓你們離開。”

被選中的青年惶恐的退後一步,他扭頭看向身邊平日裡熟悉的鄰居,那些人避開了青年的視線。暗中伸出的手不斷將青年推出人群。

“不!不要!”青年抓住身邊人的衣袖,滿臉是淚的懇求著,“我不想死!”

被抓住衣袖的那人看見鬼的臉色開始不耐煩後,一狠心撕開了自己的袖子,“隻有你死了,我們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鬼抓住青年的衣領,掐住他的下巴讓他好好看看這些人的麵孔,“是他們害死你的,要好好記住。”

說完,鬼張開嘴露出恐怖的獠牙,對準了青年的脖子。

閉眼等待死亡的青年沒有感覺到疼痛,睜開眼睛看見那些村民都是一副震驚的目光望著自己的身後。

他的身後發生了什麼嗎?

回過頭的青年這才發現自己被佝僂著腰的老人擋在身後,枯瘦的老人握著村民用來挖地的鎬,鎬上還流淌著不少的血液。

抓著青年的那雙手已經和主人分離,隻留下蒼白的手掌和半截小臂。害怕的青年連忙扒下來這些東西,丟到了一邊。

“不會再讓你吃人的!”老人舉著鎬,突然爆發出來的力量讓他救下了無辜的青年,可同樣這股力量過後老人陷入了無儘的疲憊中。

比當年為了殺鬼磨練刀法還要累,比和鬼纏鬥一夜後壓著對方迎來日出還要疲憊,但是老人不敢露出一絲疲態讓鬼趁虛而入。

“竟然砍斷我的雙手!可惡!!”鬼自轉變之後擁有極強的再生能力,更彆說這個鬼之前進食了一整個成人的血肉。他輕而易舉地恢複了自己的雙手,“還是先把你吃掉!”

尖利的指甲襲來,老人抬起鎬用木杆阻擋鬼的攻擊。

脆弱的木頭哪是能阻擋鬼的武器。不過支撐了兩息時間,木頭被鬼一拳錘碎,崩開的木頭渣子劃過老人臉頰,留下道道血痕。

鬼乘勝追擊一拳錘向老人腹部,把人打飛出去。

“外強中乾,才不過一拳就不行了嗎。”鬼向倒在地上半天無法動彈的老人走過去,“你保護不了他們的。”

他已經老了,沒有年輕時全盛的實力。老人撐在地上眼前一片模糊,他摸索著撿起了僅存的鎬頭,但他、他們、鬼殺隊一切存在的意義就是——

“縱然我身俱滅,定要將惡鬼斬殺!”

他用儘最後的力氣舉起了手中的鎬,鬼也亮出了足以刺穿人喉嚨的指甲。

“人類又如何與我們相比。”

這場明顯注定結局的戰鬥讓村民動容,他們不忍地閉上眼睛,青年則是瞪大了眼睛,他仿佛看到了不屈的靈魂用自己的生命傳遞著某個堅定的信念。

老人的鎬頭沒有揮下,鬼的利爪同樣沒有刺穿老人的喉嚨。

他們都被另一個攔住了。

銀色的長刀擋開了鬼尖銳的指甲,來人扶住體力不支的老人,幾個閃身來到青年身邊放下因為力竭昏睡過去的人。

“你、你是?”青年小心翼翼地攙扶住自己的救命恩人,他打量著趕來救場的人,“村子裡最近新來的武士?”

“欸,如果你說的是還帶著小女孩的,那就是我了。”來人是從村子裡快速趕來救人的友人,他許久未出的長刀在手中輕輕震顫,腰間的神之眼閃過紫色的光芒,“等我先解決了這個鬼,我們再繼續聊。”

友人返身擋在村民麵前,手中長刀泛起了紫色的雷芒,“你就是他口中的鬼嗎。”

……

坐在門口玩著草編團雀的七七聽見浩浩蕩蕩的腳步聲,她呆愣地抬起頭,“回來了。”

“嗯,我們回來了。”友人身上還沾染著些許血跡,他攙扶著老人繞過七七走進屋內,“七七你進來看下大爺。”

聞言七七乖巧地起身走進房間,她跟著友人進入老人所住的那間屋子。在友人放下老人後接替上前,幫老人處理身上的傷口,“鬼,殺了嗎?”

“沒有。”脫下了帶血外袍的友人抖抖衣服,血跡仿佛被從衣服上隔開那般掉落在地,等他重新穿回身上就又是一件乾淨的衣服,“他最後好像學會了什麼能力,快速的從眼前跑掉了,”

七七泄氣的垂下了眼睛,她給老人的傷口最後紮上了一個蝴蝶結,“好。他耗費太多力氣,要好好休息幾天。”心情低落的七七摸了摸懷中的團雀玩具,明顯被小小的治愈了一下,她又開始念叨另一個人,“童磨,沒回來。”

從對方那裡知道童磨以後做的事情的友人摸了摸七七腦袋,他知道七七很想在百年前解決掉還未變成鬼的童磨,以此解救之後所有可能慘遭毒手的無辜人,但是現在殺掉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孩子又違背了敕令。

第一次出現敕令與意願相違背的情況,七七手足無措。

“你下不去手的話,明天他若是回來我去動手。”

友人這麼安慰著七七。

但是童磨在這一晚後再也沒有出現在這個村子裡,七七和友人又等待了幾天隻等到了對方早早地跟著自己的信徒前往城鎮,準備開設新的萬世極樂教。

而此時,與緣一約定的日期也越來越近。

臥床休息了好幾天總算恢複過來的老人送兩人到村口,他把自己親手製作的紫藤花香囊交給二人,“那天晚上真是多謝你救我,吃人鬼我對抗了一生,也算是有些了解。這個紫藤花香囊你們帶著,普通的鬼不敢近身。”

“謝謝。”七七接過香囊,她兩眼亮晶晶的看這個香囊,可惜她自己沒有了嗅覺無法聞出紫藤花的花香味。

友人把自己那份香囊塞進內襯,他看著獨自一人來送他們的老人,“村田呢?他沒有來嗎?”

村田是那日被鬼挑中的幸運兒,也是被老人救下和接受到傳遞信念的青年。那天夜晚後村民見到村田都不好意思,他們隱晦彆扭的傳遞著自己的歉意,可惜都被忙著向老人拜師學武的村田無視過去。

經不住對方死纏爛打從而答應教導對方的老人撇撇嘴,口是心非的說道,“就那點能力還想加入鬼殺隊,我罰他院子裡加訓。”

“但是村田有那股韌勁,他會努力成為鬼殺隊成員的。”友人明白這是老人對徒弟特殊的表達方式,他笑著跟老人說話眼中卻毫無焦距,似乎是陷入了自己的回憶。

[總會有地上的生靈,敢於直麵雷霆的威光]

“總會有那麼一代人,砍下鬼舞辻無慘的頭。”

在前輩的屍骨上,同僚的鮮血上,用數不清的生命終結一切的源頭,就如同他的家鄉稻妻。

也不知道解除眼狩令後,萬葉又打算跟著船隊去哪裡——

作者有話要說:

我失戀了嗚嗚嗚,綾人你……!

衣服戳我xp但是那張臉我真的吃不下救命,把下眼瞼那裡突出去的角刪了吧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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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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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路程比之前就順暢許多。

友人帶著七七穿過城鎮、農田, 翻過山林後找到了緣一如今所住的地方。

多年未見的緣一不再是幼時那個穿著破舊衣裳的孩子,重新開始的他在新環境裡生活不錯,一改之前瘦弱模樣。雖然表情依舊寡淡,但是緣一的眼中有著幸福的光芒。

緣一邀請自己幼時的兩位老師進入不大的房屋, 屋內的空間很有限, 坐下三個成人已是有些擁擠。悄然打量周圍的兩人發現屋內的擺設都是緣一夫妻一起添置的, 把這個小小的空間營造出溫馨的氣氛。

友人和七七還能看見放在角落裡還未完工的小木床,對緣一這麼多年生活有了一定猜測的兩人獻上了自己對學生的祝福。

他們圍坐在一張桌子, 對麵是緣一和緣一的妻子。緣一是內斂的性格他們很清楚,但跟妻子在一起時,即使沒說話偶爾對視間那甜蜜的視線也令友人和空牙酸, 不懂的七七茫然的看著兩人如出一轍捂住自己的腮幫子。

“謝謝老師。”緣一接過兩位老師的禮物,按下準備起身的妻子,自己帶著禮物進入了內屋。

七七好奇地坐在緣一妻子身邊,她對這類事情一知半解。以前白先生碰到過這種事情, 隻是不卜廬的醫師都是男性,因此來不卜廬求助的都是為了給產婦抓藥調理身子,七七的筆記本上倒是記了不少相關草藥。

“麻煩兩位老師這麼遠的跑來呢。”緣一妻子對七七更有好感, 她試探的伸出手想去摸摸可愛的小女孩,“我叫宇多, 兩位老師怎麼稱呼?”

能感受到對方善意的七七同樣試探的伸出手,輕輕觸碰宇多,在發覺對方沒有難受的表情後握住了宇多的手掌。

像母親一樣溫柔。七七蹭了蹭宇多的手心, 這種接觸讓她閃過了曾經家人帶給她的感受,但是她無法想起家人的麵龐了, “我叫七七。”

友人最後還是用友人稱呼了自己,他也不記得自己叫什麼, 才不是因為官方沒給他名字。

從裡屋出來的緣一重新坐下,他講明自己邀請兩位老師來除了是因為孩子出生,還希望兩位老師能幫自己,在他下山找產婆時幫忙照顧自己的妻子。緣一像是想要安慰自己的妻子,他握住了妻子另外一隻手,“最近心神不寧,這才寄了書信回去,希望兩位老師能幫忙。”

友人和七七沒有拒絕,他們對這個孩子的出生也是很期待。在得知宇多的產期不遠之後,兩人借住在了這間小小的房屋裡麵。

四人就這麼蝸居在小小的房間裡,度過了一小段平安無事的時光。直到那日宇多即將分娩生產,緣一慌亂地準備去山下尋找產婆,臨走前他拜托兩位老師照顧宇多的安全。

“早點去早點回,夜晚不安全。”友人披著他那件外袍,他拍了拍第一次麵對這種事情臉上難得露出慌亂神情的緣一,“下山小心一點。”

“謝謝老師。”緣一在友人的安慰下放鬆心態,他揮揮手向下山的道路走去。

送走了緣一的宇多在七七的堅持下回到屋內,等待著孩子的出生。

這幾日早早就摸清楚整座山情況的七七背起竹筐,她拿著被自己修改了不少的書籍出門,“我去摘草藥,宇多生產後需要調理。”

她打算趁著還有陽光的時候摘些有用的藥草和預防鬼的紫藤花,今天晚上可是很重要的時刻不能出錯,七七握著拳頭給自己加油打勁。

友人倚靠在門外的樹乾上回了一聲,他摘下頭頂的樹葉嘗試著用葉子吹出聲音。不過這對於他這個不懂樂理的人來說,除了吃到一嘴的灰塵外什麼也沒吹出來。

不甘心的友人準備換片樹葉繼續吹奏,就聽見屋內的宇多痛苦的嘔吐聲,他走進房間扶起開始臉色蒼白的宇多,“你還好嗎?”

“真是麻煩您,友人先生。”宇多虛弱地扶著肚子,隨著時間推移她愈發能感覺到腹部的疼痛,她想起新鮮的果子能緩解孕吐,於是她拜托友人去山裡采摘幾個果子。

臨走前友人留下了自己那個紫藤花香囊,希望能幫助宇多驅逐誤入的鬼。

此時天色漸暗,下山的緣一不見回來的跡象,七七還在山上采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友人剛剛被自己拜托去摘果子。宇多托住自己的孕肚,挪動著準備鎖上大門。

門外蒼白的毫無血色的手壓住了大門。

宇多悄悄地從門縫望去,門外站著的是一個黑色卷曲頭發的青年,那雙血色的雙眸對上了宇多黑曜石般美麗的眼睛。

青年露出無害的笑容,“您好,夫人。可以讓我們在這裡借住一宿嗎?”

“我迷路到這裡,夜晚天寒地凍實在無處可去。”青年拿出用來交易的貨幣,他循循善誘,誘導裡麵的人給自己打開門,“我可以付借住費的。”

不疑有他的宇多打開了門,捧著肚子的她一臉歉意,“抱歉,家裡沒有空房間了。而且我今日即將生產,讓您沾到血腥不太好。”

“不,沒關係。”隻要你開門就好。

青年沒有說完話,他緩緩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下一秒他飛快出手打暈了毫無防備的宇多,托著宇多衣領走進屋的青年隨手丟棄她,仿佛碰到了垃圾般擦拭著雙手,他坐在屋內等待著自己的目標。

被拖拽的宇多身下流出了大量的血跡。

這無疑吸引到了附近潛藏的鬼。懼怕著這家人的鬼壓不住吃人的欲望,從躲藏之處鑽出快速移動來到宇多家門口。離得越近血腥味更重,鬼進食的欲望大大增加,它咽下口中分泌的液體爬到了屋頂上。

掀開屋頂一角觀察下麵的鬼看見了血腥味的來源,是這家的女主人散發出來的,而另一個坐在一旁無動於衷的男人它還沒見過。

不管了,一起吃掉就是。

做出這個決定的鬼猝不及防間與男人對視上,那雙血色眼眸仿佛刻入細胞,鬼血帶來的恐懼與威亞盤旋在它的腦海裡。

是那位、那位大人!

他驚慌地爬下屋頂,連滾帶爬地趴在青年幾步遠的地上,“大人,您、您來了。”

製造出鬼的鬼王鬼舞辻無慘眼中是對這隻鬼的嫌棄,“這回算你有功。”無慘能找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也多虧這隻鬼在腦海□□享出來的情報,按照他之前頒發任務後允諾的獎勵,無慘劃開了自己的手臂取出微乎其微的丁點血液,“這是獎勵。”

“多、多謝大人!”鬼接過血液迫不及待的吞吃如腹。

無慘血液能讓鬼變得更強,這是比吃上百個人帶來的強大還要便捷。一直很弱小的鬼如今在體內鬼血濃度提升後,發覺自己的力量也比以前強大不少,它將目光看向了旁邊唯一的活人,“大人,這人能否……”

鬼舞辻無慘臉色陰晴不定,他身上彌漫出來的氣勢壓垮了鬼,“我有說過這人可以動嗎。”

被壓到地上恨不得把頭埋進地裡的鬼瑟瑟發抖,他就保持這麼一個姿勢和無慘一起等待著另外兩人回來。

山上采藥的七七從獵人的陷阱裡爬出來,她采完草藥下山時無意踩中了獵人用來抓大型動物的陷阱,攀爬一個大洞對小女孩並不容易。哪怕這個小女孩力大無窮、身手敏捷,她依舊花了不少時間上來,一身泥土的七七拍拍身上的灰塵,她對被自己弄臟的衣服有些苦惱。

不管了,先回去吧。七七看著漆黑一片的天空搖搖頭,宇多不知道在家有沒有著急,嗯……她現在回去應該正好能看到剛出生的孩子。

覺得小孩子會很可愛的七七加快下山的腳步,她看見燈火通明的房屋以為緣一早早地就到家了。還想著要怎麼和自己的弟子解釋的七七推開房門,屋內哪有緣一和產婆的身影,不認識的青年和一個趴在地上的人占據主位,宇多渾身是血倒在一旁。

敵人!

喚出笛劍握住的小僵屍神情嚴肅,她慢吞吞地質問他們,“你們是誰!”

“我是鬼舞辻無慘。”鬼舞辻無慘踩著那隻趴在地上沒有一點反應的鬼身上走過,他的目光羨慕又嫉妒地放在眼前他所期待的‘完美生物’身上,“太完美了啊。強大又健康的身體,不用害怕陽光,可以儘情地行走在世間。”?

七七聽不懂鬼舞辻無慘話語的意思,眼神奇怪地歪了歪腦袋。

“這戶人家跟你有很深的關係吧。不若我們做個交易,”貪婪的目光掃視著七七全身,鬼舞辻無慘對七七這種強大又不怕陽光的身體垂涎三尺,他不敢硬來害怕自己尋找百年的線索斷掉,“你告訴我如何變成這樣,我放過這家人,如果不滿意我還可以把他們變成隻受你控製的鬼。”

他舔了舔因為激動而乾澀的嘴唇,“照時間來看,這女的肚子裡孩子可保不住。”

“如何,這個交易你做嗎?”

回答鬼舞辻無慘的是泛著寒氣的劍光。

——那一瞬間整個屋子被溢出的寒冰包圍,寒冷的冰錐吞噬掉巨大的肉鞭,隨著一聲巨響房屋倒塌,煙塵四起——

作者有話要說:

預告:下個世界阿貝多+咒回(咦,我好像有說過?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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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一帶著產婆匆匆趕上山的時候是另一個清晨, 他焦心於家中瀕臨生產的妻子,產婆跟在他的身後喘著粗氣追趕。

在看到自己生活了十年的家時,緣一停住了腳步,他身後的產婆沒止住腳步撞在緣一堅實的脊背上。產婆揉著碰疼的鼻梁, 開口抱怨, “小夥子, 你怎麼停下了?不是你妻子還等著生產嗎?”

她口中的小夥子半天沒個反應,就像是一尊石像僵立在這裡。產婆不解地繞過緣一, 準備自己先走一步去給人接生,就看見前方的廢墟上豎立著巨大、奇異的冰棱。在這個溫暖的季節冰棱竟然沒有被融化,還保持著形狀, 甚至那寒冷的溫度在向外蔓延。

產婆張大了嘴,為這個神跡而驚歎。

“那裡!那裡還有人!”產婆眼尖地發現了在冰棱周圍打著寒顫的人。

這話一出緣一清醒過來,他快速朝那裡奔跑。停留在冰棱周圍的是他的妻子宇多,宇多頭上包裹著黑發的巾布掉落, 一頭黑發沾著冰渣黏在了她衣服後麵,她的和服下麵也被血染紅。原本圓滾的孕肚如今消瘦下去,眨眼看上去與懷孕前的她彆無二樣。

宇多看見自己的丈夫終於回來, 流著眼淚用帶血的雙手抓住了緣一,“快救救她!快救救、救救七七!”

“這裡……發生了什麼?”緣一環視著周圍觸目驚心的濺射血跡, 又看著自己麵前哭訴的妻子,宇多麵色紅潤得完全不像是剛剛流產,他環視一周都沒注意到老師的蹤跡, “老師呢?”

被反問的宇多一愣,她抬手指向兩人的前方, “七七就在那裡啊,友人也在那裡。”

緣一順著宇多指著的方向看去, 那裡是一片空地連陰影都不曾有,怎麼會有人站在那裡。

冰棱彌漫出來的冷氣在空氣中停滯,樹葉的沙沙聲不再響起,整個空間仿佛被虛無的一拳砸碎,蜘蛛網狀的碎痕自緣一眼前蔓延開來。再睜眼,剛剛空無一人的地方出現了一個穿著紅黑和服頭上長角的‘人’。

那人身邊站著苦笑著的友人,友人發現緣一能看見自己後揮了揮手,“緣一。”

“老師……”緣一發覺友人身上沒有什麼傷痕後鬆了口氣,轉而看向明顯是要帶走友人的‘人’,七七閉著眼睛躺在他的懷裡不知情況,“你們這是?”

“你的老師已經死掉了。”那‘人’開口,他的目光放在了緣一的妻子宇多身上,“本來今天也要把你帶走的,但誰讓她救了你,你還能繼續活著直到下一次死亡。”

“等等!你究竟是誰?”緣一上前攔住了那人離開的腳步,他目光灼灼地盯著七七,“老師不會死!”

那人定定地注視著眼前的男子,許久揉著頭從自己滿腦子的工作文件裡找出了緣一的信息,他似有所悟。

原來是那位嗎。

他放下懷中冰冷的七七,拉起另一個一定要帶回地獄的友人,“這個我得帶走。”

剛一接觸地麵的七七散發出龐大的寒氣,連乾燥的土地都被她的溫度凝固,更彆說她白淨的臉龐。一層冰霜覆蓋在她的身體表麵,宇多被凍得無法靠近,而原本連寒病鬼差都不怕的緣一也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

“老師?老師?”緣一抱起毫無反應的七七,,怎麼呼喊都沒有得到一絲反應,就像是這裡存在的隻是一個軀殼。

“彆喊了,她已經力儘陷入沉睡。”那人在踏入打開的返回地獄的通道前提醒緣一,“就算留在現世也不過是一直沉睡,直到她該醒來的時候。”

“順帶一提,你的敵人是鬼舞辻無慘,期待你能徹底殺死他。”然後不要再給地獄增加工作量了。

因為鬼王鬼舞辻無慘的存在,地獄湧入了不少慘死冤死的靈魂,還多了不少罪人,導致這麼幾百年來地獄工作量一路攀登高峰,辭職、工傷的獄卒更是多了不少。甚至不少獄卒跳槽去了隔壁西洋地獄、埃及冥界,有能力的遁入各種地方就為了逃避地獄抓壯丁工作。

身為閻魔大王座下第一輔佐官的鬼燈眼神凶狠,若不是與高天原有約定在先,地獄方麵不能隨意插手現世,不然他就親自送鬼舞辻無慘下地獄了。不過如今有異世之人插手,想必進度應該會快不少。

——然而他們依舊加班了幾百年。

鬼燈帶著友人的靈魂回到了地獄,友人並非此世之人,不受地獄管轄。但這麼多年他們也有注意友人品格,加上近期獄卒緊缺,秉承著上好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鬼燈拎著狼牙棒半脅迫地給人辦理了一個臨時合同。

留在現世的緣一打發走產婆,他從自己的妻子那裡知道昨夜發生的事情——宇多自己其實也不了解前麵發生了什麼,隻記得自己打開門好心讓一個青年借住後,後麵她就被打暈沒有印象。再醒來的時候自己成了一抹靈魂漂浮在屍體上方,原本好好的家坍塌一地。

經曆了一場大戰的七七拔下冰凍起來的肉刺丟在一旁,罪魁禍首舍棄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從這裡逃走,另外一隻鬼也死在了她的手下。

如今這裡已經沒有敵人。

她踉踉蹌蹌地走向廢墟裡的宇多,搬動著壓在宇多身上的,這個時候上山尋找果子的友人也回來了。他腰間的長刀出鞘,刀尖還滴著血,看起來友人也遭遇了襲擊。

友人飛奔過來,來不及多問,他幫著一起挪動斷壁殘垣裡的廢棄物。

可是已經晚了,宇多以及她腹中的孩子早已喪生在這場人禍裡。

“我想救她。”七七用自己小小的雙手握住宇多還帶著點體溫的右手,“七七能救她。”

“你已經用了很多仙力。”沒有參與那場戰鬥,從周圍被改變的環境友人都能猜出七七體內仙力的消耗有多大,“你不是告訴過我,仙力消耗太多你會陷入沉睡。”

七七抬起頭,稚嫩的臉龐上是堅定的神情,“七七睡一會,還能起來。宇多她,醒不過來的。”

無法阻止的友人歎了口氣,他後退幾步給七七留出施展仙法的空曠環境。

“真名,起死回骸童子。”導出體內所有仙力的七七雙手捏訣,在身前凝聚成符籙,與之前交給產屋敷耀哉的符籙不同,這次這個符籙是一次性的用來複蘇死去人的。

宇多的靈魂被一股從身體裡傳來的拉力重新扯回身體裡,等她再睜眼醒來就是前麵所發生的那些事情了。

陷入沉睡渾身散發出寒氣的七七並不適合與普通人接觸,剛剛從死亡中脫離的宇多和緣一一起將七七藏在了深山裡。他們兩人在山腳下重新搭建起一個房子,準備等候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來的七七。

後來聽聞這邊事情的煉獄來到這裡,結識了宇多和緣一,也知道了他們有共同的敵人。直爽的煉獄決定幫緣一進入鬼殺隊,在這方麵格外有天賦的緣一進入鬼殺隊並很快能單獨出任務。

某次任務時救下了哥哥的緣一最終還是和繼國嚴勝一起出現在鬼殺隊。

之後一如主世界的軌跡,背叛、對立、驅逐、死亡。

繼國緣一帶著對哥哥的悲傷離世,繼國嚴勝抱著對弟弟的嫉妒存活。

大正年間

戴著單邊蝴蝶發飾的女孩握著自己的日輪刀,她的視線虛虛地落在某一點,淺笑的女孩一邊聽著主公的孩子宣讀最終選拔的方式,一邊擔憂自己會被師父發現偷溜出來參加選拔。

女孩露出淺笑,她能猜到回去後師父還有忍姐姐會是多麼的生氣。

自七七死於童磨之手後,蝴蝶香奈惠養了許久的身體才恢複實力,她們尋找著仇恨著的鬼,怎料對方隱藏起行蹤多年沒有找到。在這期間,蝴蝶香奈惠退隱成為主公的守衛,蝴蝶忍接替姐姐成為蟲柱,自己也在蝴蝶香奈惠的培育下學會了花之呼吸。

師父平日對她嚴格訓練,不肯輕易讓她參加最終選拔,她趁這次蝶屋繁忙匆匆跑來參加這次最終選拔。

女孩知道,她若是不跑出來,那真正獨自出任務的時間隻會一推再推。

她也想幫助師父和姐姐,替七七報仇。

隨著主公兩個孩子宣布完方式,在場參加最終選拔的劍士向被紫藤花叢包圍起來的深山走去。女孩也動了,她越過兩個孩子向裡麵前進,身側的男生腳步更快。

隻聞一陣夾雜著楓葉的清風,白發的男孩穿著與周圍人完全不同的服飾向前走去。

女孩下意識瞥向男孩的方位,男孩放在背後的青色玻璃珠子引起了女孩注意,好像……

跟七七帽簷上的裝飾好像。

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男孩停下腳步轉過身,女孩發現那頭白色的發絲裡挑了一抹紅色,他禮貌地打了聲招呼,“你好,我的名字是楓原萬葉,遊曆四方的浪人。”

“既然你我都要參加這次最終選拔,這段路程不妨結伴同行。”——

作者有話要說:

鬼燈的冷徹

不知道還有人記得這個番嗎

——

果然不能斷這麼久,思路跟不上了,嚶

要回去解決係統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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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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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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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宿主又完成了一次任務。”

回到係統空間的空踩在有實感的光滑地麵上, 麵前投影出來的屏幕上浮現出歡呼的小表情,隨即表情消失繪畫著七七的書頁圖像發生了變化。

躺在不卜廬病床上的僵屍睜開了眼睛,她身邊出現了脖子上纏著白蛇的綠發男子,空知道這是誰, 當初在璃月的時候差點坑了他三百萬摩拉的不卜廬之主白術。

看見七七回到了提瓦特大陸的空鬆了口氣, 之前那個世界後半段都是七七在操控身體, 在被限製了能力的情況下七七用剩下的力量複活宇多,把待在意識裡的空差點嚇出來。與鐘離有幾次金錢關係的空知道七七的特殊, 幸好他從係統那裡得知七七安全回到了提瓦特。

機械化語音再度響起,係統開始彙報這次的任務結果,“宿主這次業績依舊為三, 擁有返回願世界的權利,請問是否需要啟動返回路程?”

空垂在身側的手悄悄收緊,略長的指甲嵌入柔軟的手心裡,他保持著平常的語速和表情回答係統, “好啊,我們回去一趟吧。我都很久沒有投喂魈上仙了。”

“跟上次一樣,您可以觸碰到廚房用具給魈做一份杏仁豆腐, 但是您無法被任何一個提瓦特居民所看見。”

說完,係統打開返回提瓦特大陸的通道, 從係統自身散發出來能量裹挾住空穿過混亂的通道。在不引起天空島注意的情況下,係統在望舒客棧的平台上放下了空。

重新睜開眼睛的空回頭,身後是菲爾戈黛特的櫃台, 櫃台上望舒客棧的貓懶懶地趴在上麵。菲爾戈黛特撥動著算盤,她見外麵天色已是正午叮囑廚房裡的大廚, “言笑,記得等會送盤杏仁豆腐給那位。”

“好咧。”言笑的大嗓門遠遠回應著。

“看來我們來的正好, 魈馬上就回客棧。”空朝著望舒客棧內裡的樓梯走去,這次他沒有先去廚房做份杏仁豆腐,“我們等言笑給江雪送飯後再去廚房,先上樓看看魈仙人有沒有回來。”

這麼說著的空走上樓梯,來到最頂層擺放了桌椅的平台。

他聞到了魈身上特有的連理鎮心散的苦味。

看來一切都準備好了。

低垂著腦袋,劉海打下的陰影遮去空眸中神色,他抬腳向這裡唯一的桌椅走去,“係統,你有聽過一句話嗎。”

“什麼?”毫不知情的係統下意識回應。

“你永遠可以相信岩王帝君。”觸碰到桌子的空露出笑容。

下一秒在係統還沒反應過來前,來自璃月的陣法以桌椅為媒介向四周展開,將站在原地的空以及寄宿在空身體裡的係統固定在原地。想要逃跑的係統發現,這種禁錮不止□□更深入靈魂,身為能量體的它也無法逃脫。

逃跑失敗的係統試圖挽回一點宿主感情,“那個、宿主,你看要不我跟你解除綁定關係,你放我走?”

“晚了。”空的眼睛瞥向從躲藏之處走出來的三人,在觸及到某仙時眼前一亮,“魈!鐘離先生!還有莫娜?”

莫娜收起星天水鏡,她想辯駁一下自己的名字,但思及自己這趟璃月之旅的目的後又把話重新咽了回去。

“旅者。”鐘離身後背負著從某往生堂堂主手中搶(劃掉)借來的護摩之杖,神明之軀不受陣法影響,他坦然來到旅行者空的麵前,“閉眼。”

聽話的空閉上眼睛,微涼的手指點在他的眉心,不過片刻鐘離收回手指。

鐘離將抓出來的係統和旅行者之間的契約斬斷,磅礴的元素力把空震到陣法外麵,剩下的陣法在施法人的操控下收縮,緊緊束縛住係統確保它無法再跑。

向後急退幾步的空腳下不穩,還沒等他喚出無鋒劍支撐身體,皮革冰冷的溫度覆蓋在腰間。伸手幫助他的那人收緊手臂把空緊緊圈在懷裡,空受力倒在了那人懷裡,脊背與對方掛著的降魔杵緊緊靠攏。

“魈?謝謝你幫我!”空仰起頭對著扭過頭耳尖紅潤的仙人道謝,“不過,魈你能鬆下手嗎?這樣子很不舒服。”

“咳。”一時激動做出出格舉動的魈連忙鬆開攬著人腰的那隻手,“空,你——!”

把降魔大聖嚇得呆毛都豎了起來的空,轉身反抱住仙人似乎想要安慰他親了親對方的臉頰,空沒有察覺到眼前魈的不對勁,他奇怪地看著反應巨大的魈,“怎麼了魈?你那天走時不也偷親了我嗎?”

自耳尖彌漫的熱意湧上仙人的臉頰,甚至還有向下蔓延趨勢。滿臉通紅的魈掙脫開空的懷抱,留下一句震耳欲聾的,“不敬仙師!”後消隱無蹤。

空:?

早在兩人散發狗糧時,莫娜自己跳樓用風之翼飛到了樓下櫃台,給自己剛剛被狗糧填飽的肚子補充些真實的食物。

鐘離欣慰地看著兩人互動,在魈因為害羞遁走後喊了一聲旅者,“你和魈應該有在另一個世界旅行的經曆。”

“是的,鐘離先生。”空對魈突然變回之前那副態度不解,就像是回到了還沒戳破那層窗戶紙前的態度,“魈他怎麼了嗎?”

“這個你不妨問問係統。”鐘離隨手一拋,護摩之杖紮在了偷偷摸摸打算滾走的係統身上。

把某位愚人眾執行官的天賦諸武精通搶來的旅行者空,拎起護摩之杖,大有表演一個天動萬象的趨勢,“係統,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係統模仿著人類咽口水的聲音,老實交待了一切,“宿主你也發現了,我帶走的隻是靈魂。你們在另一個世界使用的是我用能量兌換出來的模擬身體,在完成另一個世界的任務後,我會把靈魂送回原來的身體裡。但是為了保密,這些靈魂都會被清除所有關於另一個世界的記憶,所以他們不會記得發生過什麼,隻會以為自己睡了很長時間。”

“哇啊啊啊,宿主饒命!!”係統心驚膽顫地看著差一點紮在自己核心的槍尖,圓滾滾的小球躺在地上一副驚嚇過度的樣子。

“旅者?你還好嗎?”鐘離看著久久背對著他的空,總感覺對方整個人都蔫了不少的鐘離關心問道。

空強撐著露出一個笑容,魈居然失憶了,自己剛才那樣難怪會把魈嚇到。魈不會覺得他是一個輕浮的人吧?!

內心惶惶不安的空匆匆打聲招呼,開了瞄點就跑。

在魈忘掉今天發生的事情之前,他是不會隨便踏入望舒客棧了。社死空來到不卜廬探望七七,發現對方真的什麼都不記得的他有些失落,空準備離開回蒙德被告知自己的向導派蒙被寄養在香菱家。

空:我突然開始擔心我的摩拉袋子了。

消失了有小半月的空在香菱和卯師父有情八五折後,消耗了三分之二的摩拉付清了派蒙的食宿費,他看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還不忘啃個甜甜花釀雞的派蒙,“派蒙,我能把你當作應急食品煮了嗎。”

“嗚哇哇——不可以!”派蒙驚得連甜甜花釀雞都顧不上,帶著一手一嘴的油眼淚鼻涕直奔空的衣服,“空我之前很擔心的啊啊!你居然一回來就想吃了派蒙。”

空擋住派蒙不讓她弄臟自己,他目光斜視瞥了眼堆積起來的食物,“你的擔心就是在吃膩萬民堂後還去了新月軒和琉璃亭?”

“嗝。”派蒙捂住自己開始打飽嗝的嘴巴,她弱弱地對著手指解釋,“肚子、肚子餓了嘛。”

空無奈扶額。

他拎著應急食品的圍巾把人往下扯了扯,“走吧,我們去蒙德休息幾天。聽說冒險家協會在雪山舉辦了活動,我們還可以去看看。”

“咦?你不去看看魈嗎?都這麼久沒見了。”派蒙從四次元背包裡抽出紙給自己擦手,她想起空剛失蹤時魈的那副神情,“魈也很著急的。”

“咳,難道派蒙不想嘗嘗獵鹿人餐廳的漁人吐司?”不想再回憶起前不久發生的尷尬事情的空報著蒙德有名的菜肴,直把某個貪嘴的小精靈饞的口水直流,一下子就讓應急食品忘記了自己的目的,拉著空的手表示自己要趕緊去蒙德城大吃一頓。

逃過一劫的空打開蒙德城的瞄點,帶著派蒙從城中池塘上的階梯跳下,準備前往獵鹿人餐廳平常美食。

都還沒走到,熟悉的男聲響起,“喲,這不是空嗎。”

空和派蒙轉過身打招呼,“凱亞,你今天休息來獵鹿人餐廳吃飯嗎?”

“當然不。”凱亞聳聳肩膀,他試圖展示一番自己眼下的黑眼圈,“最近蒙德發生了很多事情,正巧榮譽騎士回來了——”

原石/摩拉的味道。

空和派蒙同時想到,但同樣這也意味著是一件大麻煩。已經錯過了小半月日常沒做,丟失了九百原石的空接下了這個任務,“蒙德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妨我們去騎士團聊聊。”

凱亞笑著帶兩人回到騎士團,他敲開琴的辦公室大門,裡麵琴麗莎安柏都在。聽到門開的聲音,三人回過頭,發現傳言失蹤了的旅行者空正好好地站在她們麵前。

活潑一點的安柏露出一個笑容和他打招呼,麗莎笑而不語但她也因為旅行者的出現放鬆片刻,代理團長琴上前幾步,“空,許久不見。這段時間你還好嗎?”

“嗯,發生了很多事情。”空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從哪裡講起,“等有空我再說吧。最近蒙德有發生什麼事情嗎?”

“是這樣的。”

琴推開大門,帶著空在騎士團的大廳穿梭,她們來到了禁閉室門前。推開禁閉室大門的琴走入房間,最後進入的凱亞關上門,隔絕了大廳裡其他騎士投來的好奇目光。

空記得這間禁閉室,算是可莉第二個研究炸彈的房間了,之前陪可莉玩鬨的他也差點進到這裡。琴團長把他帶到這裡莫不是可莉出了事情?那雪山上的阿貝多為什麼沒有出現?

總不可能兩人都出了事吧,空胡亂猜測著。

然後打開了燈光的禁閉室內擺放了三張床鋪,一直活潑得穿梭在蒙德星落湖的小女孩安靜地躺在床上,旁邊兩個長相幾乎一模一樣的少年同樣躺在病床上毫無動靜。

“就是這樣,小可愛。”麗莎勾玩著自己垂落的頭發,“可莉和阿貝多突然陷入昏迷,冒險家協會在雪山上發現了阿貝多和這個疑似阿貝多兄弟的人。你有辦法解決他們的情況嗎?”

所以說,係統你到底帶走了多少人靈魂。空眼前一黑,他仿佛看到了這是一個無比繁長的任務鏈,而自己最後隻有可憐的六十原石。

“我大概知道,具體原因。”——

作者有話要說:

所謂的金錢關係——

鐘離:此物不錯,賬單寄到……

空:我來!

所以說,連老婆一個親親都受不住的仙人不行!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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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原因的空一時講不清楚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 他邀請琴和‘無意’遇見的正義人迪盧克前往蒙德璃月交接大道上的望舒客棧。他摸了摸派蒙,示意她先去望舒客棧看看鐘離是否還在此處,以及魈是否沒有回來。

等待迪盧克琴二人安排好騎士團和酒莊事情後,空和兩人結伴趕往望舒客棧, 有酒莊和騎士團的幫助, 他們前行的速度雖然比不上瞄點來得快, 但也算在天黑之前來到了望舒客棧。

巨大的古樹上建立起一座客棧,枝繁葉茂的古樹在這個季節的提瓦特大陸上仍然保持著旺盛的生命力, 黃色的樹葉隨風飄落。風卷起其中一枚幸運兒,緩慢的飄向通過千岩軍盤查向望舒客棧前進的旅行者。

接住差點落在自己頭發上的樹葉,空轉過頭看著自己的兩位朋友, “我們先上客棧,那個東西我交給了另一位朋友保管。”

同為風係神之眼的琴能明顯感覺到璃月的風有些喧囂了,若不靠近旅行者這風就與平常無異,可靠太近了——就像現在不得不擠在一個小空間裡乘坐繩梯上去時, 風吹過身上有刺骨的細微疼痛。

“有人在看我們。”穿得嚴實的迪盧克對風的感觸不大,但他發覺了從望舒客棧頂樓向下投來的視線,不是普通人看陌生人的抱著好奇心的目光, 是一種戒備帶著些許不滿的詭異視線,“空, 你最近在璃月有招惹到什麼人嗎?”

迪盧克發現,自己越靠近空,這個視線就越發緊張, 於是為了試探背後這道目光的主人,迪盧克才有了剛才那一問。

“沒有吧。我自己都消失了小半月, 不可能會招惹到人。”空搖著頭否定了這一問題,“到了。”

隨著繩梯停下, 他們來到了望舒客棧一樓平台上。空照例和菲爾戈黛特打了聲招呼後,領著琴和迪盧克來到頂層的平台上。

這裡已經被菲爾戈黛特重新擺放了一張竹製桌椅,塵世閒遊的老大爺正把禁錮起來的係統當鐵核桃盤,桌上吃得滿嘴流油的派蒙唔唔兩聲算是打了聲招呼。環顧四周發現魈不在的空鬆了口氣,在迪盧克和琴坐下來後他為雙方互相介紹。

“……旅者,你們的來意我都清楚了。”鐘離示意侍者清理掉桌上的殘羹冷飯,待桌麵上空無一物後,他放下手中的鐵核桃、不是、係統,“不妨聽一聽這位係統的陳述。”

被安息過的係統在前岩王帝君的視線下瑟瑟發抖,一咕嚕的就把自己真實情況全部交代清楚了。

係統本不是負責白月光方麵的,隻因前幾任宿主完成任務後痛快解約,導致係統奔波在尋找宿主的道路上錯過了很多任務,主係統嫌棄係統留不住宿主將其分到了白月光部門下麵跑腿。這次係統找上空,也是因為空是符合宿主條件的人選,至於那些被他帶走靈魂的……

“要不是宿主你在三個國度之間穿來穿去的,我也不會操作失誤卷走其他人的靈魂。”係統委屈巴巴的聲音讓幾人無語,還模擬出人類淚水的係統繼續解釋,“至於後麵帶走的仙人靈魂,那不是我看宿主你挺喜歡仙嗚嗚嗚嗚嗚。”

後麵的話被空手動消音。

差點被揭了老底的空臉色通紅,他輕咳一聲把係統埋進了土裡,麵對幾人或驚訝或揶揄的表情他輕咳一聲,“咳咳,先不說這個。我們還是討論一下怎麼找回來剩下人的靈魂吧。”

“旅行者竟有喜歡的人了嗎。”琴單手撐著下巴喃喃自語一句,在身旁迪盧克投來視線前她詢問,“現在已知昏迷的人,是否有人醒來呢?”

“有。xi、仙人和七七都醒來了。”差點喊出那個名字的空輕咬舌尖咽回這個名字,“他們兩個是我帶回來。”

再把自己在兩個世界的經曆說出來後的空撈出土裡的係統,他捏著係統小聲威脅,“再說些不該說的,我就把你做成菜喂給派蒙。”

派蒙:?!

係統哭唧唧地被重新放在桌上,它晃了晃身上的泥土,“靈魂去了異世界,原世界是無法撈回來的。不過我可以幫你們,隻要讓宿主繼續去各個世界做任務噫!!”

瞄到身邊老大爺雙手環胸的係統PTSD瞬間發作,它諂媚地立馬改口,“我可以免費送宿主去那些世界,沒有任務!沒有要求!宿主還可以把異世旅行當作假期。”

所以求您彆砸天星了!!

“看來隻能這樣了,旅者。”鐘離見係統如此識時務放下雙手,他重新給自己沏了一杯茶,“今日天色已晚,三位小友不妨在這客棧休息一晚,待明日七星統計完沉睡人數再做安排。”

琴和迪盧克起身禮貌道彆,在望舒客棧老板菲爾戈黛特的安排下住進客房。空也起身告辭,住在望舒客棧還不如回塵歌壺,至少他能暫時躲避一下魈。

注視著離開的空背影的鐘離喝了口茶,他對著空氣說道,“還不跟上?”

“……是,鐘離大人。”

照常開了一間客房用來安放塵歌壺的空剛拿出壺,派蒙就迫不及待地鑽了進去,美名其曰想念壺裡的大床了。晚了一步的空還沒進壺,就聽見外麵傳來輕輕的敲門聲,以為是琴或者迪盧克過來商量明天事情的空打開房門,門外站著的是他最不想見的那人。

冷麵仙人放下了他的和璞鳶,他手中拎著一個小藥箱,在空關門前仙人抵住門快速擠了進來。魈擋在空的麵前,防止人逃進壺裡自己沒法找到,他放下手中的藥箱把人按在了椅子上。

“張嘴。”魈站在椅子前方,一條腿卡進了對方雙腿之中,這個姿勢完完全全不給空逃跑的機會。

隨著魈上身壓下,空麵臨的壓迫感更深,他不住地往椅背裡縮,“那個、魈?魈仙人?我們有事好好商量?”

“張嘴。”重複了一遍話的魈撈起多少有些下滑的人,對方下滑自然影響到了魈,卡進對方雙腿裡的部分隔著兩層布料也能感受到那溫熱的肉感,魈努力去忽略腿上的觀感,“你剛才咬了舌尖,我給你擦點藥。”

“……哦。”空重新端正地坐回椅子上,他乖乖地張開嘴巴露出裡麵薄紅的舌頭,“啊。”

打開藥罐的魈脫去右手手上的皮質手套,有些冰冷的指尖蘸取了點點藥膏,他看到了對方舌尖處留下的兩個小小齒痕,“下次、不必這樣。”

魈垂眼看著因為自己造成的傷口,指尖的藥膏塗在了那對齒痕上。

“!”被冰冷的不屬於自己的手指摸著自己的舌頭,空下意識顫抖了身體,舌頭不住地想要回到溫暖安全的家裡,卻被塗藥人發現意圖捏住了柔軟的舌肉。

魈似乎沒有察覺到這個動作的不妥之處,他叮囑著旅行者,“馬上就好了,空你再忍耐一下。”

見仙人這麼認真的給自己上藥,空隻能繼續坐在椅子上煎熬。

好酸,那麼一點傷口要擦這麼久嗎。旅行者托住自己有些發酸的腮幫子,視線在四周亂晃,一會看看屋內的布局一會又看向認真給自己擦藥的魈,等待著這一過程快速結束。

盯著那點傷口的魈擦完了藥,他注意到被自己捏著的舌肉隨著時間由薄紅變得豔紅,仿佛被誰狠狠地堵在嘴裡親吻過,從舌根到舌尖都被細細疼愛,直到舌頭的主人經不住軟軟地悶哼抗議。

想親他。

被自己想法驚到了的魈連忙鬆開手,他握拳扭過臉輕咳一聲,“好了,下次對自己好點。”

“哦。”空應了一聲,舌頭一回到口腔他就被舌尖處的藥苦得皺起了臉,“這個藥哈、好苦。”

苦得不住張嘴吐氣的空揮動著手掌扇風,試圖用這種方法降低苦意。

因為某些不可說原因,把少量多次的藥塗成了少量多多次的魈咳嗽一聲,“暫且忍耐吧,而且良藥苦口。”

“好吧。”

皺著臉的空準備回塵歌壺休息,然後他就發現塗完了藥魈也沒放開他,那隻穿著武靴的腿還卡著自己,他想要提醒仙人放自己回去。

默默收回自己不怎麼禮貌的動作的魈整理好藥箱,他重新戴上右手手套準備去還從老板那裡借來的藥箱,就聽見門外又傳來熟悉而禮貌的敲門聲。

門外敲門的是琴團長,她在門外詢問裡麵的空,“旅行者,你還沒睡吧?”

“沒有!”說話有些大舌頭的空回應,他準備起身給琴開門,“有什麼事情嗎,琴團長?”

“我想問問有關係統的事情,你現在方便讓我進屋嗎?”

“當”然可以。

想這麼回答的空被身側的仙人拉住,重新被魈卡進椅子的空還沒發出自己的疑惑,就被仙人捧起臉頰堵住了那張嘴。!!

空感受到唇上柔軟的觸感,臉色通紅地掙紮著,反被技巧更出眾的魈捉住了雙手,按在椅子裡親。

半天沒得到回應,還聽見房間裡傳來響聲的琴擔憂地撞開門。

直麵男同的琴團長看著姿勢曖昧的兩人,麵對壓在旅行者上方的仙人瞥過來的視線,她砰的一聲關上門。